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迎来了京城第一场雪。
秦夭只上身穿着一件异常宽松的黑色毛衣，两条廋成麻杆的腿直直的杵站着，眼睛乖顺安静地看着大落地窗外飘落的绒雪。
呆呆的，就这么望着，好像窗外的夜景，和那片片飘落的雪花，是什么新奇稀罕的玩意儿。
直到她被人从身后环腰抱起。
不用猜都知道是傅云生。
他抱着她放在旁边的沙发上，一手握住她一双纤细的脚踝，另只手扯开自己的衣摆，把脚塞进他的衣服里......
秦夭动了动脚，“有地暖，我不冷......”
他的手真的好大，一只手就能把她两只脚踝给抓全乎了。
傅云生像是没听见，只紧紧把她温凉的脚掌，按在他更热的胸腹上。
秦夭曲起膝盖，半身凑近了些，在傅云生脸上落下轻轻一吻：
“我休息够久了，明天要回去上课，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还有孙艳娇......”
她眸色变得有些麻木的冷漠：“不用让警方认领她的尸体，就让她的血骨......烂在大海里吧！”
大多失踪，最后都会变成一纸泛陈，不了了之。
孙艳娇无父无母，她那个表叔表婶也没见有多少温情真心，要是让他们领了孙艳娇的尸体，他们大概率只会想着用那具尸体来找秦家的麻烦，再讹上最后一丝余热价值......
“嗯。”傅云生闷应了一声。
听她的。
秦夭看着他，眼神带着几分淡淡的忧哀多愁。
一场葬礼，撤走了秦夭抱了近二十年装满幸福的糖罐子。漫天飞絮不是轻飘易化的雪，是撒给母亲的冥纸。
-
去学校的第二天，才听说起路宸熙住院了。
秦夭跟王宜龄一块拎了些水果鲜花去看他。
“对不起......”秦夭一进门，连问怎么个事都没有，直接开口道歉。
路宸熙笑：“说什么对不起啊，搞得好像你有那个本事能在我脑袋上开个瓢似的！”
王宜龄置身事外的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床尾，张嘴就是嘲讽：
“咱夭夭想往你脑袋上开瓢还不容易嘛~”
那不一句话的事儿嘛！
路宸熙被子下的脚踢了一下王宜龄，没好气：“滚你丫的！”
王宜龄捶了下他的腿：“姑奶奶来看你你还这么不识好歹！！”
两人一言不合干了起来。
秦夭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从果篮里挑了个红苹果，又从果篮里拿出顺带买的那把青绿色的水果刀，笨拙地削着苹果。
苹果刚受点皮外伤，就被路宸熙抢了过去——
还有她手里的水果刀。
“我又不喜欢吃苹果，你费这劲儿干嘛，一会再削着自个儿......”
说归说，他趴在床边，把垃圾桶扒拉过来一点，一点点将苹果剥削掉一圈圈不断的皮儿。
秦夭看着趴身边认真削皮的路宸熙，再看他头上棕色的帽子，刚伸手想去摘，看他头上伤势如何......
路宸熙灵敏侧身躲过，很是认真较劲的警告她：
“你动我别的地方都可以，别动我帽子！！”
秦夭：“......干嘛？我看看不行吗？”
“这有什么好看的，哥哥这张脸不够你看的吗？”路宸熙恶意，突然凑近——
两人的鼻尖隔着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
他再往前去一点，就能亲上了...
路宸熙的目光视线不自然地从秦夭的眼睛挪开，往下，落在她轻粉的嘴唇上......
还不等他干坏事，脑袋突然一凉，帽子被人抓走，一扭头，只见王宜龄从另一侧背后偷袭，摘走了他的帽子——
路宸熙身体不由往后仰躲，远离秦夭后，拿着水果刀的手捂上右侧剃一大块剃掉头发的部位，羞耻又生气，最后也只是无奈的撇嘴：
“好好好，美人计是吧！”
他认栽。
秦夭起身，眉头微拧，去拿捂住伤口的手——
可路宸熙手使着劲儿。
“把手拿开！”秦夭凶。
路宸熙也是皱眉不耐烦：“有什么好看的！”
“不松手我挠你痒了？！”
“......”
路宸熙无语，把手放下，脸别过一侧，对于自己形象有损，不，是难看的样子出现秦夭面前，他是极其别扭和难堪的。
秦夭看着他脑袋上被剃掉了一块掌心大的头发，发青的头皮上有条五六公分的缝合疤痕，爬着狰狞的疼痛和鲜血。
指腹刚刚触碰到一尾边缘，就被路宸熙伸手打掉。
他斜眼看向床边转他帽子玩的王宜龄，低低一声不悦：“很烦！！”
王宜龄知道他生气了，便把帽子扔还给了他。
路宸熙刚戴上，就听秦夭骂了一声：“傅云生，我操你大爷！！”
路宸熙楞。
只见秦夭气得上脸，手机贴在耳边，张嘴便凶：“你有毛病啊你打人路宸熙干什么？！”
“他没对我做什么啊，要不是他拦着我，你特么跟鬼谈恋爱去吧！”
“道歉！！！”
“你把人脑袋打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吗？”
“赔钱啊你个傻逼！！！！”
秦夭一顿凶呼，挂断电话后跟路宸熙说：“这个傻逼知道错了，明天我带着他来跟你道歉，这会你合计合计，可以讹他一大笔......”
路宸熙丹凤眼一眯，嘴角咧翘起一抹嘲讽：“也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有被钱摆平的一天！”
秦夭拿过他手里的水果刀，“说什么摆平不摆平的，说实在的，就你把我绑床上的行为，换做任何一个男朋友都是要误会生气的......”
她从果篮里拿了个梨边说边削皮：“你别生气，我让他伺候你住院，然后钱你该要就要呗，再买台你那辆骚包的车，换个车衣， 轮流着开，嗯...见者有份，给我俩也分点嘿嘿~”
秦夭都说见者有份了，庄宜龄有点兴奋：“欸，能分我一辆保时捷吗？”
秦夭扭头：“有点过分了啊姐！”
庄宜龄：“那搞辆小宝马总行了吧？”
“这可以......”
受害者还没答应，两人已经商量好怎么花他的伤残补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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