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姜林想对维多利亚说点什么，但她知道此时此刻想说的那些话，对于维多利亚而言不过是废话，那还不如沉默为好，“维多利亚，我们有我们的信仰，但至少在第五恒昌这件事情是上，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对于长久生活在第五军团管辖范围内的维多利亚来说，适者生存、赢家通吃是不变的法则，没有深入了解过黎明的人，是无法理解人人平等，强者宽和弱者自爱的。
就好像是如果没有见过沈明君，姜林也不会轻易撕开遮盖在眼前的那抹迷雾。
“既然你已经想得很清楚，那我没什么好说的。”维多利亚举杯和姜林的杯子碰在一起，将杯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希望，我们没有反目成仇的一天，如果真的有，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姜林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离开了维多利亚的办公室。
外面灯火通明，维多利亚成为王储，她所在的胜利女王殿也就是王储所在的宫殿，是除了王的宫殿之外最为繁华的所在，政务和公爵们都跟流水似地涌入这里，乖巧地落在维多利亚的手心。
那酒实在是烈，姜林走下殿堂前的白玉石阶时差点被绊倒，旁边正在清理灌木的女人快步走上前来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手在围裙上擦了许多遍，还是没好意思伸出去扶住姜林。
“您还好吗？”女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姜林的表情，她站在台阶下方仰视着姜林，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看清对方的轮廓，“是否需要人来送您回去？您似乎是醉了。”
姜林摆了摆手，声音很轻：“您可以扶我一下吗？我……看不太清这条路。”
“……我，抱歉，我刚刚在侍弄那些花草，身上有些脏。”女人摇摇头，近乎卑微地提议道，“会弄脏您的衣服……我去叫其他人来扶您，可以吗？”
“没关系。”姜林朝对方伸了手，不知道是祈求还是嘲弄，“没关系的。”
明明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但女人还是诚惶诚恐地后退了一步，她冲台阶下面的守卫喊道：“这位客人喝醉了，可以让人来扶她一下吗？”
姜林伸出去的手还是垂了下来。
她拒绝了其他人将她送回原本住所的好意，摇摇晃晃地走出胜利女神殿的庄园大门，姜林回头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宫殿，脑子里却自觉浮现出刚刚那位花匠战战兢兢的眼神，和在围裙上反复擦拭却依旧没能伸出去的手。
姜林转过身往住所走去，低声哼唱着黎明的校歌。
“日光会平等地照耀你我的身上，我们都会嗅到自由平等的花香，黎明终将抵达，人人幸福的彼方……”
姜林本来是打算抵达住所之后倒头就睡的，但她的房间里出现了个不速之客，宋云起抱臂站在窗前，房间里没有开灯，他的身后是敞开的窗户和飘飞的白色窗纱，吓得姜林差点掏枪给对方脑瓜子来上一下。
笑死，她姜林可是真正的唯物主义战士，不可能害怕所谓的中微子。
“你干什么去了？”宋云起有些不满地盯着姜林，他倚靠在窗框边的时间有点长，腿都麻了，“我等你很久。”
姜林嘴角抽了抽：“你等我干什么？现在不是我的上班时间。”
“我现在有个新的计划，需要你们配合执行。”
宋云起打开了房间的灯，姜林这才注意到房间里面还有一块不知道宋云起从什么地方搬过来的白板，上面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各种线索，让姜林看着就脑瓜子疼。
……主要是宋云起的字不是很好看，甚至有点辨认困难。
“你又想干什么？”姜林叹气，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无奈开口，“请开始展示你的奇思妙想……我说以后这些东西，你能不能在你的米奇妙妙屋里面想明白了，白天再告诉我？”
和姜林这家伙交涉多次，宋云起已经学会了自觉屏蔽对方的垃圾话，他走到白板前面清了清嗓子：“我已经想清楚了，这是目前我结合我们实际情况和第五家族内部的情况制定的新计划，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我没想到的地方。”
嫌弃归嫌弃，办起正事来姜林还是非常认真，她端着自己的热水听宋云起说他的计划，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你确定吗？”姜林看着那两个被写到一起的名字，眉头紧锁，“把你哥换出来？你咋想的？？这有什么意义？？”
拿一条命去换另一条命？？难道天平两端的两条生命居然不是同样重量的吗？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宋云起冷笑，像是对这个问题早有预料，“我哥如果能从第五本家出来，他能够联系到更多的人支持他，就像是维多利亚……我一个失去了第五家姓氏的人，对她们这些要站队的人来说，终究还是缺乏可信度。”
而且第五本家抓着第五恒昌这个最大的筹码，如果把第五广德和第五明朝逼急了，他们就像是维多利亚杀了自己的兄弟一样杀掉了第五恒昌，那么宋云起谈下来的这些条件也就会化成云烟消散。
站队的人不敢赌。
姜林叹气：“但你知不知道，你换了第五恒昌出来，第五恒昌出现在公众视野的瞬间，你就会变得非常危险……据我了解，第五广德可不是那种会因为跟你有血缘联结，就会放过你的大善人。”
“你这是感情用事。”宋云起盯着姜林，“只有把我哥换出来，他才能召集更多的人推翻上一届第五家族的利益集团，姜林……我在m417待过，也在G38星系待过，虽然我说这种话听上去有点猫哭耗子的嫌疑，但姜林，你知道上一届利益集团为了积攒资本，都做了什么吗？第五军团牢牢控制着这些平民的收入水平，通过各种手段抽走他们手中有限的财富……”
“姜林，第五家族每天浪费的食物足够一个星系的平民生活一个星期，我不是没有眼睛，我看得见……为了这些，我可以去死，我为什么不能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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