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进了外城。
“停车!”
在看到街对面的泰来客栈时,离风忽然叫停了马车。
“稍后片刻,本宫方便一下。”
又是和上次一样,走到此处,离风就是以内急的由头,叫停了姬奴驾驶的马车,然后跑进对面的泰来客栈找茅厕方便。
上次回城的一幕,顿时在玥珏脑海里闪现出来。
“好吧!”
玥珏摇摇头,苦笑道:“快去快回。”
和上次不一同的是,“懒驴上磨屎尿多”的话,再有没有出口。
不一刻,离风一脸轻松,撒腿又跑了回来。
就在马车重新启动后,从泰来客栈的后门,冲出一匹健马向城外疾驰而去……
没有百官出城相迎,没有仪仗乐队高奏凯歌,悄无声息回到了东宫的离风,一头就钻进了习政殿。
而玥珏,兴奋得来不及梳洗一路的风尘,即刻带着八名婢女,急匆匆回了娘家。
不用说,她要向天乘府翘首期盼的老夫人,在第一时间讲述关于戚光韬已经倾向太子这边的重要消息。
长出了一口气的苏白梦,泪水涟涟地亲自烧起了茶水。
怀抱一把古琴的撒拉汗,目光殷切地不断望着习政殿,她迫不及待地要向这个男人,弹奏一曲她从苏白梦那里学来的曲子听。
太子凯旋,东宫的下人们,霎时就忙碌了起来。
相比几个月前离风流放归来时,下人们那种慵懒和散漫的做派,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东宫殿还没有完全名义上的管家,不等明月安排下去,但一应事物,都进行得井井有条。
看来,“刀无钢不快,人无威不立”,这句话,那是有着足够的道理。
这离风杀伐果断的做派,彻底改变了东宫殿的面貌。
片刻后,离风从习政殿出来,径直走向偏院。
“苏姐姐,太子他,去偏院了!”
怀里抱着古琴的撒拉汗,向客殿外面探了一眼,急切地就告知了准备茶水的苏白梦。
“啊?”
苏白梦一怔,顿时心头一暖。
太子忙完公务,没有来客堂或者是寝殿,而是直接去了偏院。
可见,太子的心里,还是装着她的。
“哪!”
苏白梦稳了稳神,按捺着心头的激动,道:“我俩还是过去偏院看看,说不定太子累了,需要有人侍寝……”
话还没说完,苏白梦自己的一张俏脸,直接红到了耳根。
望着苏白梦突来的窘态,一手掩住嘴巴的撒拉汗,挤了一下眼睛,俏皮道:“说明太子没累,正憋着劲儿呢,姐姐还是前头走着,妹妹我跟后面就是。”
这话高明,后来者居上的撒拉汗,在这事上,居然还谦让起来,把苏白梦支到前面准备迎接太子狂风暴雨般的洗礼。
偏院的格局和布置,就比太子妃住的后院差多了。
后院挨着后花园,虽然不大,但院子里奇花异草可是不少。
就寝殿里的陈设,那也是一流的奢侈,可见昔日的太子嫔苏白梦,在东宫殿的这两年里是何等的享受。
有皇后娘娘苏缇在后面撑腰的日子里,太子嫔妃苏白梦的日子,那可是要比宫里一般的嫔妃们过得还要滋润。
但这一切,随着苏缇的翻脸,一切都成了过往云烟。
眼下的偏院,一排屋子供新的太子嫔撒拉汗居住,隔壁屋子又是侍奉她的宫女居住。
另一排屋子,就是被降为良娣的苏白梦住着,但同样在隔壁屋子安排了宫女。
剩下的两面屋子,都是东宫殿的普通侍婢住着,热闹倒是比后院热闹,就是档次差了后院许多。
离风笑眯眯地望着一前一后进得偏院的苏白梦和撒拉汗,眼里全是升腾而起的烈焰。
这股烈焰,焚烧得离风浑身的血液立刻就沸腾起来。
“奴婢见过殿下!”
到了离风面前,苏白梦还是往撒拉汗身侧一躲,把新上位的太子嫔撒拉汗让在前面。
礼制,她还是不敢逾越。
“免礼!”
离风双手凌空往上一抬,示意二人不必多礼。
“殿下,茶已经烧好了,应该不烫嘴了,你先尝尝。”
苏白梦款款上前,把手里端着的茶盘,轻轻放在桌上,然后拿过一只茶碗,徐徐注入茶水。
“殿下,苏姐姐教我好多曲子,容奴婢给殿下弹奏一曲好了!”
说着,撒拉汗把怀里抱着的古琴,放在琴桌上,然后缓缓坐下,尖尖十指在秦弦上拨弄起来。
霎时,整个偏院,被一阵妙曼的琴音所笼罩。
“广陵散?”
离风一阵惊讶,万没想到这草原上骑马善射的突厥公主,居然把一首大渭古曲,弹得如此动听。
撒拉汗用的是一把七弦瑶琴,丝丝颤动的琴弦,在撒拉汗十指飞速地拨弄下,把古曲《广陵散》的韵律,淋漓尽致地演绎了出来。
一曲弹罢,又是一阵时而平缓,时而急奏的琴音又响了起来。
琴音时而如鸟鸣幽谷,时而似山泉出深涧,叮咚悦耳,啾啾入心。
“高山流水?”
离风又是一阵感叹,他不可置信地望向偏着头,坐在琴凳上专心致志弹琴的撒拉汗。
要不是撒拉汗那身突厥公主装,闻者还真以为是大渭汉家女子在抚琴弹奏。
离风忘情地听着,忍不住说道:“高山流水原为我大渭古琴曲《高山》与《流水》的合称,后也用于形容乐曲高妙或比喻知己、知音难觅。此典故最早见于列子·汤问,讲述了春秋时期晋国大夫俞伯牙在江边弹琴,樵夫钟子期竟能领会其琴音中描绘的是‘巍巍乎志在高山’和‘洋洋乎志在流水’的意境。伯牙惊叹钟子期能听懂他的琴音,视其为知音。钟子期死后,伯牙悲痛欲绝,摔琴绝弦,终身不再弹琴,以示对钟子期的悼念。因此,‘高山流水’常被用来象征深厚而珍贵的友谊,以及对知音的渴望和怀念,你能在短短时间学得此曲,又能领悟到此曲的神韵奥妙,可见,日后我大渭与突厥,定能重修友邦之谊。”
撒拉汗双手离开琴弦,一双美眸,已经是泪水涟涟。
“殿下……”
话未出口,人已抽泣。
望着撒拉汗微微抖动的双肩,离风叹道:“如是想家,本宫可安排人送你回突厥,擂台赌约,原本就是一句玩笑而已,你大可不必自囚樊笼!”
“不!”
撒拉汗抬起头来,样子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幽幽说道:“奴婢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人了,就是死了,也是你大渭国的鬼。”
这娘们,还真倔!
离风心头一凛,又被苏白梦绝世的容颜,点燃了身体里爆棚的欲望。
喉结一阵蠕动,离风目光一扫眼前二人,道:“这些日子,本宫还真想你们了。”
此言一出,一抹娇羞,又从撒拉汗和苏白梦的脸上浮起。
“哪!”
苏白梦脸上又是一红,低头道:“奴婢和公主,就服侍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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