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您怎么了？”碧云焦急地问道，她握住外祖母的手，感到那双手冰冷而无力。
外祖母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碧云一眼，微弱地说道：“云姐儿，外祖母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我再睡一会儿。”
碧云心中明白，外祖母这是不想让她担心。
“外祖母，您喝点水。”这是她亲自给外祖母倒的热水，她还在里面加了些空间水，不敢太多，怕外祖母的身体承受不了空间水。把湿布重新覆在外祖母额头上。
“夏柳，外祖母怎么样？”
“郡主放心，老夫人是一路累的，回府后生病很正常。”文竹去请大夫，自己则守在外祖母身边，用湿布为她擦拭额头，轻声安慰着她。
“你不说我也知道，外祖母这是急火攻心。”
“郡主放心，奴婢现在就去给老夫人煎药，等给老夫人服下，再好好休息几日，应该就会有所好转。”
碧云看夏柳一脸自信，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看着外祖母睡着了眉头都紧紧皱着，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未曾离开过外祖母的脸庞。她细心地将被角掖好，生怕一丝风漏进去，扰了外祖母的安眠。屋内烛光摇曳，映照在碧云忧虑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沉静。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轻微呼吸声和窗外远处传来的夜鸟啼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碧云的心中却思绪万千。她回想起，那个时候威北侯还没出事，娘亲也还好好活着，带着她们兄妹住在外祖母府上的日子，那个时候娘亲抱着外祖母撒娇，外祖母一脸宠溺的看着娘亲，那些点点滴滴如同暖流般涌上心头但又变成细细碎碎的疼痛吞噬着她的心脏。
她都受不了，更不用说外祖母了。
她无法切身体会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锥心之痛，她不敢想这六七年外祖母是怎么度过的。女儿送她离开时还好好的，可是不隔多久就收到女儿病逝的消息。
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紧紧锁住外祖母那满是皱纹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外祖母心里藏着太多的痛，太多的苦，就像那深深的海，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
越想越是难受，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她轻轻拿起一旁的手帕，拭去眼角的泪滴，生怕那细微的声响惊扰了外祖母的睡梦。
外祖母的这一头白发，有多少是为了娘亲。
窗外，夜鸟依旧在啼鸣，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很快，夏柳端着煎好的药回来，药味弥漫在整个屋内。碧云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吹凉，然后轻轻唤醒外祖母。
“外祖母，喝药了。”碧云温柔地说道，将药碗递到外祖母嘴边。
外祖母微微张开嘴，碧云一勺一勺地喂着，直到药碗见底。外祖母喝完药后，似乎舒服了一些，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云姐儿，你辛苦了。”外祖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眼中满是疼爱与欣慰。
碧云摇了摇头，笑道：“外祖母，我不辛苦。只要您能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愿意。”
喂完药后，为外祖母掖好被角，确保没有一丝风能够侵扰到她的安眠，屋内烛光依旧摇曳。
“外祖母，您好好休息，我在这里守着您。”碧云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让外祖母感到无比的安心。
外祖母微微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泪光，“让文竹守着我吧，你回去睡睡，不然明天没有精神。”
“好，您放心睡了，我知道照顾自己。”
“去吧，不要让外祖母担心。”
碧云看老太太那一脸的坚决，忙点头把凳子让给文竹，孝顺孝顺，她就顺着老人的心思去睡觉，可是她躺下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天明，晨曦微露，屋内渐渐亮堂起来。碧云一夜未眠，心中挂念着外祖母，天刚亮便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外祖母房前，想再看看她的情况。还未进门，便听见屋内传来细微的动静，原来是文竹正轻声询问外祖母感觉如何。
碧云推开门，只见外祖母已经醒来，靠在床头，脸色虽仍有些苍白，但精神似乎比昨晚好了许多。文竹见碧云进来，忙起身行礼，轻声说道：“郡主，老夫人昨晚睡得还算安稳，刚刚醒来，正说着要喝水呢。”
碧云心中一松，快步走到床前，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杯温水，又放了点空间水进去，小心翼翼地递给外祖母。外祖母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微笑着看向碧云：“云姐儿，你一晚没睡好吧？看你这眼睛，都熬红了。”
碧云摇了摇头，笑道：“外祖母，我没事，您好起来就好。”说着，她又细细打量了外祖母一番，见她气色确实比昨晚好了许多，心中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原来是四位舅母带着表嫂、表姐、表妹、表弟们来请安了。
“辛苦云姐儿了，是大舅母思虑不周，今早起来才听说你外祖母昨晚生病了。”
“不辛苦的，外祖母好些了，您几位昨天都累了，我年轻看顾些外祖母也应该的，再说还有文竹姐姐呢。”
碧云忙把众人让进内室。
小辈们等在正厅，四位舅母先进卧室见外祖母，看着婆婆精神还行，才放下心来，都纷纷上前问候，“母亲，孩子们在外面，怕他们进来扰了您，有媳妇们的错……”
“母亲就是年纪大了，现在都好了，你们昨天都累了，我就没让云姐儿去告诉你们，你们也不年轻了。”老夫人轻拍郭氏的手安慰道。
大舅母郭氏闻言，眼眶微红，轻声说道：“母亲说的是哪里话，儿媳们孝顺婆婆是应该的，怎敢言累。就是辛苦云姐儿了。”
其他几位舅母也纷纷点头，眼中满是赞许之色。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儿媳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轻轻拍了拍郭氏的手，又看了看其他儿媳，笑道：“有你们这些孝顺的孩子，我这一把老骨头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我们威北侯府有你们，会越来越好，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想下去陪你父亲，我要多看看你们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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