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吃饱喝足的王川下了楼，叫了两辆出租车，一辆自己坐着回家。
另一辆是给李多肉准备的。
他帮着把行李箱提下来，放在车厢里，叮嘱李多肉：
“有什么需要，记得打我电话，随时保持联系！”
“姐啊，”
王川吞吞吐吐，
“别怪我多嘴！”
“我希望你能对小汁好一点，再好一点！”
“不是说你不疼她！”
“我的意思是，在日常生活中，多给她一些关爱和理解。你知道她背后怎么形容你的吗？”
李多肉摇头，猜测道：
“骂我是老妖婆吗？”
“我知道，我平时对她的管教是严厉了一些，有时候说话可能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
但我的出发点是好的呀，
我打她骂她，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害她……”
“姐姐你多虑了，”
王川笑道，
“小汁在我面前，偶尔会吐槽一下你，可她从来没有诋毁或咒骂过你啊。”
“最狠的一次，她也只是说你不像她姐姐，像后母！别的就没什么了。”
“我听明白了。”
李多肉苦笑道，
“小汁还是嫌我对她不够好，在她心目中，我就像《白雪公主》里的皇后一样，嫉妒又恶毒……”
“姐你还是没明白！”
王川一摆手，
“算了不聊这个了，咱们就在这里分别吧，我得赶紧回家一趟，你路上注意安全！”
“拜拜——”
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家中，却发现空无一人，于是给妈妈打电话，询问怎么回事。
妈妈的语气很焦急：
“我没事儿，是你爸出事了，此刻正在医院病房……”
王川纳闷：
早上在王家超市，老王还有说有笑的，他能出什么事儿？
问了病房的位置和号码，王川马不停蹄直奔肥城第一医院。
到了之后，见电梯拥挤，要等很久，王川急不可耐，挽起裤脚，从楼梯跑上七楼。
这一通折腾，像攀爬了一座高山，登顶之后，累的他脚脖子直抽筋儿。
坐在地上缓了会，
他慢慢站起身，问了一个护士，38床在哪儿？
护士告诉他，749房。
来到749，王川看到最里侧的一张床位上躺着爸爸王人勇。
妈妈吴敏则坐在床沿，背对他，正削着一只苹果。
“爸！妈！我来了！”
“小川啊，”
妈妈吴敏回过头，
语带愠怒，
“一点钟给你发的消息，两点半了你才过来，干啥去了？有很重要的事处理吗？”
“对不起。”
王川先道歉，再解释，
“我在一个朋友家吃饭呢，没怎么看手机，等知道家里有事，火急火燎赶过来了……”
“爸爸他，犯病了？”
说着。
王川一步步靠近病床。
妈妈停下手里的动作，抬抬手，示意他坐在椅子上。
老王看上去脸色不太好，一条胳膊上扎着针，挂着吊水。
王川看向妈妈，妈妈看向爸爸，爸爸又看向王川，然后摇摇头，沉默不语。
“不是，你俩谁跟我说明一下情况啊，发生了什么事？”
“我爸大清早还生龙活虎的，这才过了几个小时，怎么干到医院来了？”
妈妈叹了一口气：
“老王，还是你跟儿子说吧，有些话我实在讲不出口！”
“好吧。”
老王咳嗽了一下，
缓缓开口，
“早上，我正在超市忙活呢，突然来了一个顾客，是开着豪车来的，不是他开的，司机带他来的。”
“也不买东西，进门就嚷嚷，我在库房里听的清清楚楚，这人喝多了，耍酒疯呢。”
“我连忙走出仓库，看到那个家伙调戏小汁呢，语言粗俗，动作不雅！”
“我赶紧上前制止，走近了才发现这人似曾相识，我努力地想啊想，哦，他是陈大壮！”
“就是那个羞辱了你妈妈，并且打折了我一条腿的家伙！”
“当年之所以没报警，是你妈妈再三要求的，她的理由是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
“我明白她的意思，咱家是普通老百姓，惹不起陈大壮这样的地头蛇！”
“你妈妈说，即便报了警又如何？陈大壮顶多关几年、赔点钱，可等他出来之后，会放过我们吗？”
“肥城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我们能躲到哪里去？”
“当年，陈大壮把我的腿打伤之后，还假模假式地提着礼品到医院看我，
被你妈妈轰走之前，他留下了三万元，说是治腿的钱……”
“这也是我们选择不报警的原因之一吧。”
“为了躲灾避祸，我们搬了三次家，这些年来，倒是安生了很多，陈大壮没再找麻烦。”
“不曾想，还是没躲掉！”
“今天，阴魂不散的陈大壮又找上门来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直接杀进了王家超市！”
“幸好你妈妈不在店里，不然一场打斗是免不了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我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质问道：
【姓陈的你想干嘛？光天化日，对一个小姑娘动手动脚，为老不尊、臭不要脸！
十几年不见，还是一样的混蛋加无耻……】”
“陈大壮听到我骂他，就放开了李多汁，冲我招招手，说：
【王人勇，老子找你们一家子，找的好辛苦！
特么的像个狡兔一样，你们可真能藏啊！
但是，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你也不用脑子想一想，肥城是谁的地盘，谁的天下？
老子要找个人，就算他碾成粉，我也能扫出来！
你媳妇小敏呢？
我想和她单独聊聊！
这些年纸醉金迷，阅人无数，思来想去，令我辗转难眠的，还是小敏那张脸……
俗话说的好啊，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我就是因为当年追不到小敏，一直耿耿于怀！
它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上！
每当想到小敏，我的那颗心就蠢蠢欲动，山珍海味也无味！
今天，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你们。
王人勇，开个条件吧，多少钱你才肯把小敏让给我！】”
“我听到这，气不打一处来！但我不会像以前那么冲动了，
明知打不过，硬要往上冲！
况且，今时也不同往日，我瘸了一条腿，走路都费劲儿，别提打架了。”
“陈大壮身后，站着一名司机和一个保镖，个个膀大腰圆，我哪是人家的对手？
于是我想了想，对陈大壮说：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和小敏离婚，你愿意拿出一笔钱补偿我？】”
“陈大壮狞笑着点点头。”
“我思虑再三，咬着牙报出了一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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