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曜看着眼前沉默的管理人员们，心底在默默地叹息，不过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他知道有几个人已经请好了假，马上就要动身回家，他只能长话短说。
“你们都看到了？”
沉默不语……
“从来没有哪个时代技术更迭速度会这么快，这个时代除外。不只是英伟达、博通、台积电、甲骨文、微软等一切行业巨头都遭受了重创，一切的起源就是昨天你们还不重视的Explorewis 3.0，大公司受到冲击最多损失一些钱，而小公司则会破产的，不是我逼大家去做目前我们看似做不到的事，而是我们已经被逼到死角，除了背水一战毫无办法。”
李墨曜的重重地敲击在这些从大学时代起就是佼佼者的高管心里，他们不得不承认昨天是他们自己的态度有问题。
“不过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钱的话我和岳总会想办法，技术问题就要靠你们了，马上过年了，这个时候施压没有意义，大家安心回家过年，年后上班我们马上着手数字孪生技术深度适配的立项方案，在这里我祝大家新快乐。”
“新年快乐……”
各位高管们怏怏地祝福声根本提不起来精气神。
“好啦，大家开心点儿，我们又不是破产了，打起精神来年加油干，期权早晚是你们的！”
在李墨曜的鼓励下，这一次大家多少有了点儿精神，不过一想到那本来马上要到手的期权成了遥遥无期的泡影，估计这个年他们连年夜饭也吃不好了……
没办法呀，李墨曜心里苦，他不想对不住大家，但事已至此，他没把最坏的消失丢出去已经算仁慈了，如果再知道华宇资本已经开始对这么一家小公司有了动作，那估计下一步迎来的就是辞职潮了，这一点连自己李墨曜自己也不敢想，他只期待着惠老板的针对性不要那么强，把生存的希望交到别人手里这种滋味真不好受呀。
公司放假了，有再大的事也得过年呀，看着公司员工们一个个和自己告别，到最后偌大的公司只剩自己一个人时，李墨曜不由得感到一阵孤独。岳扬这会儿正在飞机上往回赶，还要几个小时才能到公司，他家就在沪上倒是不用担心什么，可自己是真买不到回家的机票了，最早一班飞机也得在大年初一才能买到，这个除夕夜自己又要独自过了。
不过今年应该可以和往年不同吧……
李墨曜打开妙妙藏身的隔间，这么多天以来，妙妙把自己藏得很好，如果不是那天需要应急，公司里的员工根本不知道本部内居然还藏了这么一个大杀器。
“你好吗？”
“我很好，你看起来不怎么好。”
“你是怎么收集表情管理的？”
“靠视觉传感器。”
“哦。”
李墨曜很想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妙妙，但一想到江伦没日没夜的熬白了头的样子，他就知道一旦自己投入到这项“兴趣”中，一定会和江伦一样变魔怔的。一想到江伦他就想起ASS公司，招标会定在年后，不过柯静曼这会儿恐怕没心思搞这些形式了吧。这个商业头脑一流的职业女强人没想到一场扩大声誉的招标会将成为她职业生涯的最大污点，这一切完全因为江伦根本没和她沟通关于Explorewis的任何消息。
不能怪柯静曼职业敏感度不够，如果不是今天的惊爆新闻，整个科技界也不过把Explorewis当成一款普通的人工智能产品，但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产品竟然能引发行业风暴，而今天只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牌，接下来的效应会更加轰动吧。
事情在没发生之前会让人担忧，但发生了之后似乎又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担心了十几天的李墨曜今天的心情反倒比较平静，毕竟这十几天里已经让他做好了心理准备，至少他不会比同行从业者更慌张。
正想着，柯静曼的电话打进来了，这次她不再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了，听起来甚至有点儿慌张。
“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柯总直接问江总应该更合适吧。”
柯静曼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他肯回答我的话……好了，先前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嗯，拿得起放得下，李墨曜有点儿敬佩柯静曼的反应迅速，这说明她虽然慌乱，但仍然在积极寻找办法。
“我的建议是不要做L5级智能汽车，按照现有的条件，我们做L3级是十拿九稳的，有条件再开发L4级。”
柯静曼显然不满意这样的答案，她说：“可那样的产品市场上已经有人在做了，而且他们都是成熟的车企，而我们……”
没经验是吧，李墨曜的嘴角微微勾起笑容，这样的笑容当然不能让柯静曼看到，否则就是嘲笑，不过这一切却被妙妙看在眼里，不知道她是否在学习，竟然也勾起了同样的微笑，而这个微笑刚好被李墨曜看在眼里。
莫名的，李墨曜竟然生出了一丝恐惧的感觉，他不敢再看妙妙，慌乱地走出那个狭小的隔间，出门时还险些被门框绊倒。
“喂？你没事吧？”
手机里响起柯静曼焦急的声音。
李墨曜回过神，慌忙地道歉：“哦，对不起，被门绊了一下，柯总你接着说。”
“我说如果不做L5级智能汽车，那些投资商根本不会感兴趣，我们刚刚到手的工业用地就会荒废，ASS会破产的！”
“哦……”李墨曜从刚刚的恐慌中彻底回神，他舒了一口气说：“柯总不必慌，虽然市场受到了冲击，但ASS还是有核心底牌的，不过眼下的问题也的确需要解决，但不是强上L5级智能汽车项目，而是换个角度思考，能否改做eVtoL？”
“飞行汽车？这步子太大了吧。”
“我们刚刚和澄州的智飞科技签了协议，现在我们拥有智飞的30％股权，可以对参与智飞下一步的增资投产，那块地不会荒废的，只不过要增项，汽车投资太大，eVtoL就没那困难了，而且做好了还会拿到国家和地方的扶持，这对ASS公司至关重要，也不会影响我们的战略合作，我还是对ASS公司的技术有足够信心的，困难都是暂时的……”
为了说服这位意志坚强的女总裁，李墨曜就差没把革命战争电影里的口号喊出来了，他的话终于撬动了柯静曼的意志，她缓缓地松口道：“那就感谢李总为我们公司考虑的一切了，新年快到了，我代表ASS公司祝工先锋科技再创辉煌。”
“谢谢柯总，同样的祝福也由我代表工先锋送给ASS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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