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伊地知夏彦感觉到，有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在自己的脖颈间游走。
他伸出手，想要将那东西拂开。
入手是柔顺的发丝，随之传来的，还有一缕独属于睦的清香。
伊地知夏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对上了一双金灿灿的眼眸。
“睦？”
似乎是为了刺激他的清醒，女孩稍微用了些力，在伊地知夏彦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一闪而逝的疼痛感，令伊地知夏彦回了神。
却只看见，在窗外隐隐约约的月光下，睡衣半解的女孩，迈开腿，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睦？”
他第二次疑问，但，随之一同升起的，是从小腹的柔软触感传来的炽热欲望。
“嘘……”
女孩伸出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竖于嘴前，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小夏只需要，躺在这里就好了哦。”
「小夏？」
她不是睦。
不，她也是睦，只是，不是他认知中的那个小小师姐，或者说，是他那小小师姐的另一面。
他爱着睦的一切。
自然，也包括她。
女孩凑过脸，笨拙地将唇与唇贴在一起。
还是在伊地知夏彦的引导下，两人的唇舌才渐渐深入地交流起来。
女孩的眼眸深处，染上了一抹迷离，小手不安分地在少年的身上游走，直到——
“唔！”
似乎是被吓到了，女孩的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低鸣。
缓缓抬起身体，看着伊地知夏彦的脸。
她是因为他而存在着的。
她才是，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人，包括小睦，都更爱着他的人。
即便，一切事后，她会消失不见。
她也要将自己存在的意义，也要将自己存在的证明，深深地，留在那个人的心底。
她是无心的人偶。
所以，她要在他的心中，占据属于她的一席之地。
眼眸中对未知的恐惧，逐渐，转化为执念与坚定。
这一切，都落在了伊地知夏彦的眼中。
随着一抹刺心的疼痛，女孩喘着粗气，双手按在少年的胸膛上，看着男孩眼中的与情欲交织的怜悯：
“告诉我，你爱我……”
明明是似乎强硬的话语，但女孩那颤抖的声音，却似乎是一种哀求。
“……”
随着阳光刺破窗纱撒在室内。
少年悠悠转醒。
身旁是安然熟睡的精灵。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伊地知夏彦的眼眸中，倒映出了昨晚那份不熟悉，却同样炽热的情感。
他不明白女孩为何而哀伤。
也不明白女孩为何而痛苦。
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直到女孩睁开了那双太阳般璀璨的眼眸。
不是睦。
只是第一眼，他便如此确定。
而女孩，则是有些惊讶。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能够苏醒，能够看见第二天的他。
她也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似乎是生怕，就在下一刻，她的意识会沉入混沌的心中世界。
只能通过那信号差的放映机，看着「自己」与他的亲热。
“我该怎么称呼你？”
伊地知夏彦重新问道。
脸上，仍然是那抹温柔的笑容。
“我没有名字。”
「若叶睦」的眼神灰暗了些。
伊地知夏彦似乎是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试探性地问道：
“那，我叫你小睦？”
女孩摇了摇头，撅起嘴：
“笨蛋小夏。”
明明知道，她不是小睦。
甚至她也是如此称呼小睦的——
还要叫她小睦。
笨蛋！
“小睦不喜欢吗？”
伊地知夏彦有些疑惑，虽然之前聊天的时候，女孩用过“小睦”这个称呼代指睦，但伊地知夏彦并没有注意。
因而，他才会选择用「睦」和「小睦」，将两人区分开来。
“笨蛋！笨蛋！”
如同小孩子闹别扭一般，女孩拿头轻轻顶了顶少年的胸膛。
但自额头传来的触感，却又让她的俏脸染上一抹绯色。
“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呢？”
伊地知夏彦虽然不理解，但仍然选择尊重女孩的意见。
“我……”
闻言，女孩的声音却是低落了下去。
这份熟悉的，哀伤的情绪，轻而易举地感染了伊地知夏彦，那是和昨晚一般无二的情绪：
“怎么了？”
他如此问道。
“没有。”
女孩别过头，嘴硬道。
她是因为睦对夏的爱而产生的，她不止了解睦这个笨蛋，也同样了解夏这个笨蛋。
如果，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消失掉的话。
他一定会难过的吧。
可伊地知夏彦，可不是什么愿意轻易放弃的人。
少年的追问，让她有些心烦。
但小睦不知为何似乎睡了过去，她也没办法叫人出来顶号。
无奈，她只能转过身，试图离少年远一些，却不慎之下牵扯到了昨晚放纵的伤口。
女孩脸上的疼痛和眼角的泪花，让伊地知夏彦有些心疼：
“抱歉……”
“没什么要道歉的，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女孩说道。
“意义？”
女孩话语间那一闪而逝的漏洞，被一直关心着她的少年轻易地捕捉到了。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女孩连忙伸出双手捂住了嘴。
这种可爱的补救措施，让伊地知夏彦有些想笑。
他探过头，在女孩的锁骨上轻轻一咬，算是换了昨晚上女孩对他的那一口。
“喂——”
女孩不满地转过脸，却看见了那近在咫尺的蓝灰色眼眸：
“拜托了，能告诉我吗？”
他这样请求道。
“笨蛋……”
“就像了解睦一样，我也想了解「小睦」。”
“我不是小睦！”
女孩执拗着，拒绝着这个称呼，但，随着男孩吻上了她的唇，她却又似乎是碰上了天敌一般，软倒了下来。
“小夏是笨蛋……”
良久，唇分，女孩的眼眸含着泪花：
“是小夏这个笨蛋，自己要听的。”
她才不想告诉小夏，看着他为她而难过的样子。
她才不会因此而高兴，觉得自己在他的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她才不会……
她……喜欢小夏，想要看到小夏对她同样的喜欢。
即便这样会让小夏难过，即便她也知道自己很自私——
她好坏。
她就是自私鬼。
所以她不会得到爱，所以她只能是小睦的替代品。
可是，即便如此……
她也不想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掉。
“我不会让mortis消失的。”
少年的承诺，宛若那一道刺破夜的阳光。
“mortis？”
女孩知道这个称呼，这是男孩在Ave mujica队内的代号。
少年伸手，将她抱在怀中：
“无惧死亡，mortis。”
“因为我在，所以，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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