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怀瑾合上门，杜绝吵架的声音传出去。
他劝顾非：“沈总最近在为项目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睡眠时间严重不足。您再想离婚，也不该挑在这种时候。”
他的话无疑是给本来就火药味浓烈的对话添了一把火。
沈佳看顾非的眼神变了，无奈又冷漠。
“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谈，你现在先回去。”
就算之后谈，沈佳也不会同意离婚，现在这样说只是为了稳住顾非。
这点沈佳知道，顾非更知道。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如果你不同意协议离婚，那么我们就走诉讼程序。”
“我会主张分割一半财产，包括沈氏集团股份。”
沈佳和唐怀瑾的脸色骤变，他们都清楚知道，顾非此举意味着什么。
沈佳看顾非的眼神不复柔情，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唐怀瑾揣度着她的脸色开口：“今年最重要一个项目在拉投资，顾先生你知道你这个行为，会让投资方怀疑沈总不能掌握公司，从而投资谈崩吗？”
“我知道。”
顾非就是知道才会这样说，他对沈佳的财产没有兴趣。
这样做只是想以这个项目，或者沈氏集团未来的发展为要挟，逼迫沈佳和他离婚。
“你就那么想和我离婚吗？”
沈佳不敢置信的询问，眉眼之间的痛苦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顾非都不忍再看。
“不仅如此，真的上了法庭，我会申请财产保全。”
如果说前面唐怀瑾质问顾非的话只是试探和加重俩人矛盾的话。
现在他是真的生气了：“你是要逼死沈总吗？”
财产保全会冻结大半资产，沈佳的资产大头就是沈氏股份，被冻结虽然不会影响正常公司运转。
但投资等相关项目影响很大。
这也是顾非留的第二手。
就算沈佳较劲，不会在意这个项目的得失，要和他打离婚官司，他也可以用财产保全的方式逼迫加快离婚进程。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从始至终想要的都只是结束这段婚姻。”
顾非说出自己心里所想后劝沈佳：“你尽快下个决定吧。”
沈佳气笑了；“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
她扯着顾非的衣领把他拉进。
很暧昧的姿势，但此时在俩人之间流淌的没有暧昧，只有熊熊的怒火。
“你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顾非心一惊，他觉得沈佳说的是真的。
如果这样，沈佳都不放他走的话，他是真的没什么办法了。
顾非握住沈佳的手，扯开：“我不剩多少日子了，拜托你，让我过得安生一些吧。”
说完，他就离开了办公室。
沈佳没有阻拦，看他背影的眼神很复杂。
唐怀瑾目睹这一切，明白沈佳对顾非的执着，也担心沈佳一时想不开，为了顾非而抛弃项目。
就劝沈佳：“沈总，无论如何，还是项目要紧。”
“顾先生一直想和你离婚，您强求是没有用的，只会伤害彼此。”
沈佳脸色更加阴沉，她对唐怀瑾说：“滚出去，我们俩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外人两字深深刺痛了唐怀瑾的心。
他轻叹了一口气，离开了办公室。
等她走后，沈佳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捂住脸。
她不明白，明明很多误会都解开了，顾非似乎也不是很排斥她了，但是事情怎么朝着她最不希望发展的方向去了。
她和顾非最后的结局，只能是离婚吗？
不，她不想这样，也不甘愿这样。
她找来秘书：“你去把法务叫来……”
秘书刚应声，沈佳就想到公司法务可能对离婚案件不太了解，就让秘书去联系几个专打离婚案件的律师。
打算商讨这件事的解决方案。
与此同时，顾非已经离开了沈氏集团，往工作室赶。
他和刘氏的合作还有些要交接。
杨辉把他叫进办公室，期间一直在看着他的手臂。
顾非知道，杨辉是在担心他。
他故作轻松的解释：“日常生活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就是做不了精细活。”
“我早就料到我有一天会病重到拿不起笔的地步，但没想到，我能走能跳，只是先拿不起笔。”
杨辉能察觉到顾非故作轻松语气里的悲伤。
他们不仅仅是把设计当成是求财的工具，也把设计当成是毕生的追求。
行至半山陨落，虽然没有从山顶上摔下来更重，但是眼睁睁看着最高处无法在攀登，前面一切努力白费，打击不比到达山顶摔落小。
他很担心顾非会因此出现心理问题。
“你最近在做什么？”
他试探着问。
顾非如实回答：“做相关的交接工作，复诊，找寻是否有治疗手臂的方法，和……”
他停顿一瞬，扬起的嘴角拉平：“和沈佳商议离婚的事情。”
杨辉诧异：“她终于同意离婚了？”
之前顾非一直想离婚，但一直遭到沈佳的阻拦，这些事情杨辉也知道。
现在听顾非的语气，离婚似乎有了进展。
恰巧在这个时候，离婚有进展，杨辉难免多想：“离婚有进展是因为你的病情吗？”
治疗这种病花的钱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很多，但对于沈佳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只是这种病目前除了换心脏之外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方法，通常是钱都花了，人也救不回来。
沈佳因为不想救治顾非而选择离婚，杨辉也能理解。
顾非眼看着杨辉误会了沈佳，帮她解释：“不是，她没有因为这个想和我离婚，她还许诺要帮我找最好的医生。”
杨辉疑惑：“那是？”
顾非喝完了茶杯里的茶，大红袍味重，有点苦。
“是我在威胁她离婚，我的病情日渐加重，我想快点解决这段婚姻，不想继续耗下去了。”
他没有再喝第二杯。
太苦了。
杨辉表示理解：“因为你手的原因，你不好再做设计师，那你要不要来做我的助教？”
“助教不用画设计图，你来当助教时，学生反响都很好。”
“你有作品集，也算是一个知名设计师，当一两年助教，或许能成为副教授。”
他们这一行，毕业之后能走的路也就那么几条。
不然离开这个行业，不然去当设计师，不然就是留在学校当老师。
和艺术沾边的大多都是这个发展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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