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吗？”阿牛偏头打量面前的人，企图从她脸上看到一丝怯弱。
谁知唐念没有一点害怕，眼神坚定的一如当年。
“臭婊子……”他抡起拳头。
旁边的经理没有一点反应，周围人声鼎沸，各自狂欢，他们显然是见惯了打架的氛围，全都不以为意。
四周也没有行迹可疑的人。
“等一下！”卓星野大喝一声。
阿牛停住手，回头，“又是你？”
卓星野小跑到他面前，热情地喊：“牛哥好。”
阿牛不吃他殷勤的这套，挥挥手，旁边立刻有两个壮汉上前，一左一右将他扣住了。
眼看把卓星野牵扯进来，是唐念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你放开他……”唐念企图上前，被阿牛一只手拦住。
“想跑？”他猛地一推，唐念往后跌退几步，也被一左一右按住了。
看到两人都被控制，阿牛非常享受这种当领头人的乐趣。
人一旦有了权力，就容易装起来。
阿牛学着虎子平时的样子，擦擦手，小眼神看什么东西都是淡淡的，仿佛眼珠子转一下都是深深的不屑。
卓星野将他这点虚荣心看得透透的，“牛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经纪人一马行吗？”
阿牛瞥他一眼：“你上次可不是这态度。”
卓星野说：“我那是有眼不识泰山……早知道您身份尊贵，我才不会和您起争执呢。”
“是吗？”阿牛阴恻恻地笑，“不愧是演员，演技不错。”
卓星野全然没把他的挖苦当回事，继续说：“我觉得打人的代价太贵了，不值当。”
“那什么值当？”
砸酒吧值当，还能挑起帮派矛盾。
卓星野自然不会明着来，只是暗暗怂恿：“经理，你真的不管了吗？唐总要是出事了，我看你怎么跟你们老板交代。”
经理拧着眉头，似乎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阿牛还以为这小子有什么好主意，没想到还是要别人救，不免气焰更盛了。
“经理是吧，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我把人带走，要么我把你们酒吧砸了，你挑一个吧？”
阿牛说话嗓音高亢，态度又嚣张。这么一嚷嚷周围的人全都听见了。
小范围的人停止了热闹，接着蝴蝶效应起来了，一片接一片的人全都向他们看了过来。
看热闹的人将他们围成一个圈，有些人看不到就站在舞台上，卡座上看。
所有压力都给到经理，纵然他表面再强装镇定心中也难免打鼓。
“要不……我让我老板跟您讲？”
阿牛眼睛一亮，嘲讽着问：“哪个老板？”
经理说：“吴老板！”
阿牛哼了一声，随手拿起旁边摆台上的花瓶猛地往地上一砸：“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眼看两方人马即将打起来，卓星野对唐念使了个眼色，唐念立刻往后退。
他们的小动作被阿牛尽收眼底，阿牛疯了一样拉住唐念：“想跑？”
他拉住唐念的头发，一只手顺势从前面搂住她脖子，“今天没人救得了你。”
“放开他。”卓星野挣扎，但两边人死死按住他的肩膀。
他也不是挣脱不出，只是火还没烧到最旺的时候，不能坏了气氛。
阿牛继续放出豪言：“酒吧我要砸，人我也要带走，我看你能奈我何？”
他动动手指，剩余两人立刻就位。
经理额头滑落一滴冷汗。
这年头不怕人坏，就怕人太莽。
“牛哥，我们老板也不是怕虎哥的人……你这样……”
“不想听！”经理话还没说完，眼见阿牛手指慢慢落下。
另外两人看见信号，抱起旁边的瓷器开砸，阿牛那只圈着唐念脖子的手也逐渐用劲儿。
唐念试图踢他的腿，但是被他别住，又因为背着身子，完全使不上劲。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居然有人目无法纪，当众行凶。
但现场谁也不敢报警，甚至一句反抗的话也不敢说。
谁都知道黑社会不好惹，谁也不想摊上事。
唐念只感觉到氧气越来越稀薄，胳膊逐渐使不上劲了。
“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卓星野挣扎着，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唐念所有反应，她的每一声都牵扯着卓星野的心脏。
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四周皆是惊慌的喊叫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卓星野慌乱地看向现场，看向经理。平时装得人模狗样，但只有最危急的时候才能看出这些人的冷漠。
五秒……
三秒……
再不阻止唐念会没命的。
二秒……
可是一旦错过机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逼出幕后老板了。
一秒……
卓星野看见唐念的手骤然垂落。
卓星野慌了神，奋力挣脱出来。
与此同时，一道冷厉的声音传来：“放开她。”
阿牛嘴角上扬，手下的劲儿渐渐松了，那两个砸东西的手下也停了下来，站到他身后，一脸警惕地看向前方。
龙隆从人群中走出来。
“是你？”阿牛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他。
这少年他见过，但这次给人的感觉和上次判若两人。
“你是？”阿牛狐疑地盯着他。
龙隆说：“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你是吴刚的老板？”
龙隆说：“是我。”
“你在开玩笑吧？”阿牛一脸不信地看着他。
不光阿牛不信，连周围的吃瓜群众也不相信，直到他们看到旁边经理对他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还真是他……
吴刚背后的老板，居然是个小毛孩。
阿牛狂笑不止，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卓星野的脸色变了。
龙隆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唐念：“那个是我姐姐，你能把她还给我吗？”
阿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姐姐……是那种姐姐吗？”
龙隆笑了一下，没有解释。
唐念远远对他喊：“小龙，你打不过他的，快点报警。”
阿牛听见这话，忍不住嘲讽：“你姐姐好像不是很了解你。”
龙隆说：“没关系，我了解她就够了。”
看着他一脸纯真无邪的样子，阿牛觉得好笑，怎么有种和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感觉。
虎哥说要小心这位老板，看来真是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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