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宸看着他这副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模样。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他想拉近二人的关系。“留下陪朕用午膳吧。”
沈寒枫抿了抿唇，“是。”
没一会儿，午膳就被端了上来。周奕宸挥退了伺候的宫人，只留下了李公公在一旁等候。
他想和沈寒枫两个人用膳，顺便拉近拉近关系。
周奕宸像几年前一样给沈韩枫夹菜。沈寒假却恭敬的站起身，“臣多谢皇上。”
言谈举止间全是疏离和恭敬。丝毫没有了往日的随意。
他知道皇上被传出断袖有多严重，也知道周奕宸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合理的。
可即使知道和理解，事情已经发生，自己对他早已心凉。失去了的信任和感情是回不来的。
君是君，臣是臣，他们已经不是兄弟了。
周奕宸给他夹菜的手顿住。心底叹了一口气，压下那丝怒火。无奈道，“坐下吃吧。”
“是，皇上。”沈寒枫坐下，安静的只吃自己跟前的饭菜。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各自用餐。谁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一会儿后，沈寒枫放下碗筷，周奕宸见状，更加慢慢悠悠的用膳。
自己没用完，他是不能起身的。这样，就能和他多待一会儿。
可是再慢，也有用完的时候。几乎是在周奕宸放下碗筷的同时，沈寒枫就站了起来行礼。
“臣用完了，就先告退了。”
周奕宸抬头盯着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可沈寒枫一直低着头不与他对视。
周奕宸压了许久的怒意，终是忍不住质问出了口。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朕已经向你低头了，你还想要怎么样？你就不能原谅朕吗？”
沈寒枫这次抬头，眼神落在周奕宸脸上，“皇上，本来就从未责怪，又何来原谅？”
周奕宸一下子面露喜色，“你，你是说，不怪朕？”
可他还来不及高兴，沈寒枫冷冷的声音又响起来。
“是，因为已经麻木了，不在乎了，所以也就不怪了。”
周奕宸刚扬起喜色的脸，又一下子黑了下来，仿佛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冰水。
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你，朕不信，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了。”
沈寒枫抬头直直的望向他，“皇上，再深厚的感情，也经不起消磨。
何况，臣对皇上之前，也只是兄弟情，从没有那种意思。”
他冰冷又疏离的眼神，就像一把刻刀一样扎在周奕宸的心脏上。
刺痛又惶恐不安，他真的，已经不在乎了吗？
周奕宸不相信，他不甘心的问。“可即使是兄弟情，那也这么多年同生共死的情谊，朕不信，你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了。”
沈寒枫面无表情的望着他。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只带着淡淡的嘲讽。
“是啊，同生共死多年，君不识我，我不识君。”
周奕宸心中一震，喃喃道，“你，你什么意思？”
沈寒枫淡淡道，“相识多年，却不相知。
皇上若是知道我的为人，便不会认为我衣衫不整的从沈承志房间出来，是与他苟且。
也不会认为，我之前所有的一切，是为了权利。
更不会认为，我是为了权利，巴上徐云亭。
而我，这么多年，亦是错看。”
沈寒枫这句话，带着浓浓的失望与无尽的悲凉。
让周奕宸怔住，久久回不过神来。
那句，他亦是错看，让周奕宸心底，泛出密密麻麻的疼。
这么多年。他小心翼翼。在战场上，怕他听到流言与自己疏离。
便费尽心思不让一句流言传入他耳中。
不过是上位后怕被大臣继续议论，为了打消别人的疑虑才故意针对他。
即使为了朝堂平稳，他娶了皇后。纳了妃嫔。可依然为他守身如玉。
只想着等一等，忍一忍，等到自己完全掌握朝政以后。就没人能再阻止他。
可他，就因为这么点小事，竟与自己疏离了。
周奕宸心底又气又失望。他无奈的摆了摆手，声音里尽是疲惫与颓废。
“罢了，你下去吧。”
“是，皇上。”沈寒枫利落的转身离开。只留下周奕宸一个人坐在原位。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沈寒枫下职回侯府时，正巧遇上从侯府里出来的沈尚锦。
对方见是沈寒枫先是一愣，随即问好，“二哥。”
沈寒枫淡淡点头，“嗯，这是……”
沈尚锦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比以前意气风发。
“父亲说在飘香楼有个应酬，让我一起去。”
沈寒枫点了点头往里走去，看来，他这个二叔是已经放弃沈承志，转而培养这个庶子了。
不过，这些都跟他没关系。反正，他迟早有一天是要将侯府争回来，给妹妹做靠山的。
不过相比于沈承志，这个沈尚锦更顺眼些，起码，没欺负过自己。
沈承志刚一进院子，沈叶就拿出两封信递给他。
“有两封信，一封是小姐的，一封是宋家的。”
宋家？自己之前本来说是去燕城看看外祖父的。结果没出得了城，又去了御林军，就给耽搁了。
他结过信，先看了沈心然的，没什么事，无非是想他了。让自己去王府陪她。
沈寒枫有些头疼。昨晚才刚让那人吃了闭门羹，自己若是再去王府，和他碰上怎么办？
他转而看宋家的信，是大舅写的。说是他们一家已经在周城这边买好了院子。明天就会来周城。
沈寒枫疑惑。外祖家虽然各地都有生意，可以前都是来处理好生意就走。
怎么这次在这边买了院子？看样子是打算以后都在周城了。
沈寒枫将信收起来，不去再想，反正明天见到了就知道了。
沈寒枫扫了沈叶一眼，传晚膳吧。
沈叶疑惑的望着他，“公子，不去王府陪小姐用膳吗？”
“不去了。”沈寒枫实在不想去王府。若是和徐云亭碰上就不好了。
沈叶看沈寒枫那表情，猜到一二，“公子是怕碰上九千岁吗？”
“嗯。”
“那不能吧？”沈叶犹豫道。“他一般都在千岁府吧？”
沈寒枫一想，也是，那人要么去神兵营。要么在千岁府，肯定不会去王府。
他就不信那么巧，能在门口遇上。自己骑马去，到了王府快点进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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