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川站在屋后的空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线。石头跟在他身后，看着地上逐渐成型的房屋轮廓。
\"这里留出一条沟，\"秦陌川用树枝点了点地面，\"到时候把陶管埋进去，从山上的热泉引水过来。\"他直起身子，指着远处的山腰，\"我之前打猎时发现的，那处热泉温度正好，冬天引到屋里，整个屋子都暖和，就和我家一样的用陶管拿了黏土裹好了装进打通的竹子里耐用的很。\"
石头眼睛一亮：\"这主意好！陌川哥你这脑子就是好使 这么好的法子怎么想出来的，我是听都不曾听过的。”
“嗨，也就是瞎捣鼓的，那会儿子刚搬进这山里，什么都得自己想法子不是，你是不知道，家里连个像样的碗都没有，有一回你嫂子摔碎了一个碗，心疼的偷偷掉眼泪，拿着泥巴在那里糊……我这心里……”
石头自是知道他是个疼婆娘的，莫说他了即便是自己这么个外人听着也心酸的不行。
“这不正好小时候瞧我爹用土窑烧过陶罐子，我想着试一试，正好这溪边很多这种黏土，回头等水退了我带你去瞧瞧。”
“成，谢了哥！”
“后来我就在后院倒腾了一个土窑，慢慢折腾，没想到还真成了，只是咱没有陶铀上不了色也，粗糙些，倒是能用，一来二去又折腾出这么个陶管。”
“哎呀呀！看来这是天意，嫂子果然是个旺夫的，瞧瞧自打嫁了哥这日子是越过越红火.....\"
“哈哈可不是？”这话倒是说到了秦陌川心坎里去了。
\"对了。\"秦陌川笑道，\"去年村里不是说要学烧制陶罐吗？正好趁这个机会，我教大家一起。你家这屋子，就当第一个试用品，争取头一个用上热泉。\"
消息传得很快，第二天一早，各家就有好几个人家打发了人来学。秦陌川在自家院子里支起了棚子，摆好了工具。
\"烧陶最重要的就是选土。\"秦陌川蹲在地上，抓起一把黄褐色的黏泥土，\"这种土含沙量适中，烧出来的陶管结实耐用。\"他用手捻了捻泥土，\"要能捏成团，但不会粘手。\"
柳如烟和石头娘子在一旁帮忙分发工具。女人们围在一起，有说有笑地揉着泥团。孩子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时不时凑过来看热闹。
秦陌川示范着将泥团放在自己做的一个转盘上，双手轻轻拢住泥团：\"力道要均匀，慢慢往上提。\"随着转盘转动，泥团渐渐变成了圆筒状。
石头看得入神，也学着秦陌川的样子，可泥团在他手里却歪歪扭扭的。\"别急，\"秦陌川按住他的手，\"手腕放松，跟着转盘的节奏来。\"
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转盘转动的声音。阳光透过棚顶的缝隙洒下来，照在每个人专注认真的脸上。
\"成了！\"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大家抬头看去，只见阿牛手中的泥团已经变成了笔直的圆筒。秦陌川走过去看了看，赞许地点头：\"不错，厚度均匀，接口平整。\"
阿牛腼腆地笑了，旁边的人纷纷鼓掌。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打趣着，倒是显得越发热闹了，慢慢驱散了山洪带来的阴霾，是啊，日子总得过下去，遇着事儿了想法子趟过去才是正理儿。
到了傍晚，院子里已经摆满了成型的陶罐。秦陌川检查了一遍，挑出几个不合格的：\"这些要重新做，接口处太薄，烧制时容易开裂。\"
柳如烟端来茶水，招呼大家休息。石头娘子腿虽然伤了，可是不闲着拿出准备好的点心，分给众人。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让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明天我们开始建窑。\"秦陌川喝了口茶，\"烧制陶管最关键的就是火候，温度太高会裂，太低又不够结实。\"
夜深人静时，秦陌川还在灯下画着窑炉的图纸。柳如烟轻轻走过来，给他披了件外衣：\"别太累了。\"
\"我在想，\"秦陌川指着图纸，\"这个窑炉要能同时烧制多根陶管，还得保证每根受热均匀。\"他揉了揉太阳穴，\"得想个办法......\"
第二日一早，秦陌川就带着人在院子后面重新挖起了窑炉。按照他的设计，窑炉分成三层，每层都有独立的通风口。
\"这样可以根据需要调节每一层的温度。\"秦陌川解释道，\"最下面一层温度最高，适合烧制大件；中间温度适中，适合陶管；最上面温度最低，可以烧制一些精细的器物。\"
窑炉建好后，第一批陶管开始烧制。秦陌川守在窑前，不时调整火候。大家紧张期待的轮流值守，生怕出了差错。
然而第三天开窑时，还是出了意外。大部分陶管都出现了裂纹，只有少数几根完好无损。
院子里一片沉默，有人小声嘀咕：\"是不是这法子不行啊......\"
秦陌川却笑了：\"这是好事。\"他拿起一根裂开的陶管，\"你们看，裂纹都是纵向的，说明是降温太快导致的。下次我们延长降温时间，慢慢来。\"
他的镇定感染了大家，沮丧的气氛一扫而空。柳如烟和石头娘子忙着给大家端来了茶水点心，大家围坐在一起，讨论着改进的方法。
第二次烧制时，秦陌川特意在窑炉外搭了个棚子，用来延缓降温速度。他还教大家在陶罐表面涂上一层特制的泥浆，增加强度。
这一次，开窑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当第一根完好的陶管被取出时，院子里爆发出欢呼声。石头激动地抱住秦陌川：\"成了！真的成了！\"
秦陌川却摆摆手：\"别急，还得试试效果。\"他让人把陶管接起来，通到临时搭建的小屋里。
热泉的水顺着陶管流进屋里，不一会儿，整个屋子就暖融融的。柳如烟和石头娘子在里面试了试，惊喜地喊道：\"真暖和！比炭盆还舒服！\"
消息很快传开了，各家各户都来学烧制陶罐，顺带还能给家里多烧些锅碗瓢盆什么的。秦陌川来者不拒，耐心地教着每一个人。院子里整天都热闹非凡，转盘转动的声音、欢笑声、讨论声交织在一起。
一个月后，石头家的新屋终于建好了。秦陌川特意设计了一个地下管道系统，将热泉引入每个房间。开屋那天，全村人都来参观。
\"这屋子，比镇上的大户人家还讲究！\"有人赞叹道。
石头娘子拉着柳如烟的手，眼里闪着泪光：\"大妹子，要不是你们......\"
\"杨姐姐快别客气 ，别说这些外道的话，\"柳如烟拍拍她的手，\"等开春了，咱们在院子墙根种些花草，到时候更漂亮。\"
夜幕降临，秦陌川站在院子里，看着不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那些都是正在建造的新屋，各家都热情高涨，每一家都准备铺设陶管。整个村子即将要焕然一新。
柳如烟走过来，轻轻靠在他肩上：\"累吗？\"
秦陌川摇摇头，握住她的手：\"看到大家这么有干劲，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他顿了顿，\"等石头家安顿好了，咱们也把屋子翻新一下，给你弄个暖房，冬天也能种菜。\"这是他最近琢磨出来的，若是冬日里也能种菜种瓜果 那他们便不愁吃食不够了。
可是这暖棚到底要如何建 他还要好好想想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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