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坐在商场的凳子上，看着手里端着的奶茶发呆。
“……琪亚娜？琪亚娜？”
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琪亚娜愣愣地抬头，芽衣一手提着一件准备试穿的衣服，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啊？怎么了芽衣？”琪亚娜的脸上挤出笑容。
“我刚刚一直喊你，可你一直都在那傻愣。”芽衣微微皱眉，坐在琪亚娜的身旁，“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心事了？”
“不是的，我怎么可能……”
琪亚娜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在那双逐渐不善的紫色眼瞳注视下缩了缩脖颈，弱弱地开口：
“好吧，确实有。”
“你看看你，又是这样！”
芽衣柳眉倒竖，看起来有些生气，“明明我们大家都在你的身边，为什么一有事还是想要一个人担着？”
“为什么不是第一时间想着和我们商量……我，德丽莎学院长，莫莉亚姐姐和夜凝老师陈列老师他们，我们对你而言，难道是累赘吗？”
“唔，我错了芽衣～”琪亚娜抓着芽衣的一条胳膊，撅着嘴，撒娇地晃了晃。
她可不敢说是，不然到时候除去挨大姨妈的犹大无限连，还要被某俩人超级混合双打，屁股都要被揍成八瓣。
“知道错了还不从实招来？”芽衣拍了拍她的脑瓜，没好气地说。
琪亚娜讪笑两声，连忙从空间仓库里取出那张奇怪的成绩单，她把上面的诡异的狰狞人脸，镜子小丑，以及奇怪的马戏团邀约，她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支配马戏团？”芽衣微微皱眉，“难道又是什么邪教组织吗？”
大崩坏爆发后，一些在灾难中觉醒力量的人到处宣扬自己是天命所归，甚至拉帮结派，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势力。
更有甚者，自诩为新时代的领路人，扯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大旗，盘算着要与官方组织分庭抗礼。
不过这些闹剧往往持续不了多久。
芽衣就在执行任务的途中曾亲眼见过一个自称“新世界主宰”的团伙，前天还在街头耀武扬威，第二天就被某个路过的喰种揍得鼻青脸肿，各个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不像。”琪亚娜捂着胸口，每次看着这张成绩单，她都有种发慌的感觉。
“我感觉不到这上面有崩坏能反应，但我那时眼前确实出现了幻觉。”
芽衣双手抱胸，“你能确定不是识之律者在恶作剧吗？”
“唔，小识的话，我觉得这样的恶作剧可一点都不符合她的品味啊。”
琪亚娜挠挠头，“而且如果真是她，在我被吓到之后，她应该会立刻蹦出来，然后嘲笑我胆子小。”
“……你体内的宝石一直都在被天命和世界蛇觊觎，这次遭遇也不知是不是他们搞的鬼。”
芽衣站起身体，面色严肃，“而除了师父他们之外，我们都没有应对精神攻击的能力。”
“陈列老师最近在休息，我们先去和他讲讲，他会和师父商量的。”
叮铃铃——~~
“嗯……？”
书房内，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陈列一边胡乱摸着不断震动的手机，一边将从自己肩头滑落的毛毯又向上提了提，姬子已经去上班了。
陈列揉了揉惺忪睡眼，看了看来电提示，随后拨通电话，“怎么了？好不容易休息，你们这些丫头不能让我轻松轻松吗？”
“什么？什么马戏团？琪亚娜和你去看马戏了吗？”
“支配？哦支配马戏团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原来只是个支配马戏团，支配律……”
陈列的瞌睡瞬间醒了。
他没有再出声，而是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的话语。陈列眉头越皱越紧，后背更是不自觉地被冷汗浸湿。
“见鬼。”青年喃喃，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体，随后抓起挂在一旁的风衣，夺门而出。
……
支配之律者，又被称作千人之律者，拥有一千枚核心。
不同于其他律者是某种物理规律的终极体现，千人律者的核心虽然物理性质上和律者核心一致，但它的能量等级远不及其他律者核心。
可在原来的世界线，不管是前文明的千人之律者还是现文明的千人之律者，都是极难对付的存在。
现文明的千人之律者选择用人偶来承载核心，吸收核心适格者的负面情绪作为意识，恶化其周遭的人际关系，造成群体失信与猜疑链。
对于尚未羽化的律者而言，千人之律者是一个窃取自己核心力量的蛆虫，它们会掠夺核心的权能，化为己用，不断成长，但滥用力量的代价却仍会由核心的载体承担。
但倘若她们施加能力的对象拥有更强的力量，夺取就会遭到反抗，演变成角力。
而在力量的对决中失败，千人律者就会受到反噬，就连支配的权能本身都会被扰乱。
‘欺软怕硬’。
在权能的体现上以及性格上，千人之律者都很符合
‘遭受过恶意，便认为世间并不存在善意。’
‘因为淋过雨，所以才要把别人的伞扯烂，顺带将他们踹进水里，指着他们哈哈大笑。’
千人之律者就是这样的一群家伙，陈列一直都对他们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
可如今，千人之律者的伴生产物支配剧场，为何会变成支配马戏团？
他们的出现产生了诸多变数，不仅不损耗一兵一卒就解决了三大律者，而且还让大多数的普通人不至于丧命于崩坏的爆发中，相比于原着中的损失可以说是突破性的。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该死，这狗日的崩坏又开始作妖了？！
陈列一把推开办公室的房门。
“啧……”
办公桌后的夜凝弓着腰，右手捂住脸，他轻‘啧’一声，像是很反感陈列这样突然闯入，但陈列隐约看见夜凝的鼻血在缓缓地往下流。
“夜哥？！”陈列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夜凝的肩膀。
“没事。”
夜凝面色平静，随意用大拇指擦去鼻翼的猩红，“是精神力运用过度的反噬，别跟希儿她们说。”
“怎么回事？”陈列拖来一旁的椅子坐下，从桌子上抽出几张纸递给对方。
“被人摆了一道。”
夜凝接过纸张擦干净手上的血液，抬手用苍炎烧净，
“本来是在批改文件，而我远程操控的分身正在执行清扫帝王级崩坏兽的任务。
可有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居然用极强的精神冲击直接震断了我用来链接的丝线，还创造了屏障，分身和我彻底失联了。”
夜凝的目光逐渐凝重，“外出执行任务的分身我都留了精神烙印，只要与我的链接断开就会立刻自毁，但我不能肯定袭击我的那个家伙有没有办法无效我的烙印。”
“我已经让其他的分身原地瓦解了，不过现在还是不能放松警惕，稍后我会亲自出去一趟。”
“对了，你不是在休息吗？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陈列连忙将芽衣在电话里告诉他的东西又说了一遍。
“麻烦了。”夜凝揉着眉头。
突如其来的支配马戏团，以及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精神力足以和他匹敌的神秘人，说二者之间没有关联他是完全不信的。
“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啊，我们出现所带来的蝴蝶效应。”
夜凝咋舌，“能确定发出邀请的千人律者的位置吗？”
“估计就在上京市，成绩单上那个叫张屿的人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
陈列拿起一旁的签字笔，在纸上沙沙写下‘支配马戏团’，‘千人之律者’，‘镜子小丑，’，随后在镜子小丑这个名称上着重画圈。
“现在除了支配和千人之律者，其他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们不熟悉的啊。”他苦笑一声，将笔扔在一旁。
这种‘未知’，才是最让人感到不安的。
“我们得按照最坏的打算了。”
夜凝捡起那支笔，在纸张上又写下‘邪教’和‘国家’。
“如果袭击我的那个家伙是千人之律者的某一个体，那就有极大的可能说明他们早已诞生，只不过一直在暗地，雪藏实力。”
夜凝圈起‘邪教’，缓缓开口：
“散布迷信邪说等手段蛊惑、蒙骗他人，神化个人，现代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坑蒙拐骗才是。
在短短的几个月内神州各地突然冒出大量的不明团体，我早该意识到的，这并不寻常。”
“就算是身处崩坏爆发的地点……比起这种装神弄鬼的乌合之众，难道人们不应该信任赶来救灾的第一响应人吗？”
“精神诱导？”陈列询问。
“傀儡操纵属于原本世界线千人律者的能力，但那也仅限于肉体上。”
夜凝摇摇头，“面对意志力强悍的人，它们除了会嘴臭外，歪曲事实之外屁用都没有。”
“但前文明的千人之律者就例外了。”陈列幽幽地说，用黑线链接起了政府和千人之律者。
不同于现文明，前文明的千人一诞生就会自动获得一部分之前诞生的律者所拥有的能力，而且种类不限。
他们运用识之律者的能力四处诱导，破坏，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前文明政府再度遭受重创。
猜疑，污蔑，诋毁……社会秩序被彻底扰乱，就此崩塌。
那时的凯文尽管没有现在强悍，但也是远远不能小觑的，可在面对拥有死律权能的千人之律者时仍然遭受到了巨大的消耗。
最后还是穿上支配之键的梅博士强行链接雷之律者和炎之律者的核心，运用天火圣裁的‘劫灭’形态才将他们剩余的个体全部杀死。
夜凝双手交叉撑住下巴，“按照原来的思路，千人之律者会引发人群的对立，挑起负面情绪，而互联网就是最好的宣泄口。”
“我们也得时刻注意网络的动向，一些被刻意隐藏起来，维护秩序的‘东西’……很有可能成为千人之律者诞生的温床。”
“至于那个镜子小丑……”
夜凝微微眯起眼睛，“不难排除和偷袭我分身的是同一人，我要去会会他。”
“要不咱们还是一起吧……”陈列无奈。
夜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伸出食指轻碰陈列的额头，一缕细若发丝的苍蓝色的火焰在他的指尖缓缓燃起，就这样融入陈列的血肉之中。
陈列呆愣片刻，随后摊开手掌。一抹苍蓝色的火焰在他的手中静静燃烧，隐隐有钟声在耳畔回荡。
夜凝长出一口气，“这里的眷族就只有我们两个，所以赫斯提亚的‘圣火’权能，我能共享给你。”
“拂晓你也可以使用了，我这段时间会把它插在晨曦的中心，持续施展领域「伪现·灶神圣火殿」，避免我们的人受到干扰。”
“稍后我也会分割苍炎给其他人，在我们不在的时间，不能有人出岔子。”
“可这样的话，夜哥你的消耗就太大了。”陈列皱眉。
“没事。”夜凝微微颔首，“努力变强，就是为了能够应对这种情况。保护所有人不遭受伤害，这是我的职责。”
“你去休息吧。”
“……我哪里还有心情休息。”
陈列站起身体，叹息一声，
“你在晨曦好好待着，你现在可是我们的领导者，不能出什么岔子。”
“调查你分身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正好，也试试新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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