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神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轻轻一抖手中的拂尘。
“拂尘一展,万法归尘。”
那看似柔软的白色尘丝,瞬间暴涨千丈,化作一片遮天蔽日的白色天幕。
天幕所及之处,无论是焚天的烈焰、厚重的大地、凌厉的月刃,还是致命的刀光与金枪,都如同落入泥潭的飞鸟,被瞬间消磨、同化,化为最原始的灵气,消散无踪。
“什么?!”
五位星君大惊失色。
煞神拂尘再挥,这一次,不再是防御。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白色匹练,后发先至,瞬间贯穿了五曜星煞大阵。
“噗!”
乌孟尔首当其冲,胸前的金龙神甲应声碎裂,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
其余四位星君也如遭重锤,各自被震飞,阵法瞬间崩溃。
就在此时,两道人影自下方急速冲来。
“各位星君!”
末晓浮手持九幽魔音扇,扇面一展,幽黑色的魔音化作无数怨魂厉鬼,尖啸着扑向煞神,试图扰乱他的心神。
月可则紧握石杵,杵身朴实无华,却蕴含着开山裂石的力量,携着万钧之势,狠狠砸向煞神的头顶。
煞神看都未看他们一眼,只是左手随意一抬,一股无形的斥力爆发。
“滚。”
一个字,蕴含着言出法随的天地至理。
末晓浮的魔音扇瞬间被震得脱手飞出,他本人感觉像是撞上了一座无形的大山,五脏六腑移位,猛地喷出一口血雾。
月可的石杵则在半空中戛然而止,杵头前寸许的空间凝固如晶,再也无法寸进。
下一刻,一股更为恐怖的力量沿着石杵倒灌而入,月可闷哼一声,虎口迸裂,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石杵也“嗡”的一声掉落在地。
煞神缓步前行,目光扫过倒地不起的七人,眼神中充满了漠然与轻蔑。
他走到乌孟尔面前,用拂尘轻轻抬起他的下巴,那空洞的眼神仿佛在审视一只蝼蚁。
“天庭的星君,一群不知死活的小辈。”
“就凭你们,也想逆天改命?”
他拂尘的尘丝轻轻拂过乌孟尔的脸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太弱了,太弱了……”
煞神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无趣的疲惫。
“这场游戏,结束得太快。”
说罢,他收回拂尘,转身望向那道仍在缓缓流淌着煞气的天空裂缝,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将重伤垂危的七人彻底无视。
战场之上,只剩下压抑的喘息和绝望的死寂。
庭院内死寂,唯有那煞神带来的威压,如冰水般刺骨。
六王子皓思澜静立一旁,神情淡漠,仿佛眼前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峙,不过是一出与他无关的戏码。
国君皓承宇,站在御书房门口,面沉如水,龙袍下的身躯纹丝不动,将所有的惊涛骇浪都压在了眼底。
与他们相比,年仅十岁的皓思烨,则显得格格不入。
他脸色煞白,紧紧依偎在十一王子皓思洁怀里,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恐惧,却仍强撑着没有后退半步。
皓思洁静若止水,看不出任何波澜。
“哈哈哈哈!……”
一阵狂放的大笑,撕破了这凝滞的空气。
九王子皓思离,指着国君,眼中满是癫狂与得意:
“父王!您都看到了!”
“连神仙都拿这煞神无可奈何!”
“这天下,该是我的了!”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残忍的“仁慈”:
“您只需退位,我便会尊您为太上皇,安享天年。”
“否则……”
他轻蔑地扫过众人:
“就别怪我,让煞神送你们……一同上路!”
皓承宇的声音不高,却如金石相击,掷地有声:
“休想。”
皓思离脸上的最后一丝伪装被撕碎,扭曲成一片狰狞的阴狠。
“好!好!好!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一起去死吧!”
他猛地转向那尊煞神,几乎是谄媚地躬身,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请煞神出手!助我登上王位!”
“我……我必为您建庙宇、塑金身,让天下万民永世供奉,香火不绝!”
满院的死寂中,夜阡绝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起初很轻,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笑声渐高,充满了无尽的戏谑与嘲弄。
“哈哈哈哈……本座纵横三界,还是头一回听见,竟有人要‘供奉’煞神?”
他缓步踱出,眼神轻蔑地扫过皓思离。
“与煞神为伍,你就不怕被煞气蚀骨,神魂俱灭吗?”
他停在皓思离面前,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怕是到那时,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弄不明白。”
直起身,夜阡绝环视全场,最后发出一声轻叹,那叹息里满是怜悯:
“真是……可悲啊!”
夜阡绝那番话如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皓思离和皓思澜的头上。
神仙不屑一顾的煞神,会屈尊来助一个凡人王子?
这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他们被权欲蒙蔽的心智。
王位固然诱人,可前提是得有命去坐。
皓思澜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颤,紧握的双拳指节已然泛白。
那不甘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但他深知,今日之势,断不可逆。
他缓缓松开拳头,深吸一口气,眼神中的挣扎与狂热尽数褪去,
重归古井无波的平静。
好,那就继续当一个看客。
而皓思离,则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不顾一切地再次躬身,声音都带上了哀求:
“煞神!您……您当真不是来助我的?”
煞神终于正眼瞧了他一下,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蝼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实话告诉你,本座来此,是受人之托,向天界与魔界宣战。”
“与你这小小的埃罗国王子,没有半分关系。”
话音未落,夜阡绝已长身而立,魂灵扇“唰”地一声展开,扇沿遥遥指向煞神,语气平静却暗藏锋芒:
“所以,你今日,是非要血流成河了?”
煞神轻蔑地扫过院中,那些血泊里苟延残喘的躯体,仿佛在看一堆无意义的垃圾。
“魔神何必明知故问?”
他淡漠道:
“战场既开,岂有半途而废之理?”
“几个凡人的生死,在你我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他话锋一转,眸中闪过一丝探究与诱惑:
“本座倒是好奇,你堂堂魔界霸主,何必与天界那帮伪君子为伍?”
“你我若联手……”
他顿了顿,声音充满了蛊惑的力量。
“这九霄之上的天帝之位,也未尝不可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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