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女孩坚定地说，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两人跌跌撞撞地向出口移动，身后传来汤尼遗憾的声音：\"哦，没有道别就想走了？这可不礼貌，我还没说完呢……\"
又一声爆炸，这次直接炸塌了他们前方的通道。尤什科夫和娜塔莎被冲击波掀翻，重重摔在一堆木箱上。尤什科夫感到至少两根肋骨断了，呼吸变得困难。
\"游戏时间结束。\"汤尼的声音突然从很近的地方传来。尤什科夫抬头，看到那个英国人就站在几米外，手里握着一把精致的手枪。
\"你知道吗？！\"汤尼用闲聊般的语气说，\"我在军情六处时最喜欢的就是设计爆破方案。每个建筑都有属于它独特的悲鸣，只要找到正确的'音符'……\"
他做了个爆炸的手势：\"……就能创造出完美的交响乐。\"
尤什科夫悄悄将手移向腰间的手雷。如果必须死，他要带着这个疯子一起下地狱。
就在汤尼举起手枪的瞬间，一连串子弹从侧面射来，逼得英国人不得不寻找掩护。尤什科夫转头，看到米哈伊尔和另一名队员从烟雾中出现，他们的枪口还在冒烟。
\"队长！快走！\"米哈伊尔喊道，同时持续开火压制汤尼。
娜塔莎再次扶起尤什科夫，两人艰难地向出口移动。身后传来激烈的交火声，接着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尤什科夫不敢回头看，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们终于爬出废墟，外面的景象同样惨烈。港口区域已经变成了战场，远处有警笛声接近。格里高利在一辆抢来的卡车旁等待，看到他们立刻跑过来帮忙。
\"其他队员呢？\"尤什科夫喘息着问。
格里高利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他们勉强将尤什科夫抬上卡车后厢，娜塔莎也跟着跳了上来。格里高利发动引擎，卡车猛地冲了出去。
尤什科夫躺在颠簸的车厢里，感到生命正随着血液一起流失。他模糊地看到娜塔莎撕开自己的衣服为他包扎残腿，她的金发在月光下如同天使的光环。
\"姑娘，你很勇敢！\"尤什科夫艰难地赞许。
娜塔莎停下动作，蓝色的眼睛直视着他：\"因为我的姐姐，她失踪三你了。我以为...加入这个计划能找到她。\"她的声音哽咽了。
卡车突然一个急转弯，接着是格里高利的咒骂声和一连串枪声。
\"他们追上来了！\"格里高利大喊，从车厢边缘架起机枪还击。
尤什科夫强迫自己坐起来，从车厢缝隙看到两辆黑色吉普紧追不舍，车顶有人探出身射击。其中一辆的车窗后，他隐约看到了汤尼那张带着冷笑的脸。
\"给我...枪。\"尤什科夫对娜塔莎说。
女孩将他的突击步枪递过来。尤什科夫爬到车厢尾部，忍着剧痛架起枪。卡车正在港口外围的土路上狂奔，前方就是丛林。如果他们能坚持到那里...
尤什科夫瞄准第一辆吉普的轮胎开火。前三发子弹打偏了，第四发击中前轮。吉普顿时失控，翻滚着冲出了道路。
第二辆车立刻减速避让，给了他们宝贵的几秒钟。卡车冲进了丛林边缘，树枝刮擦着车厢发出刺耳的声音。
\"坚持住！\"米哈伊尔在前方喊道，\"再有两公里就到撤离点了！\"
尤什科夫知道他们不可能安全到达。汤尼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果然，片刻后，他们听到直升机的声音。
一架黑色直升机低空掠过树冠，机舱门处站着一名枪手。
\"是RpG！\"格里高利大喊，但为时已晚。
火箭弹击中卡车前方，爆炸的冲击波将整辆车掀翻。尤什科夫感到自己飞了出去，重重摔在泥地上。他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直升机就悬停在二十几米外，汤尼优雅地跨过废墟向他走来，手枪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敌方的直升机如恶魔般在低空咆哮，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它也被一发导弹击落了，爆炸后的机身栽入了林中，落地后燃气熊熊大火。
\"简直太壮观了，真是顽强的北极熊！\"汤尼微笑着说：\"不过所有游戏都有结束的时候。\"
尤什科夫知道自己完了。他的武器不知掉在哪里，身边只有昏迷的娜塔莎。他最后的念头是希望其他队员至少有一人能够逃脱，把有内奸的消息带回去。
汤尼举起手枪，对准尤什科夫的额头：\"Game over！代我向马克思问好。\"
枪声响起……
但尤什科夫没有感到疼痛。相反，汤尼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他的右肩绽开一朵鲜红的血花。英国人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然后缓缓倒下。
尤什科夫震惊地转头，看到丛林边缘，克谢尼娅端着步枪走来，枪口还冒着烟。
汤尼带着伤，窜入了浓烟中跑了，克谢尼娅快步跑来，检查了一下队友与娜塔莎的尸体，然后转向尤什科夫：\"他们都阵亡了，你还能走吗，队长？\"
\"腿...没了，你得帮帮我！\"尤什科夫苦笑道。
“娜塔莎是谁？是你安排的？”
“她也曾是一名战士，你遇见她，是个意外，不是我们安排的！”
克谢尼娅二话不说，将他扶起，扛在肩上：\"我们的直升机就在前面五十米。坚持住。\"
当他们艰难地穿过丛林时，尤什科夫最后看了一眼月光下的港口。八名精锐队员，无一幸存。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但他们会回来的。带着复仇的怒火。而第一个要清算的，就是那个代号\"夜莺\"的叛徒。
汤尼提到的那个内应\"夜莺\"，他究竟是谁？一定得把他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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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夜莺......是夜莺......\"
\"快醒醒！你又陷在那个噩梦里了！\"
尤什科夫猛地从床上弹起，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用力眨了眨酸涩的双眼，声音沙哑：\"对不起......亲爱的，这个梦魇已经纠缠我......很久了......\"
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透进几缕惨白的月光。他的妻子安娜坐起身，轻轻抚上他颤抖的脊背：\"还是那个梦？那只夜莺？\"
“对，它是只啄人的鸟，很让人讨厌！”
尤什科夫沉默地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单。梦里，那只夜莺的啼鸣总是忽远忽近，最后化作尖锐的悲鸣，像是某种警告，又像是队友绝望的求救。他记不清梦的源头，却记得每一次惊醒时，那种溺水般的窒息感。
安娜犹豫了一下，说道：\"也许……你有一天会找到这个人，然后呢？\"
“然后我会亲手宰了他！”
尤什科夫猛地抬头，月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瞳孔微微收缩。
\"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突然划破夜的寂静。安娜连忙俯身，从摇篮里抱起她，轻柔地摇晃着：\"嘘——没事的，宝贝......\"
她抬头嗔怪地看了尤什科夫一眼：\"瞧，你的表情，似乎吓着咱们的小伊琳娜了。\"
尤什科夫怔怔地望着女儿涨红的小脸，那嘹亮的哭声竟莫名让他感到欣慰。他伸手想触碰婴儿，却在半空中停住了，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让我来抱抱她吧！\"他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干涩。
安娜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襁褓递了过去。说来奇怪，当尤什科夫僵硬的手臂环住女儿时，伊琳娜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最后化作几声抽噎。月光下，婴儿湿漉漉的睫毛像沾了露水的蝶翼，轻轻颤动。
\"她认得爸爸的味道呢！她认得！\"安娜轻柔地说道。
尤什科夫没有回答。他凝视着女儿湛蓝的瞳孔，那里倒映着窗外的月光和某种他无法言说的喜悦。远处，夜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恍若谁在默默地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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