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林晓走出去，看到赵援朝正和疤脸军官激烈争论着什么。
夜空突然被一道刺眼的光柱划破——是探照灯！
“铁鸟……”林晓喃喃自语，突然明白了雪儿昏迷前的警告。
苏军要空袭了！
林晓一个箭步冲出帐篷，朝着正在指挥的赵援朝和疤脸军官大喊：“敌机！快隐蔽！”
疤脸军官反应极快，立即吹响紧急哨音。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所有战士立刻停止打扫战场，迅速寻找掩体。
赵援朝一把拽住林晓：“你确定？”
“雪儿预言的！”林晓指向天空，“她说‘铁鸟'要来！”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低沉的轰鸣声，像闷雷般由远及近。疤脸军官脸色骤变：“是轰炸机！全体疏散！”
营地顿时陷入混乱。林晓转身冲回帐篷，一把抱起昏迷的雪儿。她轻得像片羽毛，额头滚烫如火。
“坚持住，我带你离开这里。”林晓低声说，用毛皮将她裹紧。
外面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防空警报的尖啸。林晓刚冲出帐篷，就看到夜空中几个黑影正快速逼近，机翼下的红色航行灯像恶魔的眼睛。
“卧倒！”
疤脸军官的吼声刚落，第一颗炸弹已经呼啸而下。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大地剧烈颤抖，冲击波将林晓掀翻在地。他死死护住怀中的雪儿，滚进一个弹坑。
爆炸接二连三，整个营地瞬间陷入火海。
燃烧的帐篷碎片如雨点般落下，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林晓在烟幕中隐约看到王木生正拖着一个伤员往树林里跑，赵援朝则组织剩余战士用轻机枪对空射击。
一颗炸弹落在不远处，林晓感到一阵剧痛——弹片划破了他的左臂。
鲜血顺着手臂滴在雪儿脸上，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东……东边……”雪儿虚弱地指向远处的山脊，“山洞……安全……”
林晓顾不上包扎伤口，抱起雪儿就往东边冲去。身后，又一波炸弹落下，气浪几乎将他们掀飞。
林晓借着这短暂的烟雾，抱着雪儿，带着知青们冲进了树林。东边的山脊在月光下若隐若现，那里确实有个黑漆漆的洞口。
“坚持住，快到了！”林晓喘着粗气，手臂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雪儿突然挣扎着要下来：“我自己能走……你的伤……”
“别动！”林晓抱得更紧了，“我们马上——”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他的话。林晓感到右腿一麻，随即剧痛袭来——他中弹了！转头看去，一个受伤的苏军士兵正从灌木丛中爬出来，手里的托卡列夫手枪还在冒烟。
林晓咬牙举起m1911，但雪儿动作更快。她不知从哪摸出一把骨针，手腕一抖，骨针精准地扎进苏军士兵的眼窝。那人惨叫一声，仰面倒下。
“走……”雪儿和王木生搀扶住摇摇欲坠的林晓，几人跌跌撞撞地向山洞挪去。
身后的空战愈演愈烈，一架图-16拖着长长的火舌坠向远方，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林晓和雪儿等人终于爬进山洞，瘫软在地。
“你的腿……”王琳撕开林晓的裤管，伤口血肉模糊，“弹头还在里面。”
林晓冷汗直流，却强撑着笑了笑：“没事……比这重的伤我都挨过……”
雪儿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皮囊，倒出些药粉按在伤口上。剧痛让林晓眼前发黑，但他咬紧牙关没吭一声。
“需要把子弹取出来。”王琳的声音颤抖，“会……会很疼……”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她也胆颤，虽然自己是学卫生专业的，可是这种枪伤，她是没处理过的。
“动手吧。”林晓把皮带咬在嘴里，“快点！”
王琳点点头，从林晓身上取下那把短刀。就在她准备下刀时，洞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瞬间绷紧了神经——有人追来了！
林晓强忍疼痛举起m1911，对准洞口。王木生和雪儿也做出随时准备开枪的姿势。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下——是那个疤脸军官！他浑身是血，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也受了伤。
“别开枪！”军官压低声音，“我是来帮你们的。”
林晓没有放下枪：“证明给我看。”
军官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扔过来——是苏宏宇的公安证件！
林晓捡起来一看，照片确实是苏姐，但证件上的单位名称却被刻意磨损了。
“苏宏宇不只是公安。”军官喘着粗气说，“她是‘夜鹰'小组的负责人，专门负责边境特殊事务。”
“什么特殊事务？”林晓警惕地问。
军官看了眼林晓：“这个是机密，不能说！”
林晓举着m1911：“说清楚！”
“没时间了。”军官摇头，“苏军第二波攻击马上就到。这山洞有条秘密通道，能通往我们的备用基地。苏宏宇要你们立刻转移。”
“凭什么相信你？”林晓质问。
军官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一个纹身——那是一个鹰头图案，与苏宏宇信纸上画的一模一样！
林晓虽然还不确定，但犹豫片刻后，终于点头：“带路。”
军官帮林晓简单包扎了腿伤，然后扶着他向洞穴深处走去。
雪儿走在最前面，奇怪的是，她似乎对这条从未走过的路十分熟悉，在黑暗中如履平地。
山洞深处阴冷潮湿，只有军官手中那盏摇晃的煤油灯提供微弱光亮。
林晓被搀扶着前行，每走一步右腿都传来钻心的疼痛。
雪儿走在最前面，脚步轻盈地像在自家后院散步，对每个转弯都毫不犹豫。
“还有多远？”王木生压低声音问，警惕地回头看了眼黑漆漆的来路。
军官没有回答，只是加快脚步。煤油灯的光晕在岩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一群跳舞的幽灵。
林晓注意到军官的左臂伤口竟然没有流血，破损的军装下露出苍白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
“你的伤……”林晓刚开口，军官突然停下脚步。
“到了。”他指向岩壁上一处几乎看不见的缝隙，“穿过这里就是安全区。”
王琳怀疑地打量着那条狭窄的缝隙：“这连孩子都挤不过去！”
军官嘴角浮现一丝古怪的微笑。他伸手在岩壁上某处按了一下，整块石壁竟然无声地向内旋转，露出一个宽敞的通道。通道尽头隐约可见微光。
“快进去。”军官催促道，“时间不多了。”
林晓迟疑片刻，但身后隐约传来的脚步声让他下定决心。
他示意王木生先带着众人先进去，自己则殿后。当最后一个人进入通道后，石壁缓缓闭合，将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
通道比想象中长得多，四壁光滑的不似天然形成。
每隔一段距离，墙上就镶嵌着一个发着淡绿色光的奇怪装置，像是某种生物在呼吸般明灭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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