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淼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急忙推开他。
“那个......阿瑾，你洗好碗以后我们去一趟镇上，买点东西。”
说完，沈初淼就溜出了厨房，徒留顾衍瑾一个人在厨房里轻笑出声。
农村的习俗里，祭祀需要一些香烛和纸钱，这些东西要去镇上才能买到。
顾衍瑾忙完，没多久，便开车和沈初淼去了镇上。
除了购置祭祀需要的东西，沈初淼还给莲婶一家买了很多营养品。
由于两人还需要在村子里住几天，所以也需要去市场买一些肉类和蔬菜，卖肉的地方腥味实在太大，沈初淼就让顾衍瑾在外边等着。
顾衍瑾乖乖站在原地，身子挺得笔直。
他所站位置的前边，正好有一群大妈在卖菜。
大概是看到他相貌俊俏，穿着不凡，与这脏乱的菜市场着实有些格格不入，大妈们均对着他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顾衍瑾只能走开一些，在周边的小范围内逛了逛。
走到一个包子摊附近时，他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抹久远稀碎的片段。
那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事情发生在他找不到自己妈妈的那几天。
记忆里，同样是在包子摊旁，他被一只黑狗飞快地追着，正当他吓得要死的时候，有个扎着小马尾的漂亮女孩出现，勇敢地帮他赶走了那只狗。
那个小女孩，正是那天沈初淼拿着的照片里那个女孩。
顾衍瑾虽小，可是那张小脸他却记得很清楚。
他不知道沈初淼手上的照片从哪里来的，当年的他孤立无助地走在街上，那个女孩在帮他赶走那只狗后，还陪他玩了好一会儿，她的温暖，是他那几天里唯一的心安。
只是，他那时候实在太小，只是记得那个小女孩的样子，却不记得儿时的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和她相遇的。
回到梧城，再稍微长大一些的时候，看到沈初淼的第一眼的时候，他莫名对她有了几分好感，因为她和那个小女孩真的有几分相似。
只是沈初淼告诉他：她小时候没有帮什么小男孩赶过狗狗，她对这件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思绪跳到大学那年，沈初淼第一次鼓起勇气约他出来，很是紧张地对他说：“衍瑾哥哥……我，我喜欢你。”
那一次，他的内心很乱，很乱。
他甚至没办法理清自己的情绪，他觉得他是喜欢沈初淼的，不然也不会在她刚来到城里，被其他小孩嘲笑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想保护她。
起初他确实是因为沈初淼长得像那个小女孩才对她温柔了一点，可后来的每一次，他都觉得不对。
他觉得沈初淼就是沈初淼，她不是谁的替代品，更不需要做谁的替代品。
只是，被表白的那一刻，他真的很乱，很不确定，所以他不能不负责任地就答应她的表白，他当日的回复是：“初淼，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那一瞬间，林嘉晚恰好从不远处的林荫小道走来，高声喊了一句他的名字。
沈初淼慌乱得如同一只奔窜的兔子，他以为，他和她第二天还会见面。
可他不知道，回家了的沈初淼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立马就远飞国外，他去她家找过她，可是沈建平只说她去追求自己的理想了。
他失去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而后用了整整一年，才明白自己喜欢的就是她：沈初淼。
所以他才那么坚定地想要去m国找她，那天雪真的好大，他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心忽然就像被撕裂一般。
那切身的疼痛让他愈加肯定一件事，他确确实实就是喜欢她，与她人无关。
“阿瑾？”买好肉的沈初淼喊了他好几声，顾衍瑾才回过神来，看到沈初淼那张脸，方才的心事通通消散。
顾衍瑾朝她笑了笑，随后接过她手里的大袋小袋的食材，叫了人把煤气帮忙送回家后，顾衍瑾这才和沈初淼开车回来。
回到家，两人把煤气什么的一并置办好，然后拿着补品给莲婶送去。
莲婶推搡着不要，沈初淼只得硬塞，最后又塞给丫丫一个红包，说是让她自己买点好吃的和好玩的，然后就拉着顾衍瑾溜回家了。
这一切，楼上的江子辰都看在眼里。
忙完这些事，沈初淼带上祭祀所需的东西，还有其他的老旧物品，和顾衍瑾去了爷爷的坟地。
秋天的山风带着寒意，呼呼地吹着，来到爷爷坟地时，摆好祭祀物品时，沈初淼的眼眶就开始泛红。
“爷爷，小随回来了。”
她不想让爷爷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子，于是强忍着泪花牵起顾衍瑾的手：“爷爷您看，您有孙女婿了，就是我旁边这位，他姓顾，叫顾衍瑾，很帅对不对？”
沈初淼的声音有些哽咽，顾衍瑾心疼地看向她，牵着她的手握得更紧。
“爷爷，对不起，我......”说到一半，想到吴玉凤做的那些事，沈初淼已经哽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对于爷爷，她有太多太多的亏欠。
顾衍瑾知道沈初淼需要自己跟爷爷好好说说话，安抚了她一下以后，他贴心地走开。
顾衍瑾退到了不远处的一片空地，远处是青色迷蒙的山峰。
他随意地翻着一本老书，沈初淼说，这是她爷爷生前最爱看的书，她想把那本书烧给他。
手指随意地翻着泛黄的书页，突然，顾衍瑾发现里边夹着一张很薄的信纸。
信纸上的字迹他有些眼熟，眼睛快速扫过信中内容的时候，顾衍瑾眼中的眸色越来越深。
手指在那老旧的信纸上摩挲地好几遍，顾衍瑾把信纸从书里抽了出来，折好放进口袋。
沈初淼和爷爷说了很久很久，祭祀完了以后，她的眼睛还是很红。
顾衍瑾心疼地将她搂入怀里，下巴抵着她软细的发丝，心情有些复杂。
有个问题，回城以后，他迫切需要问一问沈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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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淼和顾衍瑾在村子里住了几天，这段日子，江子辰没有再来打扰过他们。
沈初淼给顾衍瑾拍了很多很多照片，其中有一张，顾衍瑾笑得特别好看，他的身后，是一片金灿灿的稻田。
沈初淼羡慕地夸他，明明已经26岁，眉眼却阳光俊俏得跟个没毕业的大学生似的。
然而顾衍瑾的回答却是：“淼淼，你见过我对别人笑得这么灿烂么？”
答案自然是：没有。
商场上的顾衍瑾，虽然对人温和有礼，但他身边的人，却总能感到他那份温和下透着一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顾衍瑾是孤独的，好像没有人可以走近他的内心，但沈初淼却很幸运地成为了那个例外。
终于，沈初淼放下手中的相机，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疑惑已久的问题：“顾衍瑾，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是高中？还是大学？
沈初淼心里会想起顾衍瑾母亲在车站外对她说的那番话，完全是因为，顾衍瑾这几天的手机屏幕上，经常显示他母亲的来电。
“你出国以后。”
他和沈初淼从高一开始认识，那时候她刚从村子里来到梧城这个繁华的大城市，整个人都极其敏感，顾海文让他多照顾一下沈初淼，他听话地照做了。
两个年轻男女经常黏在一块，总会衍生出不知道是友情还是爱情的暧昧情感。
等顾衍瑾确定他爱沈初淼时，已是去留学的时候。
沈初淼笑了笑，没有再问，她收起相机，和顾衍瑾回了家。
回到家，她借着要洗澡的理由，把自己锁在浴室里，没让顾衍瑾进来。
就在前两天晚上，顾衍瑾睡着了的时候，他的母亲，给他发来了一张女人的照片。
沈初淼还没看，就知道那照片里的人会是谁。
她没能忍住，用顾衍瑾帮她录好的指纹解了锁，点开照片，那上边的女人年纪和她相仿，女人有着一头乌黑浓密的大长发，眼睛像藏了星星一样，特别亮，特别美。
沈初淼知道，这是程雪蔓。
这张照片的上边，还有另一张小女孩的照片，是顾衍瑾已经撕碎的那张。
阮春英底下附了一句话：“儿子，妈妈这些年亏欠你太多，妈妈知道你一直忘不了这个女孩子，这是她的电话，算是妈妈对你的一点点补偿，好吗？”
沈初淼颤抖着将顾衍瑾的手机重新放好，这一夜，她看了顾衍瑾很久很久，她不知道第二天的顾衍瑾会作何回应。
然后，整整一天过去了，顾衍瑾没有回他母亲的信息，就像没有看见她发来的照片一样。
沈初淼以为顾衍瑾内心真的毫无波澜，可是，就在昨晚，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分明看到顾衍瑾的手指正放在屏幕里那两张照片上，将那张照片放大缩小，反复观看，似乎很是眷念那个人。
【谨记，这是女主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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