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然一惊，身子瞬间僵住，转头望向他，眼神里满是疑惑与惊讶。
慕祁寒张了张嘴，似有话要说。
“慕先生？”
沈悠然微蹙柳眉。
慕祁寒握紧了拳头，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
“沈悠然，明天你就离开！”
沈悠然瞪大眼睛，满心的疑惑瞬间化作不可置信。
她直直地盯着慕祁寒，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可男人冷峻的面容上只有不容置疑的严肃。
“为什么？” 她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了几分，带着些质问的意味，“为什么要我明天就离开？”
一想到要和霖霖分开，沈悠然的心就像被狠狠揪起，疼得厉害。
刚刚还萦绕在两人之间那点微妙的温情，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慕祁寒避开她的目光，沉声道：“没为什么，这是我的决定。霖霖这边我会安排妥当，你不用操心。”
他的语气生硬又冷漠，说完就甩开沈悠然转身离开。
“等等！”
沈悠然自然不会让他离开，她此刻心里慌乱不已。
“慕先生，我们...... 我们协议的时间，不是还没到吗？我...... 我答应过霖霖会陪着他的，你不能这样突然毁约。”
沈悠然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哀求，她清楚此刻强硬对抗没什么用，只能搬出和男人的约定，试图唤起慕祁寒的一丝心软。
慕祁寒的脚步顿住，后背依旧挺得笔直。
沉默良久，他才缓缓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协议的事，我会补偿你。”
沈悠然咬着唇，眼眶愈发红了，她往前逼近一步，直直地看向慕祁寒的眼睛。
“补偿？你觉得那些冰冷的钱，能弥补霖霖失去的陪伴吗？能弥补我这些日子付出的感情吗？慕先生，你太自以为是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为慕祁寒这轻描淡写的处理方式感到愤怒。
“那你要怎么样？”男人沉沉望着她，“霖霖的妈妈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觉得你还有理由留下？”
“什么？”
听到男人这话，沈悠然如遭雷击，瞬间僵立在原地，满心的哀求也被这句话击得粉碎。
是了，她只是和男人协议照顾霖霖，等霖霖的妈妈回来，就再也不需要她了。
沈悠然虽然知道这个事实，可真的要面临的时候，还是难受不已。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想在男人面前落泪，展现自己最后的狼狈。
垂下头，掩去自己的情绪，轻声说。
“我知道了，慕先生。”
慕祁寒眉头紧皱，看着沈悠然这副模样，心底莫名有些烦闷，只得强硬说。
“是我毁约在先，等你离开，该给的补偿，我一分都不会少。”
见男人再次提起补偿，沈悠然深吸一口气，用力抹了把眼睛，把泪意强行压下去，眼神重新变得冷硬。
“慕先生，我照顾霖霖，从来不是为了你的钱。既然霖霖的妈妈要回来，我确实也没理由再留下。不过......我要亲自和霖霖告别，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她挺直脊背，直视着慕祁寒，不容置疑。
慕祁寒眯起眼看了沈悠然半晌，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好，明天一早，你可以去和霖霖说。但别耍什么花样，说完就走。”
说完，他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离开，留下沈悠然一个人站在原地。
夜晚的风轻轻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却吹不散沈悠然满心的落寞。
她缓缓蹲下身子，看着霖霖送给自己的瓶子，萤火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滚落。
第二天一大早，霖霖刚睁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沈悠然。
他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问。
“妈咪，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要和霖霖一起做呀？”
沈悠然看着霖霖可爱的模样，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丝微笑说。
“霖霖，妈咪今天送你去幼稚园，好不好？”
“真的吗？妈咪？”
霖霖一下子来了精神，小脸蛋上还挂着未散尽的困意，此刻却满是兴奋与期待。
“平时都是管家爷爷送霖霖去的，今天妈咪陪我去，太棒啦！”
说着，他麻溜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张开小胳膊要沈悠然抱抱。
沈悠然把霖霖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努力稳住自己几近失控的情绪，轻声说。
“那霖霖可得快点洗漱穿衣哦，不然要迟到啦。”
“好嘞！” 霖霖脆生生地应着，蹦蹦跳跳就往卫生间跑去，还不忘回头叮嘱，“妈咪，你别走开哦。”
沈悠然看着霖霖欢快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拼命忍住，深吸一口气，起身帮霖霖准备今天要穿的衣服。
待霖霖洗漱完毕，她像往常一样，细致地给霖霖套上衣服，系好扣子，又细心给他梳了头发。
一切收拾妥当，两人牵着手往门口走去。
路过客厅时，碰上了慕祁寒。
霖霖立马松开沈悠然的手，跑到慕祁寒跟前，仰头炫耀。
“爸爸，今天妈咪送我去幼稚园，是不是超酷？”
慕祁寒看着儿子开心的模样，又瞥了眼垂头不语的沈悠然，微微点头。
“嗯，路上注意安全。”
沈悠然避开他的目光，轻声对霖霖说：“走吧，霖霖。”
出了门，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可沈悠然却觉得满心悲凉。
一路上，霖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儿讲昨天梦里的趣事，一会儿又猜今天幼稚园会有什么新游戏。
沈悠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满心都在哀伤着她即将离开霖霖，再也见不到他了。
很快，就到了幼稚园门口。
霖霖还舍不得和沈悠然分开，拉着她的手撒娇。
“妈咪，今天放学你能不能来接我呀？”
沈悠然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霖霖的头。
“......好！”
“好耶！”
霖霖开心得蹦了起来，小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他晃着沈悠然的手，又叮嘱。
“妈咪，你可不许骗我哦，一定要早早来接我，我今天在幼稚园会乖乖的，等你来。”
沈悠然看着霖霖那纯真又期待的模样，心口一阵刺痛，她张了张嘴，差点就把实情吐露出来。
可话到嘴边，又被她狠狠咽了回去。
她实在不忍心现在就打破霖霖的这份喜悦，只能强撑起笑容，点头。
“好，霖霖乖乖的，妈咪肯定来。”
霖霖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手，转身朝幼稚园里走去，还时不时回头冲沈悠然挥手。
“妈咪，再见！”
沈悠然也用力挥着手，直到霖霖小小的身影要消失不见。
她终于忍不住，冲上去紧紧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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