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毅和李江两个人是骑快马的，虽然几十里的河道路，沿途加上可能要去村庄什么的要走百里路，但他们的千里马足够让他们在两个时辰之内跑个来回了。
还有就是，韩毅也不是漫无目的在沿途走，他之前已经问过老太太胡友德走的路线了。
因为胡友德谈生意的基本都是固定的人，不可能今天一个谈生意的，明天另外一个谈生意的。
自然他的路线就差不多是那些。
老太太虽然不识字，但她儿子老走的路给她说说她还是记得的。
这老太太在村里基本没有出过远门。
今天还是头一次来封城的城区，所以她能具体说路线，但是却不知道路线中是走的河道，桥梁还是那边就有一条路，或者是走渡船。
可韩毅他们在来封城之前就带了封城地图。
通过地图可以知道胡友德经常走的那条路并没有桥梁之类的。
所以，韩毅怀疑他落水的感觉就更加深了。
在路上奔腾半个时辰之后，他们从马上跳下来。
这边有个渡口，不大，最多够五个人并排站立。
渡口是用坚硬的榆木板拼接成的，上面长了些许的霉菌。
桥板上层薄灰，并没有其他的脚印。
两侧杂草丛生。
这种地方应该平日里很少有人过来。
虽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韩毅的目力不错，还是能看到河道的宽窄的。
韩毅冲着李江说道：“去找一根长棍过来。”
李江答应了一声，匆匆去了，片刻之后，他找来了一根三四米的细竹竿递给了韩毅。
接过竹竿，韩毅将它插入到渡口的下面的水中。
这样可以大致上试探一下水有多深。
一般来说，渡口搭建的地方水比较浅一些，但总体渡口的水深度不会跟同一条直线最深处的水相差三分之一。
这倒不是跟后世的那种渡口一样，而是因为现在建造渡口的条件受限制，建造渡口的地方，会选择一个相对平稳的地方。
如果最深处水跟渡口的水位落差太大的话，水流速度差会很大，一则很危险，二则停靠接人不顺畅。
所以通过这个竹竿，韩毅大致可以判断这里的水位最深处有多大。
“嗯？”
到竹竿插进去之后，韩毅拔出来一看，说：“这渡口的水位只有一米。”
李江挠挠头说：“那就是说，水位最深处也就三米，如果一个水性好的人的话，如果落水其实还有机会游回来。”
韩毅一点头：“嗯，我那会特意问了一下老太太，她说胡友德水性不错，他们村是个渔村。”
渔村的人可以不会读书写字，但一定要学会游泳，这是他们必须要的技能。
而且这里不算深，如果胡友德经常在这里走动的话，那么他应该知道哪里的水位最深。
还有一点让韩毅觉得挺奇怪的，那就是他们走的这个渡口看情况平日没有人在这里等船，很少有人来，纵然这里有潮涨潮落，榆木板会一直是湿哒哒的，但风吹日晒的情况下，这里还会积攒一些尘土。
如果有人在上面走过，就像他们现在这样，是一定会在上面留下脚印的。
可为何这木板上没有脚印？
莫不是自己之前判断错了。
韩毅感觉自己哪里计算的东西可能少了些，让丢失了些许的线索。
可是在何处呢？
正当韩毅想事情的时候，李江突然喊了他一声说道：“韩少，你看前面。”
韩毅跟他说过，进入封城之后不管有没有人，都尽量喊他韩少，他也不用朕自称。
随着李江这么一声喊，韩毅便抬起头看向河中。
河道中间有一道小小的亮光。
隐约可看到河道中间有一艘小船。
韩毅一看到这个，当即站起身冲着那边喊了一声：“船家！船家呵！”
小船上的船夫听到了韩毅他们这边的呼唤，遥遥吆喝：“呦，两位客官，这么晚了还在等船渡河么？”
韩毅笑道：“是，要去对面的村子收外债，这年头，欠着钱的人是大爷呢。”
“哈哈哈！”
船夫爽朗大笑了两声：“两位稍后，我这便是过来了。”
说着船夫就滑动着船桨，朝着他们这边靠拢了过来。
船夫大概五十来岁的样子，皮肤黑黝黝的，手上都是老茧。
这是常年手指跟船桨摩擦造成的。
韩毅一眼变看出，这船夫应该是已经当了很多年的船夫的人了。
韩毅微微一笑说道：“船家，可以渡我们一程吗？”
船夫往韩毅和李江的身后看了看，说：“你们两个上船倒是可以，但是后面这马恐怕上不得，我这小船不大，这里的水位也不深，最深处才不到两米九。”
韩毅知道，如果加上两匹马，这小船会直接翻船。
他微笑道：“这里草料充沛，我和伙计两个人把马栓在这里就好了。”
“哈哈哈，一看两位就是外地人，不知这封城不安哦，向我们这种外城人，路过封城水域都要交过路费，你们这两匹马长相俊美，必然价格不菲，万一被人掠去，岂不亏本？”
李江笑道：“恰恰相反，此处经年无人在此上船，无人知道这块地方，再者，除了封城县令的人，谁敢动马？”
“哟……”船夫笑道：“两位说的倒也是这么回事，哈哈，果然这商人的眼光不一样，就是厉害哈。”
“不过鉴于两位是来要账的，我劝你们一句早点离开封城这块是非之地，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
韩毅笑道：“那船家不也在这块打渔么？”
船夫摇摇头：“不，我只是路过这里，我不是封城人，平日里我们也不在这块水域活动，哪怕这里水草丰美，鱼儿又大又肥，我们也不在这里打渔，只是这次我去我小哥家，途径这里而已。”
说到这个，他叹息了一声：“不然两位觉得我敢在这里跟你们说这么多话？敢来这渡口接你们两位？咱是个普通百姓，可没那不怕死的胆子，哎……这里是人间炼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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