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超甲见团长好像误会了，连忙解释：“团长，卑职只是想到，鬼子真个可恶，学了咱们的天干地支，却用来命名他们的阵地！十个天干，他们倒是一个不落，全给用上了。到了核心阵地，干脆连十二地支也拿来命名。”
听老庄这么一说，曾团长有了点兴趣。
“庄超甲，只听说你是猛士发于卒伍，现在忽然发现，你好像懂的不少嘛。怎么样，天干地支这些玩意，你还知道多少？”
庄超甲没料到团长会问自己这个，倒也没藏着掖着，就如实说了当初跟爷爷学过道法的事情。
当然爷爷临终前叫自己去河泊、以及自己“死”后真去了河泊这些事，就不能说了。
幸好团长没有让他算上一卦看看松山啥时候能打下来。
毕竟是上下级关系，曾元三这种老派军人，还是不习惯跟部下随便瞎扯。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如何使用坦克的问题上。
长叹一口气：“也不知道，军长最后会做出什么决定？”
军长何泉州早就回到了军部，却找不到李弥。一问参谋长，才得知李弥又去子高地了。
何泉州有些郁闷，他现在最讨厌听到的就是“子高地”三个字。
不由嘟囔道：“今天不是没攻打子高地吗？”
参谋长连忙回答：“副军长说，他还是想再仔细看看子高地。”
正议论的时候，李弥回来了。听何军长眉飞色舞描述了“克敌号”、“复国号”今天大展神威，攻克滚龙坡的事情，李弥也很是开心。
“娘的，打这个破松山，咱们总算开胡了。”
两个军长相视一眼，果然有麻将桌上久坐不胡的感觉，现在忽然胡了一把，竟然都笑了起来。
军部的郁闷气氛也随之消失。
但是何泉州很快又收起了笑容：“老兄今日又去踏勘子高地，可有什么收获？”
李弥摇摇头：“要论子高地，当然是老兄更加熟悉，我嘛，就算是去补补课。对了，军长可有什么破敌妙计？”
何泉州把熊师长的话说了一遍。
李弥也是无奈：“熊师长说的也有道理，子高地的地形的确与滚龙坡相去甚远，就算是这两辆坦克拿了过来，怕也没有用武之地。而且一旦被鬼子发现了KV1，报告了东京，那就不堪设想了。”
何泉州点点头：“那么，以老兄高见呢？”
李弥沉吟一下：“我倒是发现，鬼子的射击口好像都在山顶，山腰各处，很少有火力点。”
何泉州一愣，他虽然看过多次子高地，但这个细节并没有注意到。
马上兴奋起来：“老兄观察细致，兄弟佩服！既然鬼子火力分布在山顶，那就容易多了。”
李弥有些不解：“老兄你说容易？”
何泉州精神振奋：“是啊，老兄没有想过吗？松山子高地这么高，鬼子当然不可能把它挖到底嘛。”
李弥赞同的点点头，接着又问：“可是，现在鬼子的火力，也是让咱们吃够了苦头。”
何泉州摇摇头：“既然你发现了鬼子这个弱点，咱们让飞机轰炸、榴弹炮猛轰，我就不信，炸下它三尺来，鬼子还不死？”
李弥有些失望，坐了下来：“就算兄弟没有发现这个细节，数日来咱们哪天不是不停的轰炸？可是，恕兄弟直言，效果甚微啊。”
何泉州也感到自己有些失言了。是的，李弥没说错，不管怎么轰炸，似乎都对子高地不起作用。
李弥见何泉州有些讪讪的不说话，赶紧往回找补。
“不过，我倒是觉得，既然打开了滚龙坡，咱们是否可以加强从松山西南方向的攻击力度？兄弟觉得，如果能先把滚龙坡脚下的甲乙丙丁戊这五个阵地吃掉，接着再平推己庚辛壬癸五个阵地，咱们就可以兵临大垭口，威胁大寨。”
何泉州看着地图想了一阵，点了点头：“老兄所言有理。正好大宝贝也在松山西南，让熊师长他们组织好步坦协同，数日之内，想必就能拿下十个天干阵地。”
李弥沉默了一下，见何泉州盯着他看，这才缓缓说道：“老兄，我倒是想起一句古话：国之重器，不可轻用。”
何泉州有些急了：“老兄，这子阵地不适合坦克作战，可是十天干阵地，都是以丘陵地带为主，正好适合大宝贝一展雄风啊。”
李弥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看着军长。
他刚才已经说过了。
何泉州激动过后，回味一下李弥说的话，也明白过来，苦笑起来：“他娘的，明明有国之重器，却……”
是的，鬼子的十个天干阵地，紧靠着他们的司令部大寨。如果有鬼子逃脱战场，那么日军司令部会很快得知中国军队有重型坦克参战，以鬼子又鬼魅又精确的情报搜集能力，苏联坦克入华参战，只怕很快就会被日本国内知晓了。
咬了咬牙：“以老兄所见，这些天干阵地，只好还是一个一个去啃？”
李弥看军长很失望，只好宽慰两句：“老兄，咱们也不必硬啃嘛，不是还有榴弹炮群和山炮群，还有盟军的轰炸机助阵吗？”
何军长马上来劲了：“是的，参谋长，马上下命令，让103师的炮兵团入驻滚龙坡！”
参谋长离开后，何泉州咬着牙说道：“哼，这次兄弟的大炮，非把这个天干阵地炸碎不可。”
李弥看着军长：“老兄的意思，还是让熊师长去攻打天干阵地？”
何泉州点头：“他们地形熟悉，又是主力师，不派他，派谁？”
李弥也点点头：“既然如此，兄弟想去103师，就近指挥，军长之意如何？”
听到李弥请战，何泉州当然高兴。
“正是，这段时间我养病，都让你在军部死守，现在，就看老兄大展神威了！”
李弥笑了笑，拿起军帽出门，临走时又说了一句：“老兄，我始终觉得，打仗还是要靠弟兄们的精气神啊。”
李副军长亲赴103师指挥作战，这让熊绶春喜忧参半。
高兴的，是有李弥这员沙场宿将坐镇，逐一夺取天干阵地的可能大大增加。
失望的，是李弥明确说明，非到万不得已，不许动用坦克。
虽然知道这两辆坦克属于秘密武器，但是熊绶春与何泉州实际上一个想法：有这么厉害的大宝贝，不用到实战里，真的太可惜了。
“李军长，要是没有坦克助阵的话，那天夺取滚龙坡，庄营肯定伤亡惨重啊。最后，庄营仅仅伤亡二十余人。足见这两个大宝贝，嘿嘿，真是爱不过来呢。”
熊绶春是想说服李弥，再使用一下秘密武器，但军长的思路，他可掌握不住。
李弥手持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天干阵地，让参谋在桌上一一对应着“甲乙丙丁戊”阵地，然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熊师长，我听说，是盟军飞机侦察，才发现了滚龙坡上有条路？”
熊绶春对这事倒是很清楚：“军长，一开始是庄超甲提出怀疑，请求盟军进行空中侦察。”
李弥摇摇手，后面的事情，他都知道。
他想知道的，是庄超甲为什么会怀疑滚龙坡有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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