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玲和李凯云的离开，让整个执法局的气氛都非常沉重。
大家这段时间都被工作压得抬不起头来，特别是在黑夜屠夫的事情上，上面催了一遍又一遍，可偏偏大家毫无所获。
现在好了，就连查这个案子的顶头负责人都被脱去了制服，众人甚至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不知道下一个离开队伍的人是谁。
关长安看着大家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叹息一声：
“怎么，受了点点打击就变成这样子了？
人家李队长即便是离开咱们这个队伍，都是挺胸抬头走的，你们这些留下来的反而垂头丧气，不丢人吗？
你们要是怂成这样，我今天就应该安排你们这群怂货去顶罪，也算是废物利用。”
众人被骂得狗血淋头，却又不敢吱声。
关长安叹息一声，问道：
“现在还有谁能愿意负责督办黑夜屠夫这件案子吗？有人愿意的话，我可以暂时提拔他为代理队长，等做出成绩来了，想要什么嘉奖都有。”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同样还有一句话，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人死了钱还留着。
大家虽然对于升职加薪非常眼馋，但是又忌惮于黑夜屠夫的手段，
一时半会儿居然没有一人敢站出来。
到最后，只有刘涛默默上前两步，笑呵呵看着关长安说：
“关局长，你看我可以吗？”
关长安无语了：
“你自己说说，你在这刑侦队长的位置上上上下下了多少次？
这一次上来了，麻烦你吸取点教训，别再像蹦极似的上蹿下跳，算我求你了，好吗？”
刘涛尴尬地挠挠后脑勺：
“明白，关局长请放心，我这次一定小心谨慎。”
“跟我进办公室吧。”
关长安带着刘涛回到办公室，将门给关上。
刘涛语重心长地问道：
“您重新让我接手这件案子，有几分把握？”
刘涛思索片刻之后，叹息一声：
“说实话，我连鼻屎那么大的把握都没有。
黑夜屠夫到现在为止已经光明正大地杀了好几个人，执法局里面死的温慕礼和黑虎，背后也有他的影子，就是不能确定是不是黑夜屠夫出的手。
接二连三死了这么多的人，咱们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这黑夜屠夫，我都怀疑他究竟是人是鬼。”
关长安听完之后也只能摇摇摇头，叹息不已，苦不堪言。
“也幸好啊，这家伙杀的都是一些恶贯满盈的家伙，民众对他并不反感。
否则的话，放任这样一个连环杀人犯在外面逍遥法外，民众的口水就能把咱们给淹死。
现在底下那些市民还巴不得咱们抓不到呢。”
刘涛在办公桌前面拉出一张椅子坐下，非常熟悉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水，一边润着嗓子一边说：
“说实话，有些时候我都想放弃了。
你说咱们执法局的人是抓坏人，他黑夜屠夫也是抓坏人，咱们是同行啊。”
关长安非常意外，盯着刘涛：
“你这家伙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以前你不是天天把维护法律尊严、打击罪犯挂在嘴边，像个老顽固似的，现在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不错不错，我看你这进步不小啊，知道变通了。”
刘涛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茶，说道：
“这不是吃一堑长一智吗？师傅你不是让我多学习多成长，我这成长了，难道你不高兴？”
关长安点点头：
“确实，你成长了，我应该高兴，这是个好消息。
黑夜屠夫这边该查还是得查，不过不要像李凯云和楚灵玲那样拼命，稍微悠着点，先保护好自己，我可不希望我唯一的徒弟到时候也得脱下制服回去卖烧烤。”
刘涛眨眨眼睛，一脸神秘对关长安说：
“关局长，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关长安好奇探过头来：
“什么秘密？”
“我家楼下刚好有个卖烧烤的师傅，我偷偷打听过，他一个月的收入比你的工资都还要高上一倍呢。”
关长安气的一拍桌子：
“妈的，你小子这是故意来气我了是吧？老子要是想赚钱，勾勾手指头一年赚的比别人一辈子都多。”
刘涛哈哈大笑：
“开玩笑，开玩笑嘛。”
他自然是清楚关长安已经要不了两年就要退休了，这些年一直坐在执法局局长的位置上，从未有过贪赃枉法，一直坚守着心中的正义，是他最尊敬的人。
关长安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拜托了，你就别给我惹祸了，老老实实把案子办好，积累功劳，等我退休了，你也好接手我的位置。
我这辈子就收了你这样一个徒弟，这执法局局长所牵扯的利益重大，如果被心怀不轨的人坐上这个位置，全市的老百姓可就遭殃了。
现如今眼下也只有你让我最放心，算我求你了，好吧，让我安安心心退个休。”
刘涛点点头：
“我明白了，黑夜屠夫这边我会小心谨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关长安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但实际上他的心中依旧不放心，他很清楚刘涛这个人对于办案的执着，今天说的这些话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谁也不知道，搞不好是在哄自己开心呢。
于是他岔开话题又问了个其他的问题：
“昨天让你去监视顾阳，有没有什么发现？他的嫌疑这下子可以彻底排除了吗？”
刘涛听完之后认真汇报到：
“不仅仅是我，还有我手底下的十几个同事，昨天晚上都一直待在顾阳的别墅里面。
顾阳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更是连门都没关，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绝对没有任何异常。
并且昨天晚上我和我手底下的同事再次把整个别墅里里外外仔细搜查了一番，也同样没有任何可疑线索。
现如今的一切都可以证明，顾阳和黑夜屠夫之间应该是没有任何关联。”
关长安听完之后也不知道是该遗憾还是该高兴，想了想之后，他从桌子里面掏出一本小说递给了刘涛。
刘涛低头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白夜行》。
关长安点上一根烟之后说道：
“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也会看一些杂书，这几天我突然想起了这本小说。
男女主角彼此之间明面上毫无关联交集，但是男主角一直在为了保护女主角而杀人。
现如今死在黑夜屠夫手上的这些人，有一大半都和顾阳之间有些仇怨。
要说黑夜屠夫和顾阳之间没有关联，我感觉不太可能。
全市的狡诈恶徒那么多，比起黑虎和温慕礼罪孽深重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为什么黑夜屠夫偏偏选择了杀他们？
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黑夜屠夫极有可能就是顾阳身边的一个人，只不过这个人顾阳本身都不一定知道。
他一直在默默保护着顾阳，这也是他杀死这些人的主要目的。”
这个理论一提出来，刘涛瞬间眼睛一亮，不可思议注视着面前的关长安：
“牛啊，师傅，你这个理论简直是绝了。
你别说，这样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咱们一直怀疑顾阳就是因为这些死者和顾阳之间有所关联，但是通过一次次调查又反而证明了顾阳的清白。
如果按照关局长的这个理论来说，顾阳确实是清白的，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黑夜屠夫的事情，他比谁都清白。
这个黑夜屠夫暗中保护顾阳杀人，完全是他自己的决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既能够解释为什么顾阳身上没有一丝可疑，也能够解释为什么死去的这些人都和顾阳之间有所仇怨。
不过这个人会是谁呢？”
刘涛迅速陷入了沉思，很快他就下定决心对关长安说道：
“关局长，我这就把顾阳从小到大的经历再调取一遍，把出现在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排查一遍。
这一次我们一定可以找到黑夜屠夫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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