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莫——在被扼住咽喉的窒息感中，听到这三个字，眼中先是闪过茫然，随即化为一种近乎荒谬的震惊。
他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你……一个卑贱的人族……也敢觊觎我万妖殿圣果？！痴心妄想！”
话音未落，秦言五指收紧。
咔嚓。
乌莫眼前发黑，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他拼命挣扎，背后的火焰翅膀疯狂扇动，
炽热的妖火灼烧着秦言的手臂——
但那手臂上的金芒只是微微波动，便将这些火焰尽数吞噬。
“不……不要……”乌莫终于恐惧了。
就在秦言准备捏碎他喉咙的刹那——
“小子，等等。”
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突兀地在秦言识海中响起。
秦言动作一顿。
这是……金乌前辈？
“这小子……”金乌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波动，“血脉里……有吾族一丝微末的气息。”
秦言心中一动：“金乌血脉？”
“亿万分之一都不到，混杂不堪，但……确实是。”
金乌淡淡道，“你若杀他，可惜了。不如……借他身份一用。”
借身份？
秦言瞬间明悟。
他看向手中濒死的乌莫，眼中金芒流转。
的确，此人化形后的人族外貌，加上背生火焰双翼的特征，在万妖殿中必有明确身份。
若能假扮他，混入万妖殿，远比硬闯或暗中潜入要稳妥得多。
“明白了。”
秦言松开五指。
乌莫瘫软在地，眼中还残留着死亡的恐惧。
他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见秦言身影一闪，已出现在另外两名妖族身前。
蛇尾妖族惊骇欲逃，秦言并指如剑，一点金芒没入其眉心。
那妖族浑身一震，瞳孔涣散，软倒在地——神魂已被阴阳剑意绞碎。
赤鳞更是连惨叫都未发出，便被一拳轰爆头颅，妖血染红古木。
转瞬之间，场中只剩乌莫一人。
“你……你到底是谁？！”乌莫声音发颤，看着秦言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尊魔神。
秦言不答，只是闭目凝神，在心中道：“前辈，请。”
识海深处，那轮沉寂已久的金色太阳微微震颤。
下一瞬——
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威压，自秦言体内缓缓释放。
那不是修为的威压，也不是杀气的压迫，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神圣气息。
仿佛开天辟地时的第一缕光，灼热、恢弘、至高无上。
乌莫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几乎凝固。
他背后的火焰翅膀不受控制地疯狂颤抖，每一根羽毛都在哀鸣、在臣服。
那是烙印在血脉最深处的本能——对始祖的敬畏，对源头的恐惧！
“这……这是……”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秦言，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只有灵魂在战栗，在嘶吼：
金乌！
真正的金乌神兽气息！
怎么可能？！
一个人族修士，体内怎会藏着如此纯粹、如此恐怖的金乌本源？！
即便万妖殿中那些拥有金乌稀薄血脉的妖王，其气息与此相比，也如萤火比之皓月！
扑通。
乌莫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
不是他想跪，而是血脉的压制让他不得不跪。
那是一种跨越了修为、一切后天界限的绝对压制。
“前……前辈……”他伏低身躯，额头抵着泥土，声音中满是卑微与惶恐，
“小妖乌莫……不知金乌圣祖降临……罪该万死……”
秦言睁开眼，眸中两点金焰跳动，声音却平静如初：“现在，愿意配合了？”
“愿意！小妖愿意！”乌莫连连叩首，“圣祖但有吩咐，小妖万死不辞！”
“很好。”秦言收敛了金乌气息——只是收敛，而非散去。
他要让这股威压始终萦绕在乌莫心头，成为最牢固的枷锁。
“第一，说出你的身份，在万妖殿中的职位、人际关系、日常行止。”
乌莫不敢有丝毫隐瞒，颤抖着将自己所知一切和盘托出：
他本名乌莫，出身火焰雀一族，因血脉变异觉醒了一丝金乌之力，得以化形，拜入万妖殿，是一个年轻的弟子，
“……”秦言沉吟。
职位不高，但正适合潜入——既不会引人注目，又有一定权限在殿内活动。
“第二，交出身份令牌、储物戒，以及一切能证明你身份之物。”
乌莫连忙摘下腰间一枚赤色令牌，又褪下手指上一枚镌刻火焰纹的戒指，双手奉上。
令牌入手温润，似玉非玉，正面刻着“万妖”二字，背面则是“乌莫”。
储物戒中东西不多，多是些丹药、灵石，以及几卷基础妖修功法，最显眼的是一枚赤红翎羽——
这是火焰雀一族的信物。
秦言将东西收起，又道：“第三，放松心神，不要抵抗。”
乌莫一颤，却不敢违逆，只能闭上眼睛。
秦言抬手，一点黑白二气自指尖涌出，没入乌莫眉心。
这是阴阳剑意所化的禁制，一旦种下，乌莫生死便在他一念之间。
做完这一切，秦言才道：“我不会杀你，反而会送你一场造化——
只要你乖乖配合，待我事成之后，可助你提炼血脉，让你体内的金乌之力……增强十倍。”
乌莫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增强十倍金乌之力？！
那意味着……他有可能从火焰鸦蜕变为真正的金乌后裔！
哪怕只是最低等的后裔，在万妖殿中的地位也将天翻地覆！
“圣祖……此言当真？！”
“我从不虚言。”秦言淡淡道，“但现在，你需要睡一段时间。”
他袖袍一挥，将乌莫收入一件空间法器——这是他从剑辰储物戒中所得，可短暂容纳活物。
林中重归寂静，只余满地狼藉与血腥。
秦言闭目，在心中道：“前辈，接下来靠你了。”
“哼，区区化形之术……”金乌的声音带着一丝傲然，“看好了。”
话音落，秦言体内那金色太阳骤然光芒大盛。
炽热的金乌神力如潮水般涌出，却不是破坏，而是……重塑。
秦言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生奇异的变化
骨骼轻微作响，肌肉纹理重组，皮肤表面浮现出淡淡的火焰纹路。
最明显的是背后，肩胛骨处传来灼热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嗤啦——
一对赤红火焰翅膀，自他背后猛然展开！
翅膀完全由实质的火焰凝成，每一根羽毛都清晰可见，边缘流淌着金色纹路，
轻轻扇动间，热浪滚滚，将周围空气都灼烧得扭曲。
秦言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皮肤变得更粗糙，指节更粗大，手背浮现出暗红色鳞片纹路。
他走到一汪积水旁，俯身看去。
水中倒影，已不再是那个清俊冷冽的人族少年，
而是一个赤发披散、面容粗犷、背生火焰双翼的妖族男子。
乌莫。
一模一样。
不止外貌，连气息都彻底改变
原本属于人族修士的灵力波动，此刻完全转化为精纯的妖气，
其中更蕴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金乌威压。
这威压被刻意压制在极微弱的状态，正符合乌莫“觉醒一丝金乌之力”的身份。
“连声音都变了……”秦言开口，声音嘶哑粗犷，与乌莫别无二致。
金乌残念淡淡道：“此乃‘金乌化形术’，以你如今的神体根基，维持三月不难。
“三个月……足够了。”秦言握了握拳，感受着这副“新身体”的力量。
他换上乌莫的衣物，将那枚令牌挂在腰间，又将赤红翎羽插在发间。
最后，他看了一眼地上三具妖族尸体，
抬手一挥，金乌真火落下，将尸身焚为灰烬，不留半点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双翼一振，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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