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 分兵合兵无常
双方走近，阿元和吕晓光也躬身对东方飞凰说道：
“属下参见掌门。”
东方飞凰点了点头，微笑道：
“常大侠不用头疼，这件事我早有打算，很容易就能处理完。”
“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至交好友，这位是雷州府洪海镖局的少总镖头，洪泰雷。”
“阿雷哥哥，中间的这位前辈是铁枪大侠常遇明，现为九龙山庄的庄主，左边的是他的得力助手吕晓光，右边则是本派的得力干将阿元大哥。”
洪泰雷连忙抱拳说道：
“小可洪泰雷，有幸得见常大侠，及吕兄弟、阿元兄弟风采，不胜之喜。”
常遇明听得东方飞凰称呼洪泰雷为“阿雷哥哥”，言辞之间颇为亲近，又见洪泰雷生得一表人才，气宇轩昂，心下不敢怠慢，忙抓住洪泰雷的手腕，笑道：
“少总镖头真是客气了，阁下这般年轻有为，才是人中龙凤，我等能够认识少总镖头，更是难得的福气！”
“来，请跟掌门人一起，移步到屋里，常某等人当奉茶请教。”
吕晓光和阿元也是抱拳说了声“幸会幸会”，让开身子，做出请进的手势。
东方飞凰和洪泰雷说了声好，不过东方飞凰还是先转身，对着满院子的乡农佃户高声说道：
“各位乡亲父老，小女子是松岳剑派掌门，江湖人称白马红巾的东方飞凰，眼下这座九龙山庄已经是本派的产业。”
“今日请来各位，是有一件大事向你们宣布，还请各位稍待，马上本掌门就会向大家说明此事。”
前院广场虽大，人数虽多，可东方飞凰这一番话，那二百多名农民佃户却是个个听得清楚，宛如就在耳边跟他们说话一般，一时间众人都愣住了，静了下来。
东方飞凰说完就跟洪泰雷等人走进了大厅，只见大厅两边也站立着二十多名男女弟子和护院，一见到东方飞凰，就都是躬身抱拳喊道：
“参见掌门。”
东方飞凰抬了下手掌，说了声“兄弟姐妹们好”，便对常遇明说道：
“常大侠，把那两箱地契、租约和账簿都拿出来吧。”
常遇明点头答应，让吕晓光去库房拿东西，吕晓光招呼了一名弟子，两个人去了一会儿，就抱着两口箱子出来了，将箱子放在桌面。
常遇明取钥匙打开锁头，东方飞凰掀开箱子，将那六十二块田地和十一座茶园的地契找出来，和其它的账簿、租约借据欠条分开放在不同的箱子里。
然后对吕晓光和阿元说道：
“行了，你们两个抬着箱子，跟我出去大院广场。”
吕晓光和阿元答应一声，各自抬起了一口箱子，跟着东方飞凰往前院走去，洪泰雷和常遇明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前去看看究竟。
来到广场中间，东方飞凰向着周围的农民佃户们团团一抱拳，朗声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们听好了，我白马红巾东方飞凰，今天向大家郑重宣布：”
“现在就把以前你们向九龙山庄租田耕作的租约，承包茶园的契约，还有借款赊欠的字据，账簿等等，通通烧掉！”
“也就是说，以后你们不用再向九龙山庄缴纳粮食、茶叶或租金，所有的借款欠款也一笔勾销，不用再还了……”
“哗……”
场内两百多名茶农佃户、市井街坊，一听到东方飞凰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说法，顿时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齐声不敢置信地叫出声来，随即爆发出一阵阵狂喜的欢呼。
庄园大门以外的人们，也是听到了东方飞凰刚才说的宣告，一时也是欣喜若狂，又蹦又跳，连连叫好。
过了许久，众人才逐渐安静下来，常遇明和洪泰雷等人听了东方飞凰的决定，也是颇为震惊，要知道这可是九龙山庄一项很大的收入，都取消了那真是有些可惜。
当然，也无怪乎那些佃户庄客和借款欠款人那么兴奋，这可是压在他们身上和家庭上一座沉重的大山，如今被搬掉了，简直像是重开新生一样！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位年轻的掌门人行事果决，向来有自己的主见和深意，谁也不敢发出质疑，尽是沉默不语。
洪泰雷从前更是在牛背山和东方飞凰共同捣毁过匪巢，那时候女侠也是将得来的银钱和粮食都散发给附近百姓，所以此刻有这样的行为，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等众人情绪安静了下来，东方飞凰又接着脆声说道：
“乡亲们，这是我们松岳剑派攻打九龙山庄的目的之一，也是本派成立的宗旨之一，那就是为老百姓造福消灾，打抱不平。”
“此次本掌门将这些租约字据烧掉，用意是让乡亲们不用再受地主老财的盘剥压榨，不过有一点需要说明，那些田地和茶园，产权依然属于九龙山庄，你们不得私自转让买卖。”
“所以那七百多亩的田块地契，十一座茶山的山林权证，本掌门还会保留着，以免发生纠缠不清的争执，影响到大家的正常生产。”
“好了，如果大家都听明白了，并无异议的话，那本掌门现在就开始烧毁这些租约借据……”
她说完妙目扫视了周围一众百姓，场中的佃户和乡农们，面面相觑了一阵，终于有个四十多岁的黑瘦汉子小心地说道：
“掌……掌门仙姑，你……你说话管用吗？真的把那些租约烧掉了，我们就……不用再交租粮和租银啦？”
其他也有几个汉子随声跟着发出疑问，东方飞凰微笑道：
“大叔你放心，我说话肯定管用，你们就等着瞧嘛，看看今天我把租约烧掉以后，还有没有人去向你们讨要租粮和租银，那不就清楚了吗？”
“如果有人再去讨租要钱，你们就让他拿出字据来，或者来九龙山庄和湛卢山松岳剑派投告，本派一定为你们出头。”
那个大叔和几个佃户纷纷点头，表示有道理。
那个吕晓光也是忍不住说道：
“你们这些人啊，我们掌门人都说了要为你们造福了，还要当场烧掉租约字据，你们还是疑神疑鬼的，真是好心没好报啊……”
东方飞凰笑着制止了吕晓光，从他抱着的箱子里取出一大叠地契田契，高举着对众人说道：
“大家都看清楚了，这就是那些地块和茶园的契约，本派替大家保管，守护这些资产。”
随后放回箱子，又抓起阿元抱着的那口箱子里的一叠单据，说道：
“这口箱子里装的，就是大家的租约借据，还有详细账目，本掌门说到做到，即刻焚烧干净！”
有十几个佃户乡民凑近了细看那些单据协议，纷纷叫起来：
“啊，果然是真的，是租田的约定书……”
“没错，我看到自己的签字和手印了，天啊，太好了……”
众人都是激动万分，东方飞凰微微一笑，让阿元放下箱子，把手中的纸张也放了进去，叫常遇明拿来火把，对着众人转了一圈，随手就将火把扔进箱子里，很快“轰”的一声，箱子里窜起一团火焰。
众人看着那吞吐的火焰，以及不断飘起的纸张灰烬，个个是喜极而泣，相互拥抱庆贺。
场外的不少乡民百姓闻听里面的情况，也是欢呼不已，一时九龙山庄内外一片欢声笑语，人声鼎沸。
洪泰雷看着那口箱子里的东西灰飞烟灭，又看向旁边意气风发的绝美女侠，心中既有豪气荡层云的感觉，更多的则是爱慕与景仰的情绪。
这时站在里面的那十几个乡民佃户，突然向东方飞凰跪了下来，张口说道：
“女侠仙姑……掌门小姐，你大恩大德……给我们做了这么大的好事，我们应该怎么报答你才好呢……”
“对呀，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请白马红巾女侠尽管吩咐下来，我们……大伙儿都会尽心尽力帮忙的……”
东方飞凰连忙将他们一一搀扶起来，微笑道：
“各位乡亲们真是太言重了，这都是我们松岳剑派应该做的事情，我们也要依靠乡亲们才能在这里站稳脚跟，才能打败官府清兵和地主恶霸……”
“咱们互相帮助，都是一家人，千万不要见外。”
之前那个四十多岁的黑汉子语气坚决地说道：
“好，白马红巾女侠把我们看做自己人，咱们穷苦人家什么也没有，但是良心和义气不能丢，知恩图报也不能忘……”
“我杨水井这趟回去，就把自己的大儿子送到松岳剑派，听从白马红巾女侠的号令，帮着她守护咱们的家乡，你们大家也看着办……”
又有一个汉子表态说：
“好，我林树根也决定了，回到家去，就把家里的大闺女送来松岳剑派，接受白马红巾女侠的教导，以报答女侠为我们所做的大善事……”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表示要将家里健壮的劳力叫来参加松岳剑派，什么儿子女儿、兄弟姐妹、亲戚好友，兴致高昂，个个不甘人后。
还有不少人当场表示要加入松岳剑派，听从白马红巾的指挥，为东方女侠效命，当然主要是那些无亲无靠、孤家寡人的市井光棍，无业游民。
他们欠了九龙山庄张日善的款项，混一天算一天，无力还账，天天躲债，或者被迫听从张日善的命令，做一些黑暗勾当，有时候也充当人头帮闲。
没想到这回九龙山庄被人给挑了，往日的借款账目一把火烧了，顿时无债一身轻，又见到松岳剑派实力强悍，大树底下好乘凉，自然是极力想投靠依附了。
东方飞凰见乡亲们语出真诚，对自己和松岳剑派十分认可，自然是开心无比，而且这也是自己所希望的，当下连连微笑称谢，感谢乡亲们的信任和支持。
只是看到那些当场表示要加入的貌似混混的那些人，微微有些腹诽，这些人看起来游手好闲的，只怕招进来以后反而影响了弟子们的心态和松岳剑派的形象。
不过也不能直接拒之门外，她转念一想，自己还是应该有信心，就这么一小撮人，影响不了大局，只要以后制定门规军纪，还怕改造不了这么几个人？
更何况在这个时候也不能寒了大家的心，就先把他们收下来吧，当即大声说道：
“行，既然大家对我们松岳剑派这么热心，那本掌门就却之不恭了。”
“只不过家有家法帮有帮规，你们入门还需要经过考核，这一关就交给常遇明庄主来主持了，大家想要加入本派的，就去找常庄主。”
“常大侠，这些人就交给你了，按规矩来。”
说着向常遇明一指，常遇明暗自一愣，他现在手底下已经有二百多人了，如果再招一批人，岂不是要超过三百人？那九龙山庄虽大，也是安排不下的。
但是掌门人已经这样说了了，他也不好违抗，就只好答应了一声，对那些表示要加入的市井游民招呼了一下，让他们一个一个进入大厅报名登记。
之前东方飞凰定下的规矩，他还是记得的，年纪不能超过四十岁，品行也要有所保证，特别是对松岳剑派要忠诚，必须执行“刺血为盟”仪式。
东方飞凰也不管常遇明招录那批人的过程，她对众乡民说道：
“乡亲们，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吧，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还得赶路回家，就请回吧！”
“如果你们以后遇到什么不公道的事情，或是遇到什么危险困难，都可以来找我们松岳剑派，找我白马红巾，本掌门一定为你们出头。”
众乡民纷纷道谢，他们也确实考虑到了回家的路程，有的远至三五十里的山路，此刻要是再不回家，真要耽误在路上了，于是陆续告别离开，各回各家。
十几分钟之后，九龙山庄前院和前门大路，已经没有了乡民佃户，只剩下松岳剑派自己的弟子和九龙山庄的护院。
而大厅和中庭花园还有几十个准备加入门派的市井闲人，常遇明让手下在大厅里安排了本子，记录每个人的姓名、年龄、住址，安排他们刺血盟誓，忙的不亦乐乎。
洪泰雷觉得这样太慢，建议统一登记后，一起刺血盟誓，就可以快很多，仪式感也更强，东方飞凰觉得有道理，就让常遇明这样实行。
果然这样就快了很多，登记只花了不到一刻钟，有些年龄超过的，还有不少胆子小，不敢下刀扎自己的混混，直接打了退堂鼓，最终留下了二十一个人，一起刺血为盟。
很快这批人就完成了盟誓，跟之前刺过血的六个人加起来，总共招收了二十七个人。
东方飞凰让常遇明拿出二百七十两银子，每个人发了十两银子的俸银，然后让洪泰雷带着这批人，去外面广场上等着。
她又让常遇明点了八十名弟子，由阿元带队，去跟洪泰雷那批人集合在一起。
最后跟常遇明说，如果以后有百姓的子弟亲友来应征，准备加入本派，那就要热情接待，按标准录用。
晚上她会让人送一批经费过来，凡录用者，皆要按规定给予俸银，不能亏待了新入门的弟子。
常遇明自是凛遵不误，东方飞凰拿出怀表一看，已经到了五点十分，应该走了，估算到湛卢山脚下时，南宫慧月她们也该快回去了。
于是向常遇明告辞，常遇明恳请掌门留下来用膳，吃了晚饭再回去。
东方飞凰实话实说，今天已经把松溪县城拿下来了，需要增兵驻守，这一百来个人还不够，她要跟南宫慧月新招收的弟子会合，时间快到了，不能再耽误。
常遇明只好作罢，便和吕晓光等人恭送掌门人回山，东方飞凰带着洪泰雷、阿元和那一百多人离开九龙山庄，向北开拔。
不消半个小时，一行人就来到了进入山道的东武门，东方飞凰让众人停下休息，等待南宫慧月她们回山。
果然等了十来分钟，南宫慧月和叶青鸾就并骑而来，后面还有黎娇和郭云莉等人也骑着马，随后浩浩荡荡一队男女徒步小跑，紧跟在后。
东方飞凰早早跟南宫慧月打了招呼，南宫慧月见到心爱的女侠在这里等她，正要高兴地跳下马跟她亲热，却转眼看清了一旁的洪泰雷，顿时呆住了。
当时在牛背山的时候，南宫慧月也是跟洪泰雷有过接触，知道他的身份，更是对他跟女侠过于亲密的关系而耿耿于怀，此刻见到他竟然出现在女侠身边，马上有种不安的预感。
洪泰雷也认出了南宫慧月，走上前一步抱拳笑道：
“南宫小姐你好，别来无恙，你如今风采更胜往昔，跟阿颖妹妹越来越像了，真是可喜可贺……”
南宫慧月轻轻哼了一声，冷冷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想在我们湛卢山开设镖局分店啦？手伸得够长啊！”
洪泰雷哈哈一笑，看向了东方飞凰，东方飞凰把南宫慧月抱下马，微笑道：
“月儿你听我说，你误会阿雷哥哥了，他不是想在这儿开分店，是我曾经委托他们镖局运一趟镖，今天阿雷哥哥把镖货送来了，这对我们来说可是及时雨呢！”
南宫慧月撇嘴道：
“是吗？我看送镖货是项庄舞剑吧，不知道那个沛公是谁哦！”
东方飞凰娇嗔地打了南宫慧月一屁股，翻了个白眼说道：
“不跟你废话了，先说正事……南宫掌令，你今天带队招了多少人啊？本掌门可是急等着用人，刻不容缓。”
南宫慧月小嘴往后面一歪，有些怨气地说道：
“招多了你又不奖励我，今天就马马虎虎喽，只有九十五人，都在后面了。”
东方飞凰摇了摇头，跟后面的叶青鸾和黎娇等人打了个招呼，黎娇叶青鸾等人急忙下马，口称“掌门人安好”。
东方飞凰径自走向队伍中间，看了一眼那些新招来的弟子，见这一次虽然人数稍微少一点，但是精气神比较健旺，年纪也比较小一些，心中颇为满意。
她想了想，朝队伍后面的伍夏荷走去，伍夏荷跟小师妹戚冬华看到东方飞凰走来，连忙翻身下马，参见掌门人。
东方飞凰笑着扶起两人，和气地说道：
“伍姐姐戚姐姐咱们都是亲密的好姐妹，千万不要跟我这么客气，有一件事想麻烦你们二位走一趟，不知道你们方不方便？”
伍夏荷惶恐地说道：
“掌门你说什么呢？我们都是你的下属，你有什么任务尽管吩咐我们，我们姐妹俩自当遵从，哪有什么方不方便的！”
东方飞凰抱住她肩膀拍了拍，微笑道：
“多谢伍姐姐这么明事理，那小妹就直说啦！”
“今天我们已经把松溪县城拿下了，官差和团练也都是土崩瓦解，不过县城毕竟是县城，总需要有人驻守，和维持秩序。”
“此刻那里只有新招收的一百五十名弟子，力量薄弱，我从九龙山庄调了一百多个人，想再加上你们新招收的这批人，一起前往松溪县城，协助守城。”
“我思来想去，这里面就属伍姐姐最是老成持重，枪法也好，能够镇得住场面，所以就想请你和戚姐姐一同带队，管理这两批人。”
“我这里还有一块松岳剑派掌门人的令牌，见令牌如见掌门，暂时由你掌管，你们进入松溪县城之后，连同那里的一百五十人，都归你统领，你帮我看好这座城池，好吗？”
说着从怀中拿出那枚“松岳令牌”，递给伍夏荷，脸色郑重地盯着她。
伍夏荷略微沉吟，慨然答应道：
“属下多谢掌门人信任和器重，事关我松岳剑派的利益，属下和师妹自当赴汤蹈火，不辞辛苦，为掌门人分忧。”
戚冬华见师姐答应了，也便抱拳表示当努力帮助师姐，守好松溪县城。
东方飞凰十分高兴，将松岳令牌交给了伍夏荷，又让阿元带着那一百多人过来，说明了伍夏荷是门派的元老，引凤台的副掌令，这次兼任松溪县城守城主将，所有人都听她调遣。
阿元一听只好遵命，拜见了伍夏荷，然后东方飞凰让南宫慧月把这批九十五名新弟子都移交给了伍夏荷，两队合兵一处，即刻赶赴松溪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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