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落地声音不小，身后原本在说话的完美配音几人都看了过来。
周政站起身：“老莫，出什么事了？”
莫青成深吸口气，冲他们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将手机捡起来开门，到楼梯口和莫爸继续打电话，“爸不要说笑，他怎么可能去世了？明明……”
明明这一两个月，他们一直在网恋。
苏妩每天都会和他打电话，
他确定那就是苏妩的声音。
所以，苏妩怎么可能就去世了，
他爸一定是在跟他开玩笑。
莫青成尽量忽略那一丝不祥的预感，道：“爸，可能是同名同姓的人。”
莫爸叹息一声，“原本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但我确定过，那位苏小姐，的确是之前你的病人，病历上的信息是同一个人。
而且，我认识这位苏小姐的继父，苏家是做医疗器械的，我们医院曾经进购他们公司的机械。
我问过苏总，他说他的继女，的确已经于去世了两个月，所以青成你是不是被网络诈骗了，听说现在的ai技术已经发展得很好……”
莫爸之后说了些什么，莫青成已经听不清楚了。
他伸手扶住了旁边的栏杆，才能稳住自己的身体。
莫青成此时面色惨白，双唇颤抖。
怎么可能？
妩妩怎么可能去世了？
如果是真的，那这段时间和他相处的人是谁？
骗子吗？
不可能是骗子！
莫青成很肯定，苏妩的声音太特殊了，是变声器不可能变出来的。
他自己就是专业的声优，又怎么可能会不了解变声后的声音。
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青成打开微信界面，颤抖着手指，发了条消息过去：【妩妩，我想见你，可以吗？】
那边秒回。
苏妩：【好，地址是在……】
莫青成勉强露出了个笑容，他就说，妩妩一定还活着，如果没了，怎么可能会给他发消息，如今还发了地址。
他此时什么都不愿意去想，直接下楼开车往这地址去。
苏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着莫青成此时不断渗出冷汗的额头，温柔说：“莫青成，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会怎么做呢？
会害怕，觉得我是个怪物，还是会继续爱我？莫青成，别让我失望。”
她眼中闪过一道厉光。
苏妩希望莫青成能够让他满意，否则少一个男主也能保证任务成功率。
一直坐牢般盯着系统商城刷新页面的系统，听到了苏妩的呢喃，心里为莫青成报冤。
莫青成这男主，是它遇到过那么多男神里面，性格最好的了。
结果却要被这女人这么折磨。
而且这是一个唯物主义现代科技世界，知道已经死去的人每天在和自己打电话，就算莫青成害怕，那也是正常的吧。
呵呵，女人就是双标，只准她骗这些男神，不准别人负她。
真的是个大魔王！
系统想起林亦扬、昼川、段嘉许、封腾这几个，依旧伤心欲绝的男人，就莫名打了个寒颤。
人类女人可真是狡诈的生物！
苏妩：“系统，你对我有意见？”
系统整个统都颤了一下，【没有，我绝对没有在心里骂你，主人，你相信我】
呵呵呵，懒得搭理系统。
“你继续盯着系统商城页面，有对我有用的道具都给我薅出来，听到没有？”
【好的主人！】系统专心致志盯着商城页面，都不敢在心里议论苏妩。
这恶魔说不定真的能看透它的内心，那到时候它这就是自寻死路！
苏妩可是真的能把他捏碎的π_π
莫青成到了苏家，敲门。
苏家的阿姨来开门：“你好，你是？”
莫青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因为急着来苏家，竟然连礼物都没有买。
这时候要是直接说是苏妩的男朋友，肯定不太好。
谁家女儿的男朋友，第一次登门什么都不买的。
而且他都没好好整理一下自己。
莫青成拘谨打开手机，将里面拍的医师执照给阿姨看。
“阿姨你好，我是莫青成，曾经担任过苏小姐之前主治医生。
关于苏小姐的病情，我这边有一些建议，需要和苏小姐见面说明，刚才我已经联系过苏小姐，她让我来这里与她见面说明。”
“嘶……”
阿姨倒吸一口凉气
看了看莫青成手机里的医师执照，又打量莫青成那张足够帅气的脸，“你说，是我们家小姐让你来的？苏妩小姐？”
“对，这里的地址是苏小姐刚才发给我的。”
“不可能。”阿姨表情古怪的否决，这种事怎么可能！
阿姨叹了一口气，小声凑近莫青成，“小伙子，你长这么帅，就不要当骗子了。去当网红都能赚不少钱，那还不危险。”
莫青成嘴唇颤抖，他意识到了什么，几乎一字一顿说：“我没骗人，真的是苏妩小姐让我来的。”
“小伙子，我家小姐已经去世了两个多月，怎么可能给你发消息。”
莫青成彻底呆在当场，转身像行尸走肉一般往车里去的时候，阿姨还在后面冲他说：“别骗人了，你长这么帅，好好找个工作知道吗？”
莫青成什么都没说，回到车里，就趴在方向盘上，许久没有说话。
苏妩也看不清楚他现在的表情。
直到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莫青成那极力克制的呜咽声。
他哭了。
苏妩等着莫青成发消息，问她究竟是人是鬼。
然而令她惊讶的是，莫青成居然一直没有发消息询问她。
当天晚上例行打电话连麦睡觉时，莫青成言语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异常。
就仿佛，他失去了“苏妩死了两个月”那一段记忆一般。
说实话，苏妩也没想到莫青成会是这种表现。
明明，她告诉他地址，就代表要揭开一切真相。
莫青成也不是笨蛋，显然明白苏妩的意思。
可他还是装什么都不知道。
除了不再提见面的事，其他表现没有任何异常。
尤其是，她发现莫青成开始前往大学去听课……计算专业，人工智能方面相关课程。
这件事，最后还是由苏妩挑开的。
那一天，是他们相恋一百天纪念日。
莫青成刚回到家乡，苏妩就控制他的电脑开机，上面是她的q版形象。
“莫青成，你在想什么？自欺欺人吗？”
莫青成看着电脑，眼眶泛红，他伸出手，想要触碰电脑里面苏妩的q版人像。
然而最后，他只摸到冰冷的电脑屏幕，。
“果然，人工智能吗？不，我不相信你只是她留下来的一段代码。我会想办法，让你永存。”
苏妩早就猜到了莫青成的想法。
他去大学重新想要学习人工智能方面的知识时，就已经代表他确定了某些事。
很显然，莫青成的接受能力，比苏妩想象的要好。
苏妩道：“莫青成，我也很想很想和你在一起，只是这世间很多事都很难圆满，我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话她说的很真诚，也的确是真话。
“很高兴这段时间有你陪着我，可我还是要消失了。不用为了我做什么，你只需要过好自己的生活便可以。
你可是我最喜欢锖青磁锖老师，也是那个最帅气的莫医生。”
“不！”莫青成着急伸手触碰屏幕，“不要离开，妩妩，就这么陪着我就好。就算你没有身体，就算你只是一段代码，但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我不奢求拥抱，不奢求亲吻，不奢求感受你的体温，你以这种方式存在，我也不在意，只要你在！求你……”
莫青成声音里面带着哽咽，他在知道苏妩早就去世之后，就有了很多猜测。
最后觉得，这是苏妩留下的一段代码，这段代码有了自己的意识，或许是最成功的ai。
但这的确是他喜欢的苏妩，也是苏妩留给他唯一的存在。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情。
比起接受苏妩永远消失，他更愿意接受这个科学的猜想。
就算只是一段代码，那也是苏妩。
只要这段代码永远存在，那么苏妩便永远活着。
苏妩叹了一口气，道：“莫青成，我骗了你，你一点都不生气吗？明明我可以不来招惹你。”
莫青成想起最近这段时间里面的欢喜，他坚定说：“你愿意骗我，我很高兴！我不生气，我欢喜。
是妩妩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爱。
在知道这一切之后，我若是有过片刻的彷徨恐惧，我或许就不会这样选择。
可没有，一丝彷徨恐惧都没有，我悲伤你的离去，又欢喜你还这样陪着我。
我只知道，我会反复会为你心动，这就足够了，所以坚持一下好吗？为了我。”
苏妩：“莫青成，我很喜欢你。”
她这话倒是真的。
当然这也只是喜欢，和爱不沾边。
莫青成这样好的一个人，给他一些偏爱是应该的。
莫青成听到这话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发现电脑上面已经在倒数10个数？
倒数完之后，这段数据就会启动自毁模式。
在莫青成眼中，那是属于苏妩的代码，是她留存在个这个世间最后的痕迹。
“不！不要！妩妩，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只要你陪着我，就算是以这样的方式，求你了。”
莫青成疯狂按动电脑屏幕，连开关都按了，电源插头都拔了。
可是电脑，依旧亮着，也依旧还在倒数。
苏妩却：“莫青成，不要哭，或许未来我们还会再见，到那时候，或许我们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莫青成哽咽颓丧地抚摸着屏幕：“真的吗？真的还能再见吗？”
他此刻，只觉得心如死灰。
这一次莫青成没有等到苏妩的回答，因为电脑上面的倒数到了最后一个数。
程序已经开始自动销毁，无论莫青成怎么操作电脑，自毁程序都没办法停下来。
程序自毁很快，他的电脑又恢复了正常。
然而，莫青成只呆坐在椅子上，呼吸很慢。
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的死寂了下来。
他觉得这个世界好安静，仿佛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而他似乎已经置身于深渊之下。
深渊好黑好黑，他努力仰起头，都看不到任何的光，也看不到她心里的那轮明月，也感受不到一丝风。
风，再也不会入他怀。
【咳咳，莫青成，我有办法让你再次见到她……】
系统又装叉式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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