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押着吴育哲穿过医院大厅，引来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作为受到高等教育的吴育哲感到羞愧难当，他低着头，快步跟着卫兵走向门卫室。
两名卫兵一左一右架着吴育哲，他的手臂被卫兵牢牢地控制住，每走一步都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仿佛有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大厅里消毒水的味道和来往人群的嘈杂声让他感到更加烦躁不安。
门卫室里，值班的战士正在登记出入人员信息。看到卫兵押着吴育哲进来，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警惕地站起身。他身材高大，身穿笔挺的军装，肩章上的军衔表明他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他浓眉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吴育哲，仿佛要把他看穿。
卫兵向值班战士简单说明了情况，值班战士立刻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简短地向上级汇报了情况。门卫室不大，一张办公桌占据了大部分空间，桌子上摆放着电话、登记簿和一些文件。墙上挂着一面国旗和一块警示牌，上面写着“军事重地，闲人免进”。
等待的过程中，吴育哲蹲在角落里，双手紧紧地搓着，手心渗出了汗水。他的内心忐忑不安，努力回忆着与张援朝有关的所有信息，希望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后悔自己之前的冲动和鲁莽，如果他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宁愿在火车上多待几天，等找到张援朝书记妻子的信息以后再来医院。
但此时，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值班战士放下电话，严肃地看向吴育哲，开始详细询问：“姓名？”
吴育哲抬起头，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回答道：“吴育哲。”
“性别？”
“男。”
“家住哪？”
“京都……”吴育哲顿了顿，补充道，“我就是京都人，父母也在京都，是京都工业大学冶炼专业的大学生。”
“别说这些闲的，你的同伙是谁？”
“我没有同伙！”吴育哲激动地站起身，语气急促，“我不是坏人！我是来找人的！”
“蹲下！”卫兵厉声呵斥，一把将他按倒在地。
吴育哲悻悻地蹲下，一脸不服气，揉了揉被卫兵按疼的手臂，低声抱怨道：“我又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抓我？”
“你不是罪犯？那你鬼鬼祟祟的在医院大厅里干什么，你在医院一天问了十几个医生，你问就算了，你寻人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怎么不像罪犯？”卫兵反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
“我……我真的是在找人。”吴育哲小声辩解道。
“找人？你找谁？”卫兵继续追问，语气咄咄逼人，“找谁不能正大光明的问。”
吴育哲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我找的人，我不知道名字。”
“呵。”卫兵冷笑一声，“你编，继续编！谁家找人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的名字？我看你小子分明就是心虚！”
吴育哲急得满头大汗，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像是狡辩，但他必须解释清楚。“我虽然不知道我要找的人的名字，但我知她丈夫的名字！我是受人之托，而且这个人就在这家医院当医生。”
值班战士和卫兵都愣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值班战士示意卫兵先松开吴育哲。
“那你说，那人的丈夫是谁？”值班战士问道，语气缓和了一些。
吴育哲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说道：“张援朝，我们铜城有色的党委书记，张援朝，是一名退伍军官。”
听到这个名字，值班战士和卫兵都愣住了。值班战士又确认了一遍：“你刚刚说，那人丈夫叫什么名字？”
“张援朝啊，”吴育哲回答，语气坚定，“我们书记，怎么了？”
值班战士和卫兵再次交换了一下眼神，值班战士问道：“你有证明或者工作资料吗？”
吴育哲连忙点头，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和一个红色的小本本，递给值班战士：“这是我们单位给我开的工作证明，还有我的学生证。”
值班战士接过证明和学生证，仔细核对上面的信息。几分钟后，他将证明和学生证还给吴育哲，说道：“你先坐下等等。”
吴育哲接过证明和学生证，小心翼翼地放回包里，然后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的内心依然忐忑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值班战士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值班战士对着电话简短汇报了几句，并捂住话筒，转头问吴育哲：“你确定刚刚自己说的是叫张援朝，退伍军官，铜城有色的党委书记？”
吴育哲搓了搓手，紧张地回答道：“是啊，我们书记的名字我总不会记错吧。”他努力回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听大家说，他惨叫过抗美援朝，是一名军官，十几年前为了支援大西北才来到的我们铜城，好像也是那个时候他才改了自己的名字。”
值班战士对着电话重复了吴育哲的话，然后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眉头微微皱起。片刻之后，他挂断电话，对吴育哲说：“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
吴育哲点点头，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安地来回搓动。门卫室里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吴育哲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值班战士，又迅速收回。
阳光透过门卫室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块明亮的光斑。几只飞虫在光斑中飞舞，嗡嗡作响。值班战士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我是京都陆军总院值班室，能麻烦帮我接通一下军区家属院的电话吗，今天有一个从铜城来的小伙子受人所托找一名女子，她丈夫的名字是……”值班战士顿了一下，“是张援朝。”
值班战士拿着电话，耐心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复。吴育哲则紧张地注视着值班战士，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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