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艾书没有工作上的思考，但摆在面前的也是最现实的是生存问题：半生辛辛苦苦的工作，有点余钱时，先后买了床、角柜、三开柜、三抽桌等几件家具。一场风暴下来，反而背上了六千多元钱的债务。回老家倒可轻松些，但孩子们读书正在节骨眼上，回去既要受人耻笑，又要误了孩子们的前程。
不！天无绝人之路！
亿万动物物种中最懦弱的就要数蚯蚓了。蜜蜂有蜜蜂王国，蚂蚁有蚂蚁王国，蚯蚓似乎是散的。
蚯蚓，通称曲蟮。烘干入药，中医称“地龙”。它属环节动物，身体柔软，圆而长，生活在土壤中；能使土壤疏松；它的粪便能使土壤肥沃；它富含蛋白，是扁毛畜牲的好饲料。据说有的国家人们还喜食蚯蚓。它不知危险，被弄断了但仍然往土里钻，过几天刨开土壤，你会发现增加了很多。如地下太热，它们会蜂涌钻出地面，蠕爬逃生，雀鸟会赶来美餐，身体比他小几十倍、几百倍的蚂蚁会群起而攻之。但蚯蚓生生不息。人在浩瀚宇宙中，不就是像蚯蚓在地球上的处境么？
蚯蚓精神对人不是一种启示么？
艾书思考下步怎么办？要防有人继续迫害，搞你个“自动离职”。断了你的衣食。他心里清楚：十多年前抓落实政策时就碰到过，凡是自动离职，不论你有多大冤屈，都是不能恢复工作的。
“天干饿不了手艺人”。这是父亲常说的一句话。教书是技术，但丢了十几年，你还能适应吗？肯定不行！当行政干部十多年，能写会说，是组织上培养和赋予你的。你不在职了，位卑言自轻，还有几多人听你的？根据目前状况，一是进一步熟悉铸造生铁的冶炼工艺；二是走出一条硫磺技改之路。并且也是在上班。
艾书回区委宿舍路过街上时，一位街民站在其家门口，好好的喊了一声：“区长”，艾书也好好答应。但那人都说：“我说怕你要当一辈子的区长哩？
艾书反问：“什么意思？”
那人说：“你带领人们从龙山修来了自来水，本是好事，但你又要收大家的水费。”
艾书不客气回答：“全区七万人，我当了六年区长，我当长了。我想，如果全区人一人当一年要七万年，如果像我当六年，轮当一次要四十二万年，看哪年才轮得到你当？”
“收点水费的目的是有人管水，大家节约用水，余水、废水不在街上流淌。两角钱一吨水或一分钟一担水，你觉得有益，你向区里、镇里、村里申请来干嘛！”
街上人听见书声音，纷纷围拢过来，众口指责那人。那人急忙认错：“我错了，我错了，是闯口而出，望区长大人不计小人过……。”隔壁邻居石林把艾书拉进屋喝茶留住吃饭：“不当区长了，还不敢吃我家一顿饭吗？”石林又叫了几位街邻来陪。街邻们纷纷约定：“明天在我家”，“后天在我家”，“大后天在我家”，……一直排了八天。
且说树前硫磺总厂，仓库内外硫磺堆积如山。会计米萍告诉艾书：“几个月来硫磺销不出去，各分厂交了600多吨硫磺，总厂账上的资金，县乡镇企业局划走管理费、维简费15万元，现任区长5月1号一次划走60万去搞建设。总厂硫磺卖不出去，连发指挥部人员工资都没有。”艾书不便评说，只是说：“指挥部人员没事，我要侄女婿陪我考察磺厂几天。”
炼硫技改，树前区磺人30多年来都在探索，此时在区境内成型而后废弃的有三代，在产的川筑联办技改磺厂要算第四代了。
要钻废弃磺炉和矿井，危险是很大的，1958年就曾有过钻废弃磺炉一次死6人的教训。当地人说，那是被闷死的。专家说那是一氧化碳中毒。不管是哪种说法，危险是大的，小心就是了。
艾书要侄女婿买来一只小鸡，装在一鸟笼里，要钻废窑、废井、废通道时，艾书用竹竿挑着笼子，人在后，鸡笼在前，相隔至少七、八尺，手电照着鸡笼里的小鸡，缓慢行进，鸡安全，人就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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