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嘴没闲着,听得我头都大了。
终于车子开到了市区,远离了那片令人窒息的乱葬岗和诡异的阴域。
我们都感觉到压在心头的大石松动了一些。
洛天河与李槐没心没肺的,那是因为他们知道的少,不知者无畏,而我和张清霄道长神经紧绷着。
我握着雷击剑,警惕地感知着四周,张清霄道长也闭目养神,但始终一只手按在随身的布袋上。
现在接近子时,一日中阴气最重的时候,而且我们还沾染了乱葬岗和阴郁的气息,最容易招惹那种东西。
尤其是李槐,他还这种命格。
所以我才没制止他们二人的吵闹,有了一丝人气,至少能够吓退一些小鬼。
“先回殡仪馆吧。”我对洛天河说道,“殡馆里基本上什么都有,给老刀再处理一下情况。”
洛天河点点头,调转方向。
老刀现在的状态,送医院,估计能吓尿那些医生。
所以只能去殡仪馆稍微处理一下,那里有一些常见的药什么东西的,都是我们提前准备好的。
车子停到后院,我们搀扶着老刀,回到了这间熟悉的房间,虽然是殡仪馆,但是却让我们感到一丝心安。
洛天河与李槐几乎累得瘫倒在地,我后背疼得厉害,还不能坐在沙发上,只能找个板凳坐下。
而张清霄道长之所以在车子上一直闭目养神,就是为了现在,他立即开始检查老刀的情况,脸色愈发的凝重。
“生机流失的太快了。”他沉声道,“我需要安静施法,不能被打扰。”
我们点头应下,洛天河强打精神,拿来水和吃的。
“道长,先吃点东西吧。”
张清霄道长摆摆手,走进里屋:
“你们先吃,我还能扛住,先给他看看再说。”
既然他执意要坚持,我们也没什么办法。
我拆了袋面包,喝了几口水,然后开始给自己后背换药。
伤口又开始缓慢渗血了,边缘还呈现出不正常的青黑色,显然阴气的侵蚀还在,只是没之前严重罢了。
我刚换完药,大厅里的白炽灯,突然毫无征兆地闪烁起来。
李槐来到灯开关处,反复按了几下,还是那样不断闪烁,一边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踏马的,什么破灯!”
我深呼一口气,看了一眼内室,张清霄道长随意布置的辟邪阵,此刻发出微光,显然,不是白炽灯的质量问题。
灯光又剧烈闪烁了几下,然后啪的一声轻响,彻底熄灭。
大厅彻底被黑暗吞噬,只有里屋门缝下露出的一线微光。
“我真服了,这狗日的鬼,真会挑时间来!”
洛天河骂了一声,然后摸索起来,他记得这里是有一个手电筒的。
李槐也是有些无奈,现在的他只想好好休息休息。
房间里,温度开始下降,一瞬间就跟冰窟似的。
看来被招惹来的脏东西,恐怕不简单。
我后背的伤口,因为这股突如其来的冷气突突直跳。
“洛天河,李槐,别动,别出声。”
我轻声说道,右手握住雷击剑,剑身温热。
雷击剑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主人,直接一剑砍了它,他奶奶滴,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我撇了撇嘴,现在我可能是重伤之躯,还精疲力尽的,还指望我天神下凡不成。
我现在能守住内室就行,别让张清霄道长治疗老刀的过程被打扰。
听到我这么说,昨天和摸索的动作停了,慢慢的退回墙边,李槐也摸爬滚打的挪过来,紧挨着洛天河。
我左手探入随身布袋中,指尖触碰到几枚五帝钱,还有一张画了一半的黄符。
这吊毛鬼,来的还真是时候,正是我弹尽粮绝的时刻!
就在我指尖刚捏住一枚五帝钱时,正对着我们的,那面空荡荡的白墙,突然传来了声音。
“笃,笃....”
节奏缓慢,却带着一股令人极不舒服似的规律感,像是在试探,又跟计数一样。
我顿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那个是实心砖墙,墙外是殡仪馆的后院,长满荒草,更远处也是围墙,不可能有人。
李槐的呼吸猛地一滞,他瞪大眼睛,显然是看到了什么。
突然敲击声停了,但是那股压力并未减轻,反而更重了。
紧接着,一股女人的哭声悠悠的飘了进来,
“哭你妈呢!哭丧滚远点,这里是殡仪馆,不是坟地!”
我怒骂一声,
那哭声骤然一顿,消失了片刻。
看到骂有效,洛天河与李槐不由得对视一眼,也张嘴骂道:
“滚一边哭去,再哭整死你!”
“就是你爹我活的好好的呢,不用你来哭丧!”
我顿时哭笑不得。
虽然我的确说过,鬼凶,人就要比它更凶!
但是我刚才出声辱骂,纯粹是因为心里有气。
一般来说,骂声只能惊退那些没有根脚,只凭本能进行的幽魂孤鬼,
对于这种能够制造出低温,影响电路,甚至闹出这种动静的东西,效果有限。
我捏紧了手中的五帝钱,冰凉的触感,让我精神稍微集中了一些。
二皮匠这行当,常年和死人打交道,缝合残躯,安抚怨气,对阴阳二气的细微变化感应极为灵巧。
更何况我还有天眼。
我知道,那哭声消失之后,并未真的退去,相反,一股阴气开始在大厅里缓缓流动,盘旋。
“洛天河,李槐,听我说,”我语速平稳,尽量显得自信,以免他们慌乱。
“我们现在背靠背慢慢挪到墙角那个铁子皮柜子旁边,那里靠着承重墙,两面受敌变一面。
洛天河你面朝大厅,盯着门窗和那面白墙。
李槐,你面朝我们背后的墙和天花板。”
他们两个没有犹豫,立刻操作,我们三人后背相抵,以一种笨拙的步伐,挪到了房间一角。
刚站稳,那女人的哭声又来了。
似乎就在我们面前响起。
几乎同时,我眼角余光瞥见东面那扇窗户的玻璃上缓缓晕开了一片血渍。
仿佛有个人,正拿沾满鲜血的手,贴在玻璃上,俯身往里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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