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尧淡淡地扫了姜林一眼：“你应该庆幸，你不在黎明之剑。”
如果是宋文的话，冲上去就是一脚。
“诶，你这话说得不对。”姜林晃了晃手指，她依次将身上挂着的那些装备摘下挂在旁边自动跟随的小机器人身上，声音上扬但听上去多少带点疲惫，“我跟你说，其实……”
话还没说完，姜林不可控制地往地面栽去，康尧下意识想要扶住她，但八十公斤对于一个常年坐操作室的机甲师来说实在是太超出能力范围，他不可避免地被姜林压倒在地上，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
康尧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碾碎了，他挪不动身上跟死猪一样的姜林，只能唤醒自己的光脑。
“我在基站长廊这边，姜林晕倒了。”
等姜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个小时之后，治疗室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姜林爬出治疗舱后狠狠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还没来得及做点广播体操什么之类的复健动作，就看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看到数据波动我就知道你应该是醒了。”权雅领着个机器人就进来了，她径直走到治疗舱外开始对比数据，“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姜林，你的精神力损耗太大了。”
不只是这次行动，而是这一年来过于频繁地超额使用精神力，这对于单兵的身体来说会有极大的损伤，或许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去恢复和调整。
“似乎听上去也没有很严重，不是吗？”姜林咧嘴笑，想要活跃气氛却发现只有自己的笑声，她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不是没事儿吗？”
权雅转过头来盯着她，眼神里面写满了不赞同：“姜林，不要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可持续发展，临泽而渔是不可取的。”
“我知道，但长痛不如短痛不是吗？”姜林摊手，态度很好但说话的内容显然不好听，“尽快结束战争，尽快回归到正常的生活，就不会有现在的情况了。”
权雅咬牙：“姜林！”
“算了，我明明知道，我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你的想法。”权雅背过身去开始根据比对出来的数据拿需要的药品，她动作娴熟，这样的动作仿佛是做了很多遍，“姜林，别在黎明之前死了。”
“这话听着多不吉利啊。”姜林一把勾住权雅的肩膀，语气乐观，“我尽力好吧。”
“尽力什么啊？”门口钻出来戴着小羊毛线帽的杨星，看见姜林把大半边身体靠在权雅的身上，嗷的一声就上去把姜林扒拉开了，“我的天爷，你别把雅雅压坏了。”
姜林哽住，明明什么都没做还被人推了一把：“啥啊？我都没用力，哪就这么容易被压坏了……”
“你可别说了，你从基站出来以后倒康尧身上。”杨星叹气，摇头道，“软组织挫伤，老老实实躺了两个小时治疗舱呢。”
姜林：“……”
姜林委屈：“不是，他也太脆了！”
“你别管这个，既然你现在能生活自理了，那我跟你说点正事儿。”杨星对着治疗舱反光的黑色舱门调整着自己脑袋上的小羊帽子，“明德那边研究所逃逸近百只星际变异者，它们侵入了明德军校分部和军事基地，据不完全统计，现在已经有近万人伤亡，m305星系明德军校已经撤出。”
“……不是，等等，我梳理一下。”姜林用爪子耙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随后露出轻蔑的笑容，“明德，在自己的实验室被炸以后，把兵力撤走了？？？”
“诶，你说对了，而且还有另外一件事。”杨星将光脑内容投屏到墙上，顺手关闭了房间里面的灯，“康尧拿你们所有飞行记录仪还原之后的画面……这些星际变异者之所以逃逸，不只是因为我们的轰炸……有人把它们放了出来。”
画面上，建筑群正在接二连三地爆炸坍塌，原本在平面图上标注关押星际变异者位置的建筑较低，比起修建得较高的建筑来说更不容易被精准打击。
姜林目不转睛地看着投影，在看到某个画面的时候突然出声道：“等等，这个地方，放大。”
画面之中，原本平静的建筑门口突然涌出大量的星际变异者，这些星际变异者并不像她们之前了解的那样失去了理智，反而有组织地往同一个方向快速逃窜，像是有什么东西指引着它们的行动。
姜林将画面重新缩小，视线一寸寸地检查着，试图找到蛛丝马迹。
“是飞行器。”权雅伸出手指圈出图上的两架明德飞行器，“这些星际变异者的行动方向，和这些飞行器的飞行轨迹是一样的。”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杨星将其他捕捉到的画面也调了出来，果不其然从这些画面中都发现了明德飞行器的身影。
“所以，明德不仅仅是改造出了更加凶狠的星际变异者，而且还已经成功掌握了星际变异者的控制方法。”姜林抱臂看着画面，下意识摩挲自己的下巴，“他们把兵力撤走，任由这些星际变异者逃窜……也是因为他们笃定星际变异者不会伤害他们。”
所以，这些星际变异者就没有清理的必要，如果能借此机会排除异己，那就更好了。
“之前齐演就猜测明德会利用不同信息素和不同血液来调令星际变异者，现在看来，他们的技术已经相当成熟。”权雅的声音中难掩愤怒，“万和之前清理这些改造后的星际变异者就发现了……杀得越多，吸引而来的星际变异者就会越多，无穷无尽。”
简直跟个bug一样。
“我觉得还是得故技重施。”刚刚没说话的杨星开口就是炸弹，“我觉得，得抓个明德的研究员来看看，不过在抓明德研究员之前……我们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做。”
“最近的第五，过得实在是太舒服了点，得给他们找点事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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