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靳老爷子醒来，喊了靳盛时上病房去说话，姜莱那边，则是和夏忍冬去皇宫摸消息。
也是正巧，当初她打听消息的那位陈经理也在，只是这回，陈经理看到她，并未像上次那样笑眯眯凑上来接待，反而眼神闪躲，颇有几分畏惧。
但奈何他的职位在那摆着，上前来服务，是他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靳太太好。”
听到这个略有几分陌生的称呼，姜莱眉心懒懒一挑，紧接着抱手轻笑，“我记得上回，陈经理还喊我姜小姐来着，怎么这回换称呼了？”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很懒散。
但不知怎的，陈经理后背却莫名溢出了一身的汗，他这个打工拿钱的，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他畏惧靳盛时的雷霆手段呗。
毕竟，上个月靳盛时在皇宫过生日的那晚，高瞻被迫舔蛋糕这事，皇宫内部可是传疯了。
他当时虽然没在现场，但光是听到同事们那些惊心动魄的讨论，就足够他腿软。
姜莱可是靳盛时放在心坎上的宠儿，压根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得罪得起的。
所以，必须谨小慎微，毕恭毕敬地伺候着。
陈经理半低着身子，干笑道：
“瞧您说的，靳太太，上回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是靳总的太太，现在知道您的身份了，我可不得机灵点。”
这番话，说得恰到好处。
姜莱满意地轻点了下头，得，挺好。
朝四周打量了一圈，在卡座里喝酒的人，寥寥无几，视线回转，恰巧见陈经理额头溢满了细密的汗珠，她故意问：“陈经理，你现在有空吗？”
“有……有的。”
“行，那你帮我开个包厢吧。”姜莱嗓音清甜，“我有点事要和你聊聊。”
闻言，陈经理心惊胆战，“和我聊？”
姜莱红唇漾动，“对啊。”
五分钟后，八号包厢里。
姜莱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抬眸看去，杏眸里映着陈经理那张慌张的脸，她挑动红唇安抚，“你不用紧张，坐下来吧，陪我喝杯酒。”
她这又是让他坐的，又是让他喝酒的，陈经理的忐忑和不安已经达到了顶峰。
“靳太太，您……您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帮您去做。”
姜莱也没客气，“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他不过就是个小小的经理。
既没权势，也没人脉，他能帮上什么忙啊，陈经理干笑，“靳太太，您这也太看得起我了。”
姜莱勾唇，“陈经理，你屈身于经理这个职位，多久了？”
“四年了。”
“四年啊。”姜莱故作深思，“那你有没有想过高升一下？”
陈经理不明所以眨眼，“高升？”
“对啊，据我了解，去年这个时候，你本来是有望晋升的，但因为某位关系户，被挤掉了。”
眼看看着陈经理面色难看，姜莱继续道，“你难道不觉得怪可惜的吗？”
男人苦笑，“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是我自己能力不足，还得继续磨炼。”
“我倒是觉得怪可惜的。”姜莱自说自话，“那位关系户，什么都不懂了，却还要对你们这些经理指指点点，你要是不离职跳槽，我估计，你这辈子都得在他手下受气，啧，光想想就挺糟心。”
她话说到这个地步了，陈经理不是傻子，哪能不知她话里有话。
抿唇思索了一会儿后，他直言道：“靳太太，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姜莱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抬手摸起蝶形香槟杯，轻抿了口酒后，她缓声道：“我有意让你担任靳氏旗下酒店的总经理。”
听到这话，陈经理双眼蓦地瞪大。
“啊？”
姜莱挑眉看去，淡笑问，“有兴趣吗？”
陈经理自然是有的。
但他也明白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就算有，大概率也很难砸在他头上。
喉结好一番滚动，他眼神里写满了不解，“靳太太，您怎么会想到让我……”
余下的话，他没再多说，但姜莱却能明白他的意思，顺着他这话，她说，“我知道你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挖你到靳氏去，很简单，首先，你确实有足够的能力担任总经理一职，其次，你相较于皇宫里的其他经理，在皇宫待的事情最久。”
陈经理纳闷，“这和我待在皇宫的时间最久，有什么关系吗？”
“有啊，因为我想通过你，去查一件事。”
陈经理磕绊，“什……什么事？”
“胡蝶你还记得吧。”
光是听到前面两个字，陈经理脸色就有几分不自在了，起初，他还敢直视着姜莱的眼睛，这会儿，直接垂眼去盯自己的皮鞋了。
轻抿唇过后，他说，“靳太太，当年这事发生的时候，我还没来进皇宫呢。”
姜莱手肘撑在沙发边上，笑得绵甜，“我知道的呀，你当年确实还没正式进入皇宫工作，但你那个时候，好像正在皇宫旗下的酒店里接受培训吧，而培训你的，正是五年前皇宫里的那批经理。”
“想必，你多少也是知道点内幕的。”
她在笑，但陈经理却觉得她笑里藏针。
显然，她事先调查过他。
不然，她不会知道这么多。
安静的包厢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姜莱给了夏忍冬一个眼神。
很快，身形高大的女人给陈经理递去一份合同，她声音清丽，“陈先生，这是一份终身聘用合同，你可以考虑一下。”
这要是旁的事，陈光去哪里用得着考虑啊，肯定抢着签上自己的大名。
可问题是，姜莱问的这事非同小可，他要是将自己知道的告知了，他可不一定有命享啊。
不想得罪她，陈光深吸了一口气，只能委婉说，“靳太太，我是我们陈家的独子，实在抱歉，我不想惹祸上身。”
他的顾虑，情理之中，能理解。
所以，姜莱毫不犹豫地许诺，“靳家能护你。”
然而，陈光却是略感可惜地摇头。
“他们的势力在京市盘根错节，高家不是我能得罪得起的，靳太太，您还是去找其他人吧。”
姜莱态度坚定，“我只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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