等唐明离开，齐雨忍不住了，质问道：“你究竟意欲何为？”
“当然是为了冲垮江华那边修的堤坝了。”程成倒是坦白得很。
“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事，你竟然……”
“谁说不利己？江华输，我就赢。”
“但成州百姓的死活你就不管了？”
程成听到都无语了，道：“怎可能还会造成百姓伤亡？你大姨妈来的时候，第二天比第一天还猛？”
“大姨妈？”
“就是月事。”
“你……”
齐雨脸色通红，这个满口污言秽语的无耻之徒，这种事竟然也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不过她还是不服气，也豁出去了，强忍着羞耻点头道：“是，就是比首日要多。”
“啊？”
程成一愣，这事他还真不知道，从来没注意过。
“那你晚上起来撒尿，总不可能第二泡比第一泡更多吧？”程成又有了新的例子。
齐雨直接扭头走了，她的忍耐已到了极限。
果然是个无耻之徒，太污秽了！
程成撇嘴，不过他倒也没说实话，他让唐明去同州放水，可不仅仅只是针对江华。
……
三天时间转眼即过，百姓的怨气也越来越高。
虽然他们有粮食吃，但人嘛，就见不得别人过得好。所以他们的怨气是因为曲水的粮价低，而不是因为他们活不下去。
对此程成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他根本不担心，因为商人们快要到了。
毕竟王多有等几人只是先头部队，后续肯定还会有人来。
成州这地方摆明了就是天然的商业开发区，如今土地还免费租给他们，如此好事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都不肯来，那你们也别经商了，回去种地吧。
而他们既然要来，肯定不会空着手的。
“程大人，如今已经是第三天了！”
李乐施果然又凑到了他的面前，那一脸急切的样子程成真是看烦了。
“本官知道了，这不是在想办法了么。”程成懒洋洋的道。
“你现在才开始想？”李乐施真恨不得一巴掌呼上去。
正说着呢，县衙外面似乎喧哗起来。
“想到了，走，随本官出去瞧瞧。”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商人们到了。
果不其然，当两人出得县衙，只见一辆辆的板车陆续推进了县城。
不过程成之前猜错了，这并非是京城来的商人，而是外地的粮商。
但即使如此，也在程成的预料之内，只是没想到粮商来得如此之快，比京商还要早一步。
成州粮价这么高，只要这消息传出去，外地的粮商怎么可能不眼热？成州百姓都在做工，有工钱可拿，自然买得起粮食，这么赚钱的买卖，肯定要来分一杯羹。
这是理所当然的。
而如此情况已经持续几天了，商人的消息一般都比较灵通，京城来的商人也肯定运了粮过来，程成压根就不担心。
“呵，来得还挺多。”
那板车真是排得跟长龙似的，车上满是麻袋装的粮食，有些甚至都溢出来了。
百姓们都看傻了，这么多粮食他们可是生平仅见，甚至连程成和李乐施站在衙门外面，他们都没有注意到。
“程大人，这……”李乐施惊呆了。
“如你所见，都是运粮食来卖的。李大人，猜猜，他们会不会降价。”程成笑道。
李乐施倒抽一口凉气，原来这小子早就预料到了吗？
难怪一点都不着急，稳如泰山。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有些担忧：“依本官之见，恐怕短期不会降价。”
本来嘛，他现在也能看明白，这些商人都是来高价出粮的，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会降价卖？
“李大人太天真了，这些商人里只要有一家低价出粮，其余的就必然跟随。”
“这是为何？”
“因为曲水的粮价没这么高，就是邻县罢了，他们也心里没底啊。所以只要依曲水的粮价出粮，他们连一天都不会等。”
程成呵呵笑道：“别看他们蜂涌而至，但其实很敏感的。”
“原来如此。”李乐施点头。“但，会有那么一家低价出粮吗？”
“就算没有，你将官粮让人拿去卖不就行了，多大点事。”
“什么？”李乐施惊了，道：“官粮如何能私卖，依大唐律例，要按贪污罪论处！”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程成翻了个白眼。
“不成不成，这万万不可。”李乐施倒还挺有原则。
程成真是服了，摇头道：“就知道你李大人靠不住，还好本官早有准备。”
李乐施并不在意程成的鄙视，忙问道：“计将安出？”
“当然是因为自有人会低价出粮，这还用问，真是懒得和你废话。”程成说完，扭头进衙门了。
李乐施终于脸上泛红，他怎么感觉自己在程成面前，像个傻子？
这么多的粮食突然涌进了阳平和葆川两县，地主们坐不住了。这分明就是来和他们抢生意，这怎么能行，县衙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能允许外地粮商抢占本地市场呢？
于是纷纷来到衙门，要求见李乐施和程钦差。
“抱歉，钦差大人说了，拒不见客。”门口的衙役将他们拦下。
“混账，你不认识老夫？”钟间吹胡子瞪眼。
那衙役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钦差大人说了，若是钟老爷来，让他滚。”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钟间怒了，跟着来的地主们也是个个面色阴沉，姓程的小子竟敢这样羞辱他们。
“姓程的，你别躲在衙门不出声，老夫知道你在里面。”
钟间在衙门口跳着脚的叫，道：“你别忘了，阳平的土地如今都是我们的，你若再执迷不悟，老夫的田地宁愿荒着，也不让人种！”
没有回音。
“好好好，你给老夫等着！”
钟间怒气冲天，姓程的真打算和他们斗到底呢，那就看看谁更能抗！
而在衙门里，程成嚼着糕点，享受着喜儿的服务，悠然自得。
外面的声音他自然是听到了，但也只当没听到。
齐雨忍不住道：“你当真不在乎他们？”
“一群臭虫罢了，真拿自己当回事了？到时候不给本官磕头下跪，本官就玩到他们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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