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书店里，许瑶走到一个正在挑书的女学生身边，小声问道：“今天在哪？”
女学生转头看是她，同样小声回道：“王家戏楼，程老二订的包间。”
许瑶点点头，出了书店，又叫车去了王家戏楼。
买票后，进去先在大厅坐了一会儿。
没发现什么不对，才招呼了一个伙计，“带我去程家二公子的包间。”
“诶！好咧，小姐这边请！”
许瑶嗯了一声，跟在伙计身后，被引领到了一处包间的门口。
“小姐，就是这里！”
许瑶给了赏钱，打发走伙计，敲了敲门。
里面有人问道：“谁？”
“程老二，是我！”
门咯吱一声被打开，许瑶走了进去。
里面几人看了她一眼，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到茶桌上的简易地图上。
继续小声商量着下一批传单要在哪些地方发放。
开门的程老二把门关好，笑着说，“我们已经收到消息了。”
许瑶拿出信封往茶桌地图上一扔，得意极了，“我就说大家的钱不会白花吧！”
那几人终于停下了讨论，一个女生拿起信封把照片倒出，扒拉开看了看，嗤笑道：“许瑶，人也没死，你找的人拍这些照片有什么用？”
许瑶笑容僵在了脸上，看看桌子上的照片，又看看程老二，眼里满是不解和疑惑。
程老二拿起一张照片看着，解释道：“不久前收到的消息，只是重伤昏迷，要怪就怪那人的心脏长在右边。”
“右边？”
“嗯！几万十几万分之一，甚至更低的概率，我不是学医的，具体的也不知道，总之，你找的人还是很靠谱的，钱不算白花，但人的确没死。”
又一个人说道：“许瑶，事情没办成，你应该去提醒一下那些人。”
许瑶看了看几人，跺跺脚，把照片收起来扔进了炭盆 ，看着都烧没了后，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包间。
......
还是他们的那家茶楼，还是那张桌子，徐石头和宋海嗑着瓜子听着书，惬意的不行。
许瑶见两人不搭理自己，敲了敲桌子，“老九，和我去包间。”
“听完这段再说。”
许瑶哼了一声，坐下来，在一边陪着。
片刻后，醒木一响，“咱们下回分解！”
宋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两人调笑道：“你俩有什么见不得人事，还要去包间说。”
许瑶没搭理他，拉上徐石头就走。
两人进了包间，徐石头抢先开口，“又有活了？”
“不是，那人没死！”
徐石头装做愣了一下的样子，随即狐疑的看着许瑶，“你...想找借口把钱要回去？”
“不是，那人真没死，说是心脏长在右边，侥幸活了下来，现在只是重伤昏迷。”
“你确定？”
许瑶认真的点头，“确定！”
“你亲眼看到了？”
许瑶摇头，“我得到的消息不会错的。”
徐石头掏出烟点上一根，似笑非笑的说，“我还是相信眼睛看到的，至于说什么心脏长在右边，哼哼，没听说过。”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但我得到的消息是不会错的。”
徐石头摆摆手，“既然你坚持，我还不信，不如这样，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不管人死没死，我退你一半钱，以后你我之间只是同学，没有什么中间人；二，你重新指定一个目标，这次只收一半的钱，事后要是证明那个人没死，我再把这一半的钱退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许瑶想了想，“我选二，你在这等着，我一会儿回来告诉你新的目标。”
徐石头嗯了一声，看着许瑶离开，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看来这傻妞也不太相信人的心脏会长在右边，这下不但不用退钱，还能多赚一千，嘿嘿~！”
心里暗爽着，叼着烟出了包间，坐到宋海身边，继续听评书。
“这一回咱们说说王金莲奇缘巧遇，包文正力救呼郎......”
徐石头听着‘说呼全传’，很快就入了迷。
啪！
又是一声醒木响，说书老头拱了拱手，下场休息。
原本安静的茶客们立时讨论了起来。
“你们说包拯的甥女会不会和他一样黑...”
“青龙星是个什么级别的神仙？”
“你听听人家王金莲做的事，再看看潘金莲...”
“嘿嘿，实话说，我更喜欢潘金莲...”
徐石头发了宋海一根烟，对着伙计招了招手。
伙计赶紧走到近前询问，“两位东家，是不是要换壶茶？”
“茶也换，再上些点心，另外把说书那老头叫来。”
“好嘞！东家稍等。”
伙计拿起茶壶，麻溜的去到后面，对坐在角落里休息喝茶的说书老头道：“崔先生，恭喜了，东家要见你。”
崔老头放下茶杯，笑了笑，“承蒙东家赏识，也多亏了小哥关照。”
他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时不时的被某个东家叫去赏块大洋。
如果用东洋小鬼子的话说，发财大大的。
在这么下去，不用小半年，就够钱买间房子了，到时候收两个儿徒弟，自己也能安享晚年。
伙计换好茶，又端了盘专门给东家们吃的正常糕点，和老头一起回大厅，来到了徐石头两人的桌子旁。
崔老头弯腰拱手行礼，“两位东家好！”
徐石头点了点头，一块大洋放到桌子上，问道：“你会讲金瓶梅不？”
这话一出口，大厅里的茶客瞬间安静下来，都有意无意的把耳朵对准了这边。
崔老头有些尴尬，一般来说像这种特别引人入胜的书，他这种级别的手艺人是不屑说的，但，这里的东家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东家，我可以试着说一说。”
“给你个准备的时间，明天怎么样？”
“没问题。”
众茶客们面上不动声色，心思却都活跃了起来
徐石头摆摆手，“以后的吃食多加个菜。”
宋海吃了一口点心，也掏出一块大洋放到桌子上。
“谢谢东家赏识！”
崔老头欣喜的收起两块大洋，走回最前面的书案后，轻轻的敲了一下醒木，“咱们接着说第七回，包文正硬退庞奸，呼守勇病倒王园...”
一个多小时后，许瑶再次出现在茶楼，等一回书说完，在宋海奇怪的目光下，和徐石头又进了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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