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宽把粮食放好后，拉着石头的胳膊亲热的说道：“哥，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石头上下打量了一番石宽。
“宽子，没想到啊，你还敢和大伯他们当面儿呛起来。”
以前石宽可不敢，为这石头还挺气他窝囊的。
石宽脸上的笑容渐渐下去，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小时候在大伯家住，大伯其实待我还算不错。就算堂哥他们两个欺负我，大伯也会呵斥他们。有时弄点儿稀罕的吃食也会给我留一口，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和大伯搞得太僵。”
石头虽然没亲身体会到，但也能理解，毕竟大伯是他们最亲的人了，多少还顾念一点血脉之情，可大伯母和堂哥他们则是不喜他们。
尤其是对石宽，一个人就占了不少土地。
大伯不可能为了侄子让老婆孩子心里不痛快，很多时候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石宽和石头说了两句，就回厨房去烧水。
“哥，我做点饭，今天晚上你就将就吃点儿吧。”
石头也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
“我吃过了，在我大姨家吃的，你就做自己的就行。”
石宽先烧好了水，舀出两大碗，“哥，忙了半天，先喝碗热水。哥这次来，是还有别的事儿吧？”
“是，来接我大姨去帮你嫂子接生，你嫂子快要生了，宽子，你就要当叔叔了。”
宽子挠挠头，嘿嘿一笑，“那弟弟先恭喜哥了，不过我可没啥像样的礼物给大侄子，哥，你可别挑我的理儿。”
石头轻轻捶了宽子一下，“说什么呢？拿你哥当外人了。”
石头把碗里的热水喝完，说道：“你做你自己吃的，我帮你把院儿里收拾一下，瞧给折腾的。”
“哥你甭管，明天我自己来。”
“行了，顺手的事。”
石头说完，就到院儿里帮着把被翻乱的东西归置好。
又把原先扔到院儿里的两只鸭子收拾出来。
石宽一人吃的也简单，就热的菜饼子，切了半碗咸菜，就着热水对付着吃了晚饭。
“宽子，你粮食就剩这么多了，还有吗？”
刚才石宽提着粮食回来时，说是两袋儿，其实都是半袋儿的。
石宽忙说道：“有，哥，这是我藏在柴房还有厨房的，剩余的我都埋在了别的地儿。我就是怕我不在家时有人进来乱翻，就算翻了也不可能全拿走。”
“要是没有了，别苦着自己，更别饿肚子。去找大牛哥，我的粮食还留下一些，他都知道在哪儿，让他拿给你。”
“哥，我知道了，就年前去拿过一次，我也不敢一次拿太多，怕放家里不安全。哥你就别担心我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哥俩一人端一大碗热水，坐在厨房聊着近两个月的事。
“哥，你下山这么远还给我带什么鸭子啊，我这明天一炖，满院子的味儿，别人更得认为我藏私了。”
这还真是个事儿。
现在青黄不接，你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小子居然吃肉，这不是招人眼红吗？
“宽子，你现在和大伯家撕破了脸，以后关系也会紧张。你拿一只鸭子去村长家，说是孝敬村长爷爷的，遇到事儿也有人为你说句话。剩下的一只你也别炖了，一会儿我用叫花鸡的做法帮你烤上，可惜这儿没有黄泥，将就着点儿吧，这么做不会有太大的香味儿，也免得有人说你吃独食。”
石宽高兴的点点头，“哎，我知道，我出去弄点儿土回来。”
他可吃过他哥烤的叫花鸡，还有鱼，可香了。
最主要的是省事儿，还没那么大动静，吃完了别人都不见得知道。
石宽从外面弄了些土回来，石头在厨房用仅有的一点调料把鸭子先腌上。
石宽仔细看石头怎么做，牢牢记住，以后再有了肉食，自己也这么做。
现在还没有大树叶子，石宽找了几个大白菜叶子来，紧紧包裹住腌好的鸭子，裹了几层，又在外面糊上泥巴。
灶堂点上火，扔进去就不用管了。
弄完后，俩人简单洗了下，就上炕睡觉去了。
外面灶堂烧着火，石宽的炕烧的还挺热。
要在往常，石宽可不敢这么浪费柴火。
第二天天刚亮，石头就先起来了。
石宽要把烤好的鸭子打开让石头吃，让石头拦住了。
“你留着吃，我们在山上净吃这个，抓把米熬点儿粥吧，喝完了我得去接我大姨。”
石宽见石头坚决不吃鸭子，这才把锅刷干净，加水点火，准备熬粥。
有石头在，石宽熬的多，而且熬的还比较稠。
喝完粥，石头又交代了石宽几句，让他等一会儿就先去村长家，这才准备出门。
石宽先送石头到了村口，看着石头走远才依依不舍的回来。
他记着石头的话，简单收拾了下，把收拾好的鸭子装在篮子里，就去了村长家。
石头到小梁村时，梁大娘早就收拾好在等他了。
梁大娘特意找出一个新的背篓，里面放着许多的东西，都是要背上山的。
这个自然是石头背着。
二丫也挎着一个小布包，等着一会儿一同出门，她去姐姐家。
梁大娘把大门锁好，三人就向村外走去。
在去往小河村山脚岔路口这儿，石头居然看到了石宽。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石宽挠挠头，尴尬的一笑，先对着梁大娘叫了声大姨。
“家里柴火不多了，昨天回去的早，捡的不多。我猜哥上山肯定从这儿过，我就到这儿来捡，还能再见哥一面。”
石头无奈的看着弟弟，“你可真是的。”
也是，他们在山上烧火，从来就没考虑过柴火的事儿，可山下不一样，昨天他一来可没少废柴火。
站在梁大娘身边的二丫说道：“娘，我就从这儿去我姐家了，娘你上山时注意一些。”
梁大娘点点头。
石头看了看，说道：“宽子，你先别捡柴火了，替我送送二丫，送到隔壁的大河村，路不近，路上注意些。”
“石头哥，我不用人送，我自己能去。”
耽误人家干活儿多不好意思。
“若你不让宽子送，我就得送你过去，这样还得耽误我们上山。”
石宽说道：“哥，我替你去送吧，我认得大河村的路。”
梁大娘也同意让石宽去送，这样她也放心。
说完后，四人就在岔路口这儿分头走。
二丫时不时往身后望一眼她娘，不好让石宽多等，这才跟上往大河村去。
梁大娘走到山坡这儿回头望了眼。
二丫和石宽也越走越远，俩人一边走还不知说着什么。
石宽倒也是个好孩子。
可就是没有依靠，人也单薄些，要不然的话……。
算了，这事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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