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寅笙已经冲到书架缝隙前,她侧身就要钻进去。只听轰的一声,蛇尾扫中书架,整个书架应声碎裂,无数经卷如同雪崩般倾泻而下。但缝隙还在,甚至因为书架的倒塌,变得更加宽敞。
姚寅笙被气浪掀飞,重重撞在墙壁上,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但她死死抱住怀中的《往生莲华渡魂篇》,借着撞击的力量滚进缝隙中。
“可恶!你休想逃!”
贡觉赞普的蛇尾疯狂抽打墙壁,试图扩大缝隙追进去。但密室墙壁异常坚固,即使他全力攻击,也只能打出浅浅的裂痕。更糟糕的是,密室对他的排斥达到顶点。穹顶开始掉落大块的碎石,墙壁上的金色咒语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化作无数根锁链,将贡觉赞普层层缠绕。地面上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卍字佛印,佛印旋转着散发出可以净化一切的佛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放开我!我是佛!我才是真正的佛!”
贡觉赞普在佛光中痛苦挣扎,黑色妖气与金色佛光激烈碰撞,发出千万只鸟儿同时尖叫的刺耳声响。但密室似乎有某种意识,它认定贡觉赞普是亵渎者,是必须驱逐的妖魔。佛光越来越盛,那些锁链越缠越紧,将他向反方向拖去。
“不......我不走......我的成佛之路......就在这里......”
贡觉赞普的身影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他的半人半蛇之躯在佛光灼烧下冒出滚滚黑烟,鳞片一片片剥落,露出下面焦黑的皮肉。
缝隙内,姚寅笙艰难地爬起身。她回头看,只见贡觉赞普正在被密室的力量强行驱逐,暂时追不过来。但她知道,一旦离开密室范围,贡觉赞普很快就会恢复,到时候情况就不乐观了,她必须尽快找到出路。
缝隙内是一条向下倾斜的狭窄通道,仅容一人通过。通道墙壁湿滑,长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刚才那声求救,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姚寅笙擦去嘴角的鲜血,将《往生莲华渡魂篇》小心收进挎包中,然后取出一支微型手电。这是调查组的标准装备,防水防震,电量持久。按下开关,一道光束刺破黑暗。通道向前延伸深不见底,两侧墙壁上隐约能看到一些刻痕,似乎也是某种文字或图案,但年代久远,已经模糊不清。
姚寅笙忍着胸口的剧痛,沿着通道向下走去。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自己脚步的回声,在寂静的通道中格外清晰。走了大约五分钟,通道开始变得宽敞,前方出现一丝微弱的光亮,还有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姚寅笙放轻脚步,缓缓靠近。通道尽头,是一个不大的石室,大约只有十平米。石室中央,摆放着一个石台,石台上锁着一个活生生的妇人。她约莫五十岁年纪,面容憔悴得可怕,两颊深陷,皮肤因长期不见天日而呈现出病态的苍白,薄得几乎透明,下面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破旧的藏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但最触目惊心的是锁住她的那四条铁链,并非锁在四肢而是直接穿透她的肩胛骨和脚踝,将她以一种近乎残酷的姿态固定在冰冷的石台上。铁链锈迹斑斑,与皮肉结合处已经溃烂化脓,散发出腐臭的气味。那些锈迹中隐隐透着暗红色,不知浸染多少血污。妇人低垂着头,花白干枯的头发如乱草般披散遮住大半张脸。她的胸口微弱起伏,证明她还活着,但那种生命体征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似乎是感应到光线,妇人缓缓抬起头。那一刻,姚寅笙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虽然深陷,布满血丝,写满痛苦却依旧清澈明亮,依旧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睛。这双眼睛在看清姚寅笙面容的瞬间也猛地睁大,妇人的嘴唇干裂,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石摩擦,几乎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她努力蠕动着嘴唇,“你是......金......金眸......”
姚寅笙心中一震,金眸?是指她的阴阳鬼虎瞳吗?
就在这时,通道方向传来疯狂的嘶吼和鳞片摩擦石壁的刺耳声响。贡觉赞普追来了!
妇人焦急地想要起身,但铁链猛地绷紧,穿透伤处涌出新的鲜血,她痛得浑身痉挛,却还是努力指向石室后方,“快......快走!那面墙......后面......有路......”
姚寅笙没有时间犹豫,她一个箭步冲到石台前,从腰间拔出一把藏式弯刀。这是亚青寺的老僧人赠予她的礼物,现在真用上了。
“你忍着点儿啊。”
姚寅笙低喝一声,双手握刀,对准锁住妇人右肩的铁链,全力斩下。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石室,弯刀与铁链碰撞处迸溅出一串火花。姚寅笙虎口发麻,差点握不住刀柄。但那铁链真的被斩出一道深深的缺口,这把看似普通的弯刀,竟然如此锋利。她心中一定,再次挥刀。
铛!铛!铛!
连续三刀,每一刀都精准地斩在同一个位置,铁链应声而断。妇人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右肩失去束缚的瞬间,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侧倾斜。姚寅笙眼疾手快,左手一把扶住她,右手弯刀已经转向左肩的铁链。
“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贡觉赞普扭曲的身影鬼魅般冲进石室,他半人半蛇的躯体堵住狭窄的通道,所过之处,石壁被刮擦出深深的沟壑,使得碎石四溅。那双蛇瞳在黑暗中亮起,像两盏来自地狱的鬼火,死死锁定姚寅笙和那个妇人。
“放开她!那是我的祭品!我的养料!”
贡觉赞普张开大口,墨绿色的毒雾喷涌而出,瞬间弥漫整个石室。毒雾所过之处发出强酸腐蚀物体的声音,石壁上凝结出诡异的绿色结晶,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腥甜气味,那是足以让常人瞬间毙命的剧毒。
姚寅笙瞳孔骤缩,她没有躲避的空间。千钧一发之际,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弯刀刀身之上,“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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