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在家里窝了好几天，眼看着脸上的纱布拆了一半，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心里有些按捺不住。
吃饭的时候，他搁下碗筷，抬头对贾张氏说道：“妈，我明天回厂里上班去，不能再闲着了。”
贾张氏一听这话，顿时皱起眉头，语气不满：“你这身体能行吗？要是再累着了怎么办？”
“行不行的，我说了算！”贾东旭语气里透着几分不耐烦。
第二天一早，贾东旭穿上工作服，顶着一副不完全愈合的脸回到了红星轧钢厂。
一进厂区，他立刻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躁的气氛。
工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有人叹气，有人摇头，看上去都像是心事重重。
贾东旭皱了皱眉，随手拦住一个熟人问道：“老李，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大家都不对劲？”
老李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还能怎么回事，机器又坏了好几台，车间里一片乱糟糟的，工期都要耽误了。”
贾东旭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快步走向车间，四处张望，果然看到不少机器停在那里，工人们正在试图修理，现场一片混乱。
他找到自己的师傅易中海，语气急切地问道：“师傅，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机器坏成这样了？”
易中海脸色阴沉，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怎么回事，自从林毅走了，这些机器再也没保养过，坏了也修不好，只能靠着能用的部分硬撑。”
听到“林毅”两个字，贾东旭脸上的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骂道：“都怪那个林毅！没良心的东西，走了就走了，留下这些破机器坑我们！他就是咱厂的罪人！”
“行了，别发火了。”
易中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现在厂子里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让工人们三班倒，加班加点把任务赶出来。”
贾东旭闻言，脸色一阵难看，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加入了加班的队伍。
三天后，整个车间的工人几乎都累得精疲力尽，产量却依然追不上计划，厂子里怨声载道。
这天上午，杨厂长亲自到车间视察。
一进门，他的脸色就阴沉得像要下雨，目光在一片混乱的车间里扫过，冷冷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机器坏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及时报告上来？”
李怀德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杨厂长，这些机器老旧，修起来有些困难，工人们已经在加班了……”
“加班？”杨厂长一声冷笑，声音陡然提高。
“你告诉我，光靠加班，能修好机器吗？工期耽误了，厂子亏损了，谁来负责？”
闹归闹，杨厂长不管这些。
但是事情闹大了，影响他的位置，谁也别想好过。
李怀德被这一顿斥责骂得脸色发白，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易中海站在一旁，也只能尴尬地低头不语。
见此，杨厂长目光如刀，扫了两人一眼，冷声说道：“我告诉你们，如果下个月工期还追不上，我不止要撤你们的职，还要追究你们的责任！现在立刻想办法把问题解决！”
说完，他甩袖转身离开，留下车间里死一般的沉寂。
林毅被开除的事情，以及当初打压林毅的事情，他也是十分清楚的。
只是懒得管而已。
他一想奉行无为而治。
李怀德做的好，那就提拔李怀德，至于这里面林毅做了多少和他无关。
工人们低声抱怨着，李怀德则咬紧牙关，眼神中充满了愤恨和焦急，却无计可施。
杨厂长离开不到半个小时，整个厂子就传遍了一个更不好的消息——厂子效益太差，这个月工资只能发一半。
这也是杨厂长这次发这么大火的原因。
因为机器出了问题，厂子运转都要出问题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一样在车间里炸开了，工人们顿时哀声一片。
“什么？工资只发一半？那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啊！”一个年纪稍大的工人气得直跺脚，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早知道工资都发不全，干嘛还这么拼命加班？这不是坑人吗！”另一个年轻工人愤愤不平地说道，放下手里的工具，满脸的不甘。
“厂里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一个女工轻轻擦着眼泪，旁边的同事也满脸愁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杨厂长远远的听着这片怨声，脸色冷得像结了冰。
转身，抬起手拍了拍身边的桌子，沉声说道：“大家听好了！工资发一半是暂时的。如果下个月还追不上产量，效益更差，那恐怕连一半都没有了！”
这句话彻底让车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工人们低着头，不敢再吭声，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满和无奈。
站在旁边的易中海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他看向杨厂长，试探着问了一句：“杨厂长，咱也得有机器才能赶工啊。”
“维修的事情你们自己想办法！”杨厂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丢下一句：“总之，工期不能耽搁！别再跟我废话，赶紧做事！”
这话是对李怀德和易中海说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易中海和李怀德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怎么办？”易中海小声问，眼神里满是无助。
“还能怎么办？”
李怀德咬了咬牙，语气中带着一股狠劲。
“按他说的做，三班倒继续干！”
很快，加班的命令就传达下去了，工人们的怨气顿时更大了。
“工资少一半，还让我们加班？真当人是铁打的不成？”
“这日子没法过了，天天干不完的活儿，还得担心工资！”
“还不如林毅在的时候！那时候机器没坏，产量又高，工资还发得准！”
“可不是么，林工在的时候，谁受过这种罪？”
一阵阵抱怨声中，有人忽然小声说道：“林毅是被谁赶走的？还不是李怀德和易中海！”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沉默，随后有人附和：“就是！当初林工做得好好的，非得整人家，说人家贪污，搞虚假产量，现在好了，机器全坏了，活儿全赶不上，这不是自找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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