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
顾言辞居然没有放弃。
他还在试图找她。
姚知予喉咙发紧，脚步一顿，然后低声说了一句谁都没听见的话：“这关，我们要赢。”
她咬紧牙，调转方向，捂住耳朵往前跑，期间一度被倒塌的虚拟建筑压倒，她却靠着牙关硬是爬出来，最终抵达信号塔底端时，顾言辞也踉跄抵达另一边。
两人几乎是扑进对面终端，同步按下信号键。
【第二组：信号同步完成。路径偏移值：4。对接延迟 0.7秒。协作默契值：67。】
【进入中继区。等待主判定。】
顾言辞大口喘气，姚知予靠在墙边，整条手臂在发抖。
“你……居然……找得到我。”她哑声，不断喘着粗气。
“我可不想让他们赢得太轻松。”顾言辞吐出一句。
姚知予闭了闭眼，低声：“好，那就下一关见。”
但这一次，她不再只想活着。
她想赢下来。
不只是通关。
是压过那个站在终点等她失败的女人。
......
信号塔归位的那一刻，副本中的风停了。
两组人站在信号塔中央平台上，头顶光幕一闪而过，新的信息流开始重组：
【任务三·权限舱激活试炼】
【任务说明：系统已判定副本数据稳定性临界。现需验证玩家\/绑定者是否具备高级行为路径判断与同步脱离能力。】
【两组将被分配至不同权限舱，需通过复杂空间协作完成“双向逻辑拼接”任务，且在时限内唤醒一组“访问权限节点”。】
【完成后系统视为通关。】
倒计时随之启动。
姚知予垂眸的那一瞬，眼神轻轻闪了一下。
她没有能力操控系统，更无从触碰代码本身，但她早已从两次评分中看出了副本运行的规律。
绑定越高者，分组越容易落入高难值线。
【组一分流至权限舱A-0。】
【组二分流至逻辑匹配区F-4。】
叶逸欢的目光只是轻微一转，就知道这一轮，最难那条路径，是他们的。
她没回头。
林轩也没有。
他们只是默契地迈步，在系统闪动的光圈中被拉入新的结构空间。
......
在空间崩塌感传来的第一秒，叶逸欢的重力感知瞬间紊乱了一秒钟，像是某条脚本在她脚底断裂。
下一秒，她和林轩同时被一道强光拽入新的结构舱体。
不是他们之前所习惯的标准副本构造，而是另一种更加冷静、几近空旷的模块。
他们的脚步落在一片无色地面上，空间没有光源，但也没有黑暗。
四面八方全是相同的灰白色构造，像是一间尚未完全加载完毕的系统预设间，没有方向标识，没有出口，连空气流动都像被削去了一半，只余下一点缓慢、像程序残存的低频电流声。
这便是第三关的场景。
权限舱 A-0。
林轩是第一个意识到这一点的。
他站定，环顾四周，喉结缓缓滚动了一下。
“奇怪......”他低声喃喃。
“你说什么？”叶逸欢听见了。
“......”林轩摇摇头，“不，没什么。”
叶逸欢也不追问，向前走了几步，停在最中央那块灰色嵌板前。
那是一块嵌入地面的大型金属模块，几何边缘经过光滑处理，没有锁扣，也没有提示符号。
——这是什么没有激活的交互接口吗？看来，这就是这一关的关窍。
她蹲下，手掌贴在表面，掌心贴过一层微凉。
有种奇妙的感觉。
她猛然抬起头，看向林轩。
“你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对不对？”
林轩不答，神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过了三十秒，系统终于激活。
一行干净的系统字串浮在他们面前：
【权限舱 A-0：绑定者行为权重已达评估标准。】
【现启动“节点权限识别测试”。】
【请在倒计时内提交任意一方的“系统行为痕迹”。】
【说明：行为痕迹，指绑定者在长期副本运行中形成的影响力痕迹与指令残留。需由系统自行识别并调用访问验证。】
【倒计时：600秒】
那一刻，空气像是实打实地冷了一度。
叶逸欢站起身来，缓缓呼了口气：“所以我们要提供‘曾经进入过系统核心’的证据——在过去的某个副本里，留下过对系统造成实质影响的‘行为结构’。”
“行为痕迹”——只有在系统真正承认用户为“参与者”而非“外来者”时，才会留下这种痕迹。
例如，评议会，便是拥有“行为痕迹”。
黑泥或许也有。
林轩一直没有说话。
他站在她身侧半米的距离，眼神在墙角某块模糊的接缝上停了一秒，才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这是系统特意为你设计的关卡。”
那一刻，叶逸欢的动作僵住了。
“什么意思。”她低声问。
林轩没有立刻作答。他转身面对她，神情没有动怒，没有悲伤，却多了一种近乎疲惫的诚实：
“我从第一关开始就在观察这个副本的结构变化。”
“每一次我们通过任务，副本的稳定性不但没有恢复，反而逐步朝着‘权限崩塌’的方向偏移。”
“这说明系统并不是在自我修复，而是在为某种特殊权限让路。”
“它在等待一个身份归位。”
“我......不希望你太快想起来。”
“但看样子，只能如此了。”
叶逸欢抿着唇，没说话。
林轩看着她，声音更低，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吗？”
“你曾经掌控着整个评议会。”
“你就是NExA本人。”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
——我认识你很久了。
叶逸欢没有出声。
她低头看着手掌，掌心在那块灰板的边缘轻轻划过。
那里本应是一块普通的启动面板，但她确实能感觉到它在发热。
就像它在等待她记起来。
她没有听明白林轩的话。
什么叫......她曾经掌控着整个评议会？
什么叫......她是NExA本人？
NExA是谁？
头好痛。
一些片段从她的脑海中闪过，犹如刀斧不断劈开她的大脑，带来阵阵钝痛。
头好痛！！！！
在那些片段中，她看到了很多个副本的风景。
或者，此时已经不能称它们为“副本”了。
而是“世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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