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山快过年时，李珺梅与李灵慧还是不能回去复命，只上了折子说明情况递了回去。
接手那么大的地盘，手底下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只能暂时留在了都城了。
这还是李昭穿过来那么久，第一次没有和两个孩子一起过年。
看着呈上来的折子，她愣了许久。
之前走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却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空巢老人一般了。
她晃了晃脑袋，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给晃了出去，什么空巢老人，她都还没到三十岁！
不过心里还是有股子怅然若失的感觉，想了想让人去把楚钰给叫来。
她温了一壶酒，让人备了一些菜和铜锅，在她才修建好不久的御花园内，喝酒赏梅吃火锅。
“你今日怎么有这么好的兴致了？”楚钰撑着伞走来，脱下身上的狐皮大氅，把伞和大氅一起交给一旁服侍的侍女。
“忙了一年了，我总得歇歇吧？”李昭笑道。
抬手给她倒了一杯酒。
“尝尝，这酒烈得很。”
楚钰需要酒精消毒，前几年便让人做出了蒸馏设备来，她用来做医用。
李昭便用来做酒精度数更高的酒，她不是专门做此事的，让人去找了专业的酿酒的师傅，试验了很多次，弄出了挺多口感与酒精度数都兼具的好酒来。
此前出口到其他几个国家，这些酒便是其中的很大一笔收入，尤其是大辽蛮人那边格外畅销。
“又是新整出来的？”楚钰接过尝了尝，味道挺不错的，但感觉后劲挺大。
“对，我喝着也觉得不错。让你过来没耽误你的事吧？”李昭问道。
一边说一边开始动手往锅子里下菜。
“我说耽误了，你现在会让我回去吗？”楚钰毫不客气的伸筷子夹起李昭下进去已经熟了的牛肉片。
“那自然不会。”
“那不就得了，我什么时候不忙啊，我想要以一己之力去推动一个时代的医学发展，那必然要付出许多的精力。”
“我现在也想明白了，我手上的事情啊，是忙不完的，之后我也得稍稍放慢些脚步。”
“不然哪天猝死了那就贻笑大方了，一个大夫猝死，想想就好笑。”楚钰摇了摇头。
“你也一样，就你这工作强度，那都不是996了，已经差不多是007了。”
“我天天让人给你做药膳，都抵不住你自己想作死。”
李昭听着这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词忍不住失笑，这两个词久远到都快被忘记了，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也确实是上辈子的事情。
“放心吧，我惜命的很，如今孩子们也大了，能为我分担了，我会慢慢的放手给她们去处理，这样我也能更轻松一些。”李昭一边吃一边说。
楚钰盯着她看了几眼：“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没头没尾的。”
“我明白你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把我喊过来了，是不是因为两个孩子今年不能回来过年了，所以你失落了，不开心了，所以才这样的？”楚钰一脸已经看穿她的模样说道。
李灵慧也给她寄了信，说了今年不能回来过年一事。
李昭倒是没有被戳穿的恼怒，叹了口气说道：“她们还没离开过我的身边，这第一次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说起来可能有点矫情，以前不怎么能理解高处不胜寒这句话，可如今我确实是体会到了。”
“如今除了你，好像也没有别人可以这么与我面对面听我说这些了。”
“有得有失，世事本就如此。”楚钰一杯酒喝完，脸上起了些薄红。
“你别说，若是我没有在这个世界遇到你的话，我说不定真的会抑郁。”
一个完完全全的异类，思想不是一个世界的，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的话，好像连活下去都没有了什么欲望。
“我到现在还是没有放弃回去的想法，若是能有一个选择让我回去的话，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想要回去。”
李昭笑了笑：“那你该谢谢我。”
“对，谢谢你。来，咱们干一杯！”楚钰举起杯子。
李昭抬手与她碰了一下，心里的郁气都散掉了些。
............
自李昭登基以来，还从未在过年之时宴请群臣过。
只因之前皇宫未曾修建好，就是想宴请也没有地方。
今年皇宫完功，与南朝的战事也大获全胜，所以李昭便打算在除夕之夜宴请群臣，好歹也要走一走这个仪式。
宫殿之中灯火通明，为了不让大家伙吃到冷菜，李昭也懒得讲究什么排场了，直接一个人面前放一个小炉子，上了菜自己要吃什么自己下便是了。
所以殿内的气氛很是热闹。
秦胜和金正德坐在一块，看着这氛围不由感叹道：“以前咱们去宫里赴除夕宴时，哪有这种气氛啊，都是吃着冷掉了菜，说一句话都要现在脑子里过上几遍才能开口。”
“陛下仁厚。”金正德笑呵呵的说道。
两个老头儿热火朝天的开始讨论起来政见，还有今年的大捷。
说着说着，秦胜看向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秦司安，皱眉道：“你小子怎么回事啊？这出去几年，这性子怎么变得如此沉闷了？”
今年不同往日，外派的官员都回来述职留了下来，是以今日除夕宴也都进了宫。
“这小子不也一样？坐这跟个木头似的，动都不带动一下。”金正德看向坐在他身边的金越帆。
这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坐下来便像是变成了哑巴一般。
“不过今年回来了也好，他们两个年纪都不小了，今日也有不少女官还有官家小姐进宫赴宴，你们两个都把眼睛放亮一点，若是看上了哪个，等过完了年便提亲去。”秦胜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着说道。
他现在唯一的一个心病就是小孙子还没有成亲了，年纪现在也不小了，等他成了亲，以后他就算有什么万一，也能放心的走了。
不止是他抱着这个想法，今日进宫来的不少人都抱着这个想法。
秦司安与金越帆这两个黄金单身汉，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给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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