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终究是个娃子。
大人的世界根本不懂。
在秦淮茹琢磨贾家今后日子怎么过的时候，刚满七虚岁的棒梗听了贾张氏的话，从贾家跑出来找易家算账，当着几个街坊的面，抓着砖头，将易家的玻璃给敲烂一块。
碎裂的声音在静寂的夜幕下显得分外刺耳。
水槽跟前打水的几个街坊和坐在前后垂花门处聊天扯淡的邻居，他们望向棒梗的眼神瞬间不对劲。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一个一言不和砸街坊玻璃的孩子，能是什么好鸟。
有些人在摇头。
为棒梗感到不值，认为这孩子没有了前途，用脚后跟想，都能想到棒梗砸玻璃是授谁的意。
贾张氏呀！
就没见过这种毁自己大孙子前途的奶奶。
都说恶人先告状。
一点没错。
听到砸玻璃动静从家出来的易中海，首当其冲的迎来了贾张氏哭丧。
“杀千刀的易中海，你把我儿子送进去八年半，现在还想把我孙子也送进去，我贾家怎么你易中海了，你易中海这么怨恨我贾家。”
有些话易中海这个大男人不好意思说。
主要是不想背上跟贾家寡妇如何长短的闲言碎语。
现在的贾家在易中海眼中，跟烂泥地里面的臭狗屎有的一拼，他都绕着走。
跟在易中海屁股后面出来的曲丫头却没有这方面的顾忌，她本身也是女人，往日里也算受过贾张氏诸多恶气。
“好你个贾张氏，真是贼喊抓贼，还我易家如何你们贾家，街坊们都在，让街坊们来给评评理，是你贾家先挑的事？还是我易家先找你贾家的不快？我易家碎裂的玻璃不是玻璃，你贾张氏莫不是瞎了？”
棒梗让大家伙晓得什么叫做不打自招。
贾张氏那头还想着说词的当口，棒梗稚嫩的童音便回荡在众人耳畔。
“你家的玻璃就是我砸的，我还不止砸你家一块玻璃，我今后还要砸玻璃，我奶奶说的，说我爹进去坐牢，说我贾家落到现在这般地步，都是你易中海这个老绝户给害的，我奶奶让我替贾家出气，你凭什么害我们贾家？”
“贾张氏，你是这个。”
曲丫头朝着贾张氏竖着大拇指。
“真会教育孩子，小小的年纪就砸我们家玻璃，再过几年，还不得欺男霸女呀，长大是不是得入室抢盗，贾东旭八年半，别到时候出来见不到儿子，一问棒梗怎么回事，因为抢劫进去了，因为抢劫被枪毙了。”
“你放屁，我们家棒梗好好的，你才吃枪子呢。”贾张氏突然想到什么，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你们两口子是绝户，没孩子。”
话锋忽的一转。
想要来出杀人诛心的戏。
“我老婆子说错了？我们贾家就是你们易家害的，凭什么好端端的突然不让我们贾家吃你易家的绝户？要不是你新收一个徒弟，我们贾家至于给你造谣，就因为造谣，我们家东旭被轧钢厂处理，气恼之下，推了淮茹一把，这才进去，轧钢厂的工作还没有了。”
易中海噗嗤一声。
直接笑了。
黑漆漆的环境下，有些小刺耳。
“贾张氏，你说我易家毁掉你贾家，这是屁话，真正毁掉你贾家的是你贾张氏，你贾张氏要是不喊那句话，谁能知道是贾东旭推倒秦淮茹呀。”
喋喋不休嚷嚷个不停的贾张氏，看着就仿佛被人用绳子勒住脖子，突然之间一个字也蹦跶不出来。
她当然知道那句话。
这也是贾张氏一直不肯面对的真相。
之所以逮着易中海说，说贾家被易中海害到这般地步，就是担心秦淮茹或者贾东旭把贾家落败的大棒敲在贾张氏脑袋上。
人群中，有人杀人诛心的专门提及一句。
“贾东旭，我儿媳妇秦淮茹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她喊你吃饭，你推她干嘛？肚子里面的二孙子出现半点损伤，我跟你拼命。”
“贾张氏，你听到没有？这话是不是你说的？街坊们都听得清清楚楚，是你毁掉贾家，让贾东旭进去八年半，你现在又想毁掉棒梗，让年纪小小的棒梗背上夜砸邻居家玻璃的帽子，你猜猜外面的人听到这些话，会怎么看待棒梗，怎么看待你贾家，棒梗长大怎么娶媳妇，小铛长大后怎么嫁人。”
贾张氏彻底凌乱。
哇的一声哭了。
“秦淮茹。”易中海看着从家挪出来的秦淮茹，一字一句警告道：“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看在我当了东旭几天师傅的份上，提醒你一句，棒梗，好好教育，别到时候进去或者挨了枪子，你们这些身为妈、身为奶奶的人才感到后悔，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易中海扭头折返回易家。
家里没有富裕的玻璃，又因为天黑，安装玻璃的事情只能等明白天在做。
他找来做饭的案板，将其贴靠在窗户上。
勉强对付一宿。
跟着他进来的曲丫头，见易中海弄完案板后，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发呆，以为在想棒梗的事情。
出言安慰一句。
“有你那句话，秦淮茹肯定惊醒对棒梗的教育。”
“我在想贾东旭。”
曲丫头一愣。
看着易中海的目光带着几分思索之意。
“我跟你提过的那件事，梦境。”
曲丫头这才想起梦境一事。
突然觉得贾东旭进去坐牢也是好事，易中海好几次跟她提及，说做梦梦到贾东旭死在了61年，贾家孤儿寡母的各种不容易，现在是56年，按照八年半的刑期来计算，贾东旭出来的时间应该是64年到65年之间，避过了61年必死的局面。
“按照你梦境的显示，这是好事，最起码救了贾东旭一命。”
“谁说不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易中海看着曲丫头，“明天老太太那头，你还是依着之前咱商定的事情来做。”
“嗯。”曲丫头应承着易中海，把床铺铺开，“老太太那头，你不要担心，我知道要怎么做，你把精力放在厂内，柱子的事情，我要不要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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