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云搂着还在小声哭泣的刘淑玲，看着儿子们跑远的背影，心里又是期盼又是绝望。
期盼能追上那两个孽障，把他们抓回来；又绝望地知道，就算追上了，又能怎样？
难道真把他们送进派出所？那两个孽障干出这种事情，就说明是铁了心的，这孩子……终究是得留下了！
院里其他邻居也都议论纷纷，大多是对刘光齐夫妻的谴责和对刘海中心夫妻的同情和幸灾乐祸。
贾张氏还在那儿喋喋不休地说着风凉话，被一大妈和三大妈连拉带劝地弄回了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煎熬。王秀云的心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沉下去。她知道，希望渺茫了。
果然，将近两个小时后，刘光天和刘光福满头大汗、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爸，妈……我们找遍了车站，没看到人……”刘光天喘着气，艰难地说道，“问了售票处，他们说买票的人太多，他们也不记得了。但一个多小时前，确实有火车已经发车了……”
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
刘海中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冰冷的疲惫和一片死寂的失望。
他看了一眼懵懂无知的孙女刘淑玲，重重地、疲惫地叹了口气。
这个烂摊子，他们不接，也得接了，总不能真把一个小小的孩子推出去吧？
“行了，都散了吧。”刘海中声音沙哑地对着还在围观的邻居们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向自家屋子。
王秀云抹了把眼泪，拉着刘淑玲，也默默地跟了进去。门，在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目光和议论。
“……行了，你们俩去上班吧，别耽误了工作。”刘海中疲惫地对着两个儿子摆摆手，“淑玲的事……等晚上雨水和云霞都回来了，咱们再一起商量。”
他知道，这事不能他一个人做主。凭空多出个孩子要养，不仅仅是多双筷子的事，还涉及到两个儿媳妇的想法，家里的开销。反正他是不相信那两个白眼狼会打钱回来的。
这事必须得全家坐在一起，把事情摊开来说明白。
刘光天和刘光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复杂。他们同情父母，也气愤大哥大嫂的混账，但对于这个突然被塞过来的侄女，心情也是五味杂陈。
两人没再多说，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又赶回去上班了。
屋里只剩下老两口和懵懂的刘淑玲。
王秀云看着怯生生站在那儿、手里还攥着糖纸的孙女，心里堵得厉害。她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不忍心，打来温水，给刘淑玲擦了把脸，又找出点饼干给她。
“先吃点东西吧。”她的声音带着疲惫，没什么温度。
刘淑玲小口小口地吃着饼干，偷偷抬眼看看爷爷，又看看奶奶，不敢说话。
一下午，刘家都笼罩在一种低气压中。王秀云勉强打起精神做了晚饭，但谁都没什么胃口。
晚上，刘光天和刘光福也在路上和自家媳妇通过气了。
于此同时，江传军也和自家爸说好了，三个孩子让自家爸妈先照顾着，他则去出版社找了自家媳妇，两人也一起来了四合院。
刘洪悦和江传军赶到四合院时，天色已经擦黑。上班该回来的也都回来了。该知道的也都从家里人的口中知道了。看到他俩后都小声议论着。
刘洪悦抿抿嘴，也没打招呼，直接就进了后院。一进屋，就感受到那股不同寻常的压抑气氛。
推开家门，只见父母脸色不好地坐在桌边，刘光天、何雨水、刘光福和李云霞也都沉默着。
而那个小小的、陌生的侄女刘淑玲，则怯生生地缩在奶奶身边的凳子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糖，像是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爸，妈，我们来了。”刘洪悦压下心头的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洪洪，传军，你们可来了……”王秀云看到女儿女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圈又红了。
刘洪悦赶紧走过去安慰她，看向刘光天，“光天，你说说到底什么情况。”
“……事情就是这样的。”刘光天压下心里的愤怒，尽量不带私人感情的说着。
刘洪悦听着，拳头在身侧悄悄攥紧。她快气死了！她知道自家这大哥大嫂不靠谱，自私自利，但没想到他们能无耻狠心到这种地步！
偷东西，扔孩子，这简直是人渣行为！他们根本不配为人父母！
江传军的脸色也极其难看，但他比刘洪悦更冷静些，轻轻拍了拍媳妇的后背以示安抚。
“事情已经这样了，生气没用。”刘海中叹了口气，他对闺女女婿回来一点都不意外，院里有那么多好事者，肯定会有人跑去说的。
他声音沙哑，“叫你们来，就是想一起商量商量，这孩子……往后怎么办？”
“……爸，你的想法呢？”刘洪悦不答反问。哪怕这孩子是她的侄女，她也没好感，不讨厌也不喜欢。
刘海中的视线一一扫过去，“你们呢？爸，想听听你们最真实的想法。”
一时间屋里，沉闷了下来，没有一个人开口。
“光天，雨水，你们俩先说。”刘洪悦看着没人说话，直接点名了。
“二姐，”何雨水看着自家洪悦姐的神色，忍不住先开了口，语气带着为难，“家里情况你也知道，说实话，多养一个人也没什么，可不是自己的孩子，轻不得、重不得的……”
“是啊，二姐，我们肯定是更喜欢自家孩子，和…”刘光天看了一眼刘淑玲，“和小侄女之前也没怎么相处过，这……”
夫妻俩的言外之意，刘洪悦听的是明明白白。
李云霞看三哥三嫂说话了，也小声附和：“是啊，二姐，我们不是狠心，就是……就是觉得孩子还是跟着自己的父母比较好。”
“对，二姐，三哥三嫂和我媳妇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刘光福也使劲的点点头。
他们兄弟俩和大哥的感情是年纪越大越淡，直到大哥娶了周雅丽，那感情更是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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