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凑到元芷身边怂恿道：“姐，既然你舍不得大师姐做的吃食，不然干脆跟我们一道去青州得了！咱们姐妹几个凑在一处，多热闹啊！”
元芷无奈地摇了摇头，指尖轻轻点了点元初的额头：
“我倒也想跟你们去，可你忘了？祖母年纪大了，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家里总得有人陪着；再说，咱家铺面和美食城的账目还得有人盯着，我若是走了，娘一个人哪里撑得过来？”
“那倒也是。” 元初蔫蔫地应了声，随即又换上副讨好的模样，伸手就想去给元芷揉肩膀，“是我想差了，委屈姐姐你留在家里操劳啦！”
“去去去！” 元芷赶紧躲开，笑着嫌弃道，“你那手刚抓过槐花饼，满是油星子，别蹭我衣裳上！”
说着，还伸手拍了拍元初沾了碎屑的袖口，眼底却藏不住笑意。
要说这院里最舍不得如意走的，当属芳霏 —— 前世今生两人常伴左右，如今姐姐要回青州，她心里空落落的，可也知道不能自私地把人绑在身边。
如意向来支持她的事业，如今姐姐要去圆自己的农业念想，她自然要全力支持。
家里那边的农业学堂早建好了，就等如意去授课；还有如意惦记了的棉花田，听说也已挂满了沉甸甸的棉桃。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载着姜阿奶和如意的马车就从院里出发，朝着城外驶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张府的马车也动了身 —— 若不是前些日子母亲被华筝气病，张夫人忙着在华府里照料，本该早就回清平县了。
城外十里亭，送别的芳霏、姜小姑和元芷，望着车队渐渐变小、最终消失在路的尽头，才相携着转身上车。
车里气氛有些沉，姜小姑脸上满是对阿奶和如意的牵挂，元芷也望着窗外发呆，眼底藏着落寞。
芳霏见状，悄悄从随身的锦盒暗格里掏出一副扑克牌，笑着递过去：“别闷着了，咱们玩会儿斗地主，打发打发路上的功夫。”
马车刚驶回城里的主街，就不得不慢下来，最后干脆停住了。
窗外传来阵阵喧闹声，夹杂着锣鼓和吆喝，芳霏掀开帘子一看 —— 原来是‘美人阁’今日开业，门口挂着大红的绸缎，挤满了看热闹的人，难怪路都堵了。
“瞧这阵仗，‘美人阁’的生意怕是要火了！” 芳霏看着门口熙攘的人群，饶有兴致地说道。
元芷在一旁听着，缓缓开口：“我先前听说，华筝早给京里各家小姐送了试用品，有些小姐让丫鬟先试用，都说用了之后皮肤当真细腻了些。”
“只是我没敢让身边人碰 —— 许是我太过小心。”
“但又想啊，自古以来，哪家的养颜方子不是当成宝贝攥在手里？真有这般见效的好方子，寻常人早自己开铺子赚钱了，哪会轻易拿出来？”
“姐姐这不是小心，是稳妥。” 芳霏转头看向元芷，语气认真，“关乎身子康健的事，多几分谨慎总没错，万一里头藏着什么不妥，悔都来不及。”
芳霏虽不懂怎么制这些涂脸的东西，却也明白，真要做出好用的护肤品，哪是轻易的事？定要经过长久的试验，还要有精细的法子查验才行。
可华筝这护肤品，实在透着蹊跷 —— 正如元芷说的，若这方子是从别人手里买的，根本说不通：有这般好方子的人，不自己开店牟利，反倒卖给旁人？
这么算下来，这方子大概率是华筝自己弄出来的。
可这古代哪来的精细法子？既不可能实现无菌实验室，也没不可能有人懂化学原理，她不过三个月就捣鼓出了能见效的护肤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姜小姑望着窗外‘美人阁’前的热闹景象，心里却惦记着芳霏和华筝的赌约，忍不住开口宽慰：
“芳霏啊，你也别瞧着旁人热闹就挂心，咱们美食城的生意日日红火，往后‘姜氏高定绣房’开了业，凭着你这心思和手艺，定也差不了！”
芳霏听了，当即笑着点头，语气满是底气：“那是自然！小姑您瞧好吧，我定然不会输给她？”
马车绕进另一条街，稳稳停在了珍宝坊对面 —— 没错，这姜氏高定绣房，就是要开在它正对面！
正面对上，才能戳到对方的痛处，让旁人看看谁的绣活更能耐。
三人刚从马车上下来，迎面就撞见从对面珍宝坊出来的卫紫宁，还有几个围着她转的狗腿子，一个个眼高于顶的模样。
芳霏本没心思跟这群人周旋，只想赶紧去铺子里查看收尾的活计，可架不住对方故意找茬。
卫紫宁身边的狗腿子一号先开了口，语气酸溜溜的：“呵，如今这京城里的绣房真是没门槛，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凑热闹开铺子了，也不怕砸了自己的脸面！”
又是这套下三滥的话！芳霏心里翻了个白眼，却也没打算装没听见，冷笑着回怼：“原来珍宝坊专招狗啊？上次在里面撞见一群乱吠的，这次在门口又遇到，看来这儿的‘品种’还挺固定。”
说着，她眼神扫向卫紫宁，语气带着几分狠厉：“卫小姐，管好你养的这些东西，别让它们到处乱咬人！我是乡下出来的，没那么多规矩讲究，要是逼急了，可别怪我动手打掉它们的狗牙，到时候哭都没地儿哭去！”
卫紫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刚要开口，芳霏又接着说道：
“说起来，我们乡下人是粗鄙，可也比不得你们这些大家闺秀‘大气’—— 上次国公夫人穿了珍宝坊的衣裳，在宴会上出了那么大的丑，怎么这才多久，你们就忘了疼，又来照顾生意了？这份‘度量’，真是让人佩服啊！”
不等卫紫宁接话，芳霏又慢悠悠开口，语气里满是 “惋惜”：
“哦，倒也不对 —— 我前几日听人说，那日装衣裳的管事，被珍宝坊的人打了一顿，连夜赶出了京城，至于后来是活是死，就没人知道了。”
“唉，真可怜啊，我还记得那管事先前见着卫小姐，那叫一个恭敬，端茶递水都不敢怠慢，没成想最后落了这么个下场。” 说着，她还故意 “啧啧” 两声，那惋惜的模样，落在卫紫宁眼里，却比嘲讽还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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