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黄州城迎来了津东水师，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年是过不好了。海盗怎么会不反抗，他们中有人混进黄州城不是不可能的，老百姓没了过年的心情，各个买足了东西，打算过出生以来第一个闭门不出的春节。
东南王府、考察团和津东水师三方见面，还没等讨论出个一二三四五的时候，京中收到急报，西北出事了。
急报中说，原本每年冬天只是在边境骚扰的外族，这次带人冲过了边防后，竟还没有收手的迹象。西北当地驻军主力救援不及时，让外族占领了边陲小镇。
皇帝震怒，朝廷上大臣们纷纷进言要调兵遣将，守住西北。一旦对方攻入雁州，那中原就失去了屏障。
“偏偏是这个时候！”皇帝一怒，下面众人纷纷跪倒。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偏偏是朝廷要对东南动手的时候，西北出事了。不需要阴谋家，是人都能看出其中的问题，偏偏雁州的安全高于一切，他们只能顺着人家的安排做。
“西北军守将无能，臣建议换人。”一个武将出列，和他一样认为西北守军有问题的人，大有人在。
“阵前换将，军心必乱。”反对者也不在少数，换将说的轻巧，你换谁？从京里派个人过去，到时候雁州在手里都不一定。提拔西北军其他人，谁知道守将下面谁行。
最后皇帝下令，皇帝决定稳妥起见，再给西北守军一个机会，让他们务必守住雁州城。同时命各部协作，必须保证西北军的物资供应稳定，从军粮到马、再到衣服、武器，缺一不可。
此时，没人敢耽误正事，纷纷出谋划策，牛家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提起的。牛家跟众武将关系都不错，有能力，有实力，朝廷特命牛家协助当地官员负责保障西北军的保障工作。活当然不能白干，多年后牛家这一代家主又有了官身，还是不能拒绝的那种。
这年可真是难过啊，下朝时众位大臣在心里都有了这么一个想法。
出乎东南王预料的是，津东水师的这位负责人并没有因为西北之事，动摇了剿海盗的决心，反而提出了要马上行动，不能再拖延。
“剿灭海盗，给西北军打个样！”胡将军这话一出，包括考察团的人都觉得这位身上也带着点匪气。
“胡将军，我们从长议论一番，还是要保证万无一失才好。”考察团的李大人是个文官，文官最怕打仗，这绝不是虚言。尤其是现在临近过年，他是真不想做那个先败的人，触霉头。
胡将军用一句他很急，堵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嘴。在场的人很想问句你急什么？后来一想急什么，急着比西北军先立功呗。代表东南王府参加讨论的世子梁平，听了两方的争吵，面上波澜不惊。
“世子怎么说？”李大人看梁平一言不发，打算问问他支持谁的看法。
“两位大人都是朝廷派来的，我们这出了海盗，十分惶恐，谢谢朝廷想着黄州百姓，体恤父王，派人来帮忙。”梁平这话一说，瞬间冷场。
朝廷派了人来，还想让人家好脸赔着，看来不大现实了。胡将军抓住这个机会，定下了出兵时间。至于这个时间到底准不准，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用兵必须机密，提前定下了时间，那叫约架。
胡将军带着津东水师，沿着海岸线就扎营住下了。李大人日日等着人家下海找海盗，但人家胡将军就是在岸上操练，每日吃好喝好，似乎又不急了。
“胡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李大人跟手下人，也是二皇子一派的一个谋士说话。
“海上没淡水和粮食，海盗迟早得上岸。我想着胡将军是想拖到海盗上岸，或者说他也在等着抓擅自出海的人。听说胡将军已经通知了附近渔村，这一个月不允许出海捕鱼，就是怕有人给海盗运粮。”
“那那个出战时间？”
“八成是个幌子，黄州这边的战船他们怕还得熟悉一阵。”谋士摇头，觉得胡将军这法子虽然笨，但并不是无效。
“机会啊，我们查粮食，他要堵截粮食，这是天赐的机会。天助我们，天助我们啊，明日一早咱们就去找胡将军。”李大人昨日还在骂胡将军记功冒进，今天就想起这人就觉得心情愉悦啊。
梁平此刻内心十分平静，就跟他亲娘王妃一样平静。朝廷派人来剿海盗是挺不给他们面子的，但面子真值不了什么。至于海盗，还有走私那群人，听话的早就在考察团来之前就藏了起来。不听话的，非要惹事的死了又与他何干，更何况他的门下是和这些事完全不沾边的。
“和刘家的往来，就让你弟弟们做吧。你是世子，分内之事都忙不过来，别耽误了你父王的大事。”王妃看向世子，嘴里说的是让他分权的话。
“母妃，如此的话，父王那边？”父王那边不是更加器重弟弟们，他该如何自处才好。
“今年事多，让你媳妇过年前回家里看看吧，过完年怕是没什么时间了。”王妃眼皮都没抬一下，世子一颗心一半冷、一半热。
梁平看不透自己的母妃，她总是这样不冷不热，不管是对自己的夫君，还是对自己的儿子。从来不说自己想要什么，只是帮他们解决他们的问题。
前几个月陷入风波的芷州城，此时倒是颇有过年的气氛。黄州的海盗离他们很远，雁州城外的外祖那就更远了，中间还有衡州拦着呢，芷州人现在只想着好好过个年，松快个把月。
这其中只有赵家人，对过年并没有太多的期许。外人觉得是因为枫娘失踪，赵家人没有过年的心情。但赵家的事只有赵家人自己知道，他们家过不好这个年，是因为葫芦又连日骑马回来送信了。
“小人替二少爷送信回来，老爷请看。”葫芦一脸风尘仆仆，带回的竟是赵翰武的信。
“男生外相！男生外相啊！”看过信的赵老爷，气得自己编出了一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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