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主举起白骨骷髅拐杖，重重敲击地面。
“咚！”
一圈硅色磁场激荡四散。
穹顶突然亮起刺目的黑光，两个个培养魔方在硅色磁链的牵引之力下，缓缓降下。
培养魔方的天之一面随之向后翻开，露出一片腥红！
左边的魔方盛着暗红色、鲜艳的血液，粘稠而沉重，像是一池被囚禁的活物。
表面浮着一层防腐之力，血池偶尔泛起波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深处呼吸。
右边魔方则盘踞着纠缠的筋脉，苍白中透着淡青，像是被剥离的龙筋蛟脉，仍保持着诡异的活性，微微蠕动，时而绷紧，时而舒展。
血液与筋脉之间，共鸣之力横生。
每当筋脉抽搐时，血池便泛起涟漪；血液翻涌时，筋脉也随之震颤，仿佛它们本是一体，只是被强行拆解，囚禁在这冰冷的魔方之中。
“好……好生猛！”马大东喉结滚动，盯着血池，“这血……像是刚离体的！”
“绝对原生，绝对新鲜。”斋主咧嘴一笑，白骨杖敲了敲魔方，筋脉应激抽搐，“现抽现取，童叟无欺。”
说着，硅色磁链所化的吸管插入魔方中，抽取一部分样品，送到李赛博向前，“尝尝？”
斋主的活体右眼微微转动，扫过三人。
李赛博虽最年轻，但气度沉稳，显然是主事者。
而且，他贪婪之眼能清楚洞察到这些血液和筋无不与李赛博同源，最终买家必然是他。
血腥之味越发刺鼻，李赛博眉间一皱，婉拒道：“不必了，我们信得过前辈。”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但心跳已经快得不像话，这个黑市，当真名副其实，这可是活生生的血液和筋脉。
斋主的活体右眼突然转向他：“小子，你似乎对我的商品不感兴趣？要不要看看‘特别收藏’？”
他的声音带着某种危险的诱惑，“有一位伪机王境大圆满的样品，虽然价格贵些，但质量……”
更好的？
李赛博犹豫片刻，这时机脑发话了：
“机体大佬，不必花费冤枉钱，我和凡脑可以将它们蕴养到甚至真机王境。”
对哦，李赛博心中一宽，有机凡二脑这样的存，更有篡改之力与秩序之力并存，小小蕴养不成问题。
“就这些普通的就行。”李赛博指尖轻敲魔方外壳，血池映得他瞳孔泛红，“怎么交割？”
斋主似乎没注意到他的沉思：
“定金50%，货期七天，提货前结清尾款。只收机体瓶或机王瓶，我这老头子是机体境，其他品阶修炼瓶再多，对我也没用。”
他突然凑近李赛博，腐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当然，你也可以用同品阶的血液和筋脉转换，像你这具机体的，我看就不错。”
楼老三突然插到两人之间：“斋主！赛博老哥是我的朋友兼重要客户！”
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强硬，“咱们按规矩来！”
随后低声道，“赛博老哥，你别听他胡说，你机体品阶定然很好。但千万不要动了这样卖血鬻筋的念头，会为天地法则不容。”
“嗯。”李赛博点点头，“多谢楼大哥提醒。”
要循环出售的话，必须借助横断之力，把天地法则横断，才能把机体的组织、血肉、骨骼出售。
当然，横断之力自然会留有巨大的后遗症。
就像楼老三，宁愿贷款修炼，也不会傻到拿自己的血液、筋脉等去售卖，自然是知道个中厉害。
球形空间内的黑白磁芒突然闪烁了几下，某种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蔓延。
斋主的活体右眼骤然收缩，腐烂的眼睑抖了抖，突然爆发出一阵夜枭般的尖笑：
“好！好！楼老三，你这怂包今天倒学会龇牙了！”
楼老三尴尬一笑，化解紧张气氛，笑道：“A？斋主说的什么话，我这不是在其位谋其职嘛。”
他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向阴影处，“准备合同吧，5枚机体瓶，现结。\"
趁着斋主离开的间隙，李赛博压低声音问楼老三：“那条磁链身后的人……机体，是永生都将如此吗？”
楼老三的捡漏之眼暗淡了一瞬，叹了口气：
“当抽取率达到90%，机体气息将尽。无法供给之时，就会被送去‘拆解区’。”
他指了指地面，“地下三层，那里售卖各种骨骼、脏腑。”
梁鸿突然干呕起来，马大东连忙扶住他。
李赛博目光深邃，死死盯着这两个法则魔方，“楼大哥，这样的买卖，在黑市内，合法吗？”
“合法。”楼老三一脸无所谓，“法则也是法，横断法则下，本命法宝售卖都是合法的。”
“别想那么多。”老梁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天星球的法则本就是这样，大家都习以为常，这是常规法则，也是常识，只有精神病、邪祟才会觉得这样的情况匪夷所思。”
李赛博瞳孔一缩，心脏骤紧。
老梁这话，是试探？还是……真看穿了他的底细？
但看老梁好像还是慈眉善目的模样，半分敌意也没有，也不像洞察他的真实身份。
他松了一口气，面不改色地说道：“梁大哥说得对，咱们是秩序者和禁言者，只管好自己的就行。”
这时，斋主拄着拐杖回来了，是手里拿着一块刻从锁骨掰下的两块骨牌：“签吧。”
他将金属板递给李赛博，“血液和筋脉会在七天内送到指定地点。”
李赛博拇指往食指腹一掐，一道两厘米宽的伤口瞬现。
他轻轻一挥，一抹血液精准地甩到骨牌上，瞬间被吸入骨牌内，歪歪曲曲的血液写成李赛博三个字。
骨牌立时变成了暗红色，一道契约法则立成。
“契约成。”斋主怪笑着收回骨牌，打量着李赛博，“嘿嘿，是血肉杂货铺的规矩，大客户嘛，都要留个‘样本’。”他的活体右眼贪婪地盯着李赛博，“李赛博，好名字！小子，你的血……很特别啊……”
楼老三突然大声咳嗽起来：“斋主！我们还要去买点其他东西，就不打扰您了，还请帮忙备好货物，如果合作得好，我们就是您的优质大客户。”
斋主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挥了挥手：“滚吧。记得准时来取货，逾期不候。”
走出血肉杂货铺胉，四人沉默地穿行在黑市的暗巷中。直到完全远离那个区域，梁鸿才忍不住开口：“楼老三……贪婪者不会跑路吧？”
“跑不了！老梁，你放心！你们是我的朋友兼客户，为了促成这次订单，我把职业生涯都搭上了。”
“你这家伙，不会又和贪婪者许了什么诺，如果没达到多少购买量，你就以工还款吧？”
老梁好像发现了盲点。
楼老三吃惊地看着梁鸿，那眼神像是说，你怎么知道的？
他尴尬地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一天有三十多个小时，再挑一部分出去打工就行。”
“害！楼老三我们倒不了担心这个，就怕你赌上职业生涯，也值不了这十个机体瓶啊。”
突然，一声破锣般的嚎叫。在不远处的双头人摊位炸响：
“楼老三，你妈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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