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想下怎么练实战再说吧，不急于一时。”
古凌夜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台阶那坐下，晾着汗，眼睛望着前方，任由自己的思维发散开来。
越是临近公布成绩，越是心里有些不安。
哪怕已经觉得十拿九稳了，心底里还是不免有些小激动。
古凌夜到现在才明白老爹的真实用意。
老爹让自己好好读书，入儒家，是想从根本上了解儒家体系，然后寻找到勤厉帝当年窃取国运的原因。
理论上，如果勤厉帝能够窃取国运，那自己应该也能做到。
但....国运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这么抽象的东西，怎么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打架最强的一品武夫，对上一个有国运加持的一品儒生，居然会打不过？
古凌夜下意识的看了看李长风，还是决定不问他了，免得他多想。
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疑惑，找机会问老爹，或者其他人。
一事无成啊！
抛开烦恼，古凌夜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抹坏笑，扭头看着李长风。
“老李头，今天我请你去开开眼界。”
李长风看到自家少爷这种表情，立马就心领神会，贼眉鼠眼的点了点头。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交流，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高效，往往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彼此就能懂对方的意思，尤其是在某些特定的事上，根本就不需要说出口。
看到李长风已经意会，古凌夜继续说道：“等会叫上周博那小子，我好歹是他大哥，见世面的时候肯定也要带上他。”
这下，李长风脸上满是疑惑，脱口而出道：“不是去教坊司啊？”
“去洗脚城。新开的，咱们先去体验体验，特别高级。”古凌夜信誓旦旦的回复。
昨日，红袖托人来将军府送了封信，说是洗脚城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营业。
看到消息，古凌夜都懵了.....这开店也太快了。
想到是红袖这个谎话精办事，肯定是靠着过硬的骗功把洗脚城开起来了。有利于万物坊善堂，她应该不至于会骗自己.......应该吧。
“就洗个脚，我自己会。”李长风一脸不屑一顾的样子说着。
他心里还挺纳闷的，这有什么意思？是教坊司的姑娘不漂亮了，还是教坊司的姑娘没有了。
礼部给了令牌不好好享受，居然说要去洗脚。
“就知道你是这个反应，你去了后就知道了。”古凌夜从台阶上站起，晃晃悠悠的离开。
一边走，一边吟诵着：“孤城夜色灯红，买来片刻初衷，休看洗脚平常事，几人能懂二三分。”
“爱意随钟起，钟止意难平，我洗的不是脚，我洗的是行走在人世间的泥泞，还有那磨灭时间的棱角和不幸。”
李长风听到吟诵，眉头一皱，脚步快速一迈，拦住自家少爷：“那个....好像有点意思？少爷说的那个钟，何解啊？”
古凌夜侧身躲过，朝他一笑，也不回答他的问题，继续吟诵着：“半池清水，洗净尘世铅华，一双巧手，抚平岁月沧桑。”
看着李长风跃跃欲试的样子。
古凌夜哼了一声，故意说道：“你要不想去，就不要去了吧，不勉强你。”
“不勉强！”李长风立马回应，苍老的面庞呈现一份狡诈，随后他挠了挠头，假正经起来，“我觉得去看看也挺好，不会浪费多少时间，教坊司什么时候都能去。”
看到老李头现在抓耳挠腮的样子，古凌夜满足了。
轻声说道：“老李你洗的不是脚，是对破碎少女的救赎。”
李长风深吸一口，依旧控制不住自己口齿的颤抖，急切的开口：“少.....爷，我们什么时候去？这是一件正事，我觉得我们要早做准备。”
傍晚，京城城东。
月华初上，处处烛火通明，人声鼎沸，盛世街热闹非凡，这里盘踞着十几家民办青楼。
相比于官办的教坊司，这些普通青楼的姑娘综合素质差了一些，她们接待的客户达官显贵很少，以商贾和普通书生为主，达官显贵们来这里很少。
对比勾栏的话，娱乐活动更加丰富一些，各大青楼的头牌也都有打茶围的活计，属于各有各的特色。
这一日，盛世街一家歇业多日的青楼，突然换了牌匾，由原来的春风楼改名为春风足道，然后重新营业。
春风足浴门口囤积着不少人，大家都围在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里面看看。
原因无他，牌匾下竖起的小牌子写着：足浴五两，加钟十两。
这个价格把大家给吓到了，五两已经可以去参加教坊司中档花魁的打茶围了。
“这青楼的东家是疯了吗？这价格.....居然是洗脚？”有人忍不住小声地念叨着，那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另一个人连忙附和：“我感觉不像是只有洗脚这一种玩法，但五两银子.....咱们先等等吧。”
古凌夜带着李长风，周博身后跟着曹轩成，四人结伴而行，一路说说笑笑地就朝着春风足道这边来了。
到了门口后，他们驱散了人群，来到了春风足道牌匾下。
看着牌匾，除了古凌夜，其他三人同时陷入了沉思。
在来的路上，他们听古凌夜吟诵了很多句子，说不出到底是不是诗，但细细品味却格外有意境。
很多词语他们理解不了，古凌夜也不告诉他们是什么意思，只说到了洗脚城一切皆有分晓。
久久凝视着牌匾，曹轩成摸了摸胸口，叹息一声。
“遇事不决可问春风，春风不语即随本心，手法即是技法，足道亦是大道。”
“妙哉，妙哉！”
四人同时对望一眼，笑盈盈的进门。
古凌夜主动请客，交付20两银子给前台，随后一位婢女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将四人引入一个雅间。
雅间内光线比较昏暗，四人半靠着床，悠闲的聊着。
古凌夜朝结义兄弟周博问道：“你知道世间最美的声音是什么吗？”
周博愣住了，犹豫间说道：“教坊司姑娘的琴音？”
老李头嗤之以鼻，忍不住插嘴说起荤话：“肯定是夜里吹灭烛火之后的声音，琴音太雅了，听不惯。”
“你们三个现在好好躺下，闭着眼睛仔细听，你们马上就能听到了。”
古凌夜神秘兮兮地说完，三人立马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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