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休走！”
孟川的嘶吼声沙哑得像生锈的铁板摩擦。
他的手在腰间一抹，那柄航空材料打造的短剑瞬间入手。
剑身泛着冷光。
这是他最后的武器，也是他最后的手段，更是地球文明最后的赌注。
半空中，零的机甲推进器喷出刺眼的蓝色火焰，正以极快的速度攀升。
他的能量储备只剩12%，机甲警报声刺耳，可只要能冲出火星的低空尘埃层，凭借机甲的星际航行功能就能逃离。
等他把机甲的能量补充完满，他必定可以再次卷土重来。
因此零此时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等他再次归来时，如何将这群“蝼蚁”碾成碎片。
可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地面上的孟川。
那个本该摇摇欲坠的地球人，此刻像一头濒死却依旧要扑杀的困兽，手里的短剑被抡成一道残影。
“可笑的挣扎！”
零嗤笑一声，机甲再次提速。
他不信孟川的暗器能击穿三级机甲，更不信一个油尽灯枯的人，还能有威胁他的力量。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孟川的手臂猛地发力，短剑脱手而出的瞬间，火星38%的重力让暗器速度陡增。
短剑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奔机甲而去。
这一刀，凝聚了孟川所有的精气神，汇聚了孟川所有对地球的牵挂，以及对牺牲兄弟的愧疚。
“不好，这速度……真的是人力能发出来的吗？”
零的脑海中闪过一抹惊骇。
短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接近。
“逃！”
零疯狂地驱动机甲，把机甲所有的能量都用在了速度上。
可他终究还是慢了。
零陡然感觉腹部一痛。
他低头一看，在自己的腹部多了一把短剑。
剑身已经完全没入他的机甲，只有一个剑柄还露在外面。
“怎么可能？”
零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了无尽的恐惧。
人力居然能破坏他的机甲，虽然他的机甲所有的能量都用在了速度上。
可就算没有能量驱动防御，他的三级机甲本身的防御能力也是相当可怕的。
这些地球人，到底都是些什么怪物？
肝胆俱寒的零，再也不敢想报复的事情。
强忍着剧痛，继续逃离。
他只是受伤，还不至于致命，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只是随着他的升空，在他腹部，能量正在快速溃散。
淡蓝色的能量雾从零的腹部往下流，在半空中拖出一道长长的光晕，像一条垂死的尾巴。
其实，孟川的百步穿杨手，原本瞄准零破损的左肩甲。
因为这里是零唯一的破绽。
可零的突然提速让目标偏移，才击中了他的腹部。
孟川也没有想到短剑能击穿机甲。
但是不能一击必杀，孟川眼神之中闪过一抹遗憾。
而此时所有人，也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零负伤而逃。
瞬间就消失在天空中那厚厚的烟尘里。
所有人眼里都闪过一丝遗憾，甚至似乎绝望。
如此巨大的代价，居然还是让他逃了。
而此时地面上，孟川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木偶。
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但如果仔细看，还是能看见孟川的眼睛还睁着。
望着零逃走的方向。
但是眼珠子却失去了活人应有的神采。
“班主！”
“夫君！”
影蝶和战一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两人几乎是用尽全力冲向孟川。
影蝶跑得最快，她扑倒在孟川身边，颤抖着将他抱进怀里。
手指触到他冰冷的皮肤时，眼泪瞬间决堤。
“夫君，别睡！醒醒！”
影蝶的声音撕心裂肺，她慌乱地摸向孟川的脉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更让她心惊的是，孟川的头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从鬓角到头顶，短短几秒钟，就染上了一层霜雪。
影蝶疯狂地催动自己体内的起，想要注入到孟川的身体之中。
“油尽灯枯……”
战一蹲在旁边，声音沙哑。
战一也是古武者。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强行二次开启心魔状态意味着什么。
这是燃烧生命的禁忌之术。
最好的结果是沦为植物人。
最坏的结果……怕是永远醒不过来。
远处，剩下的三个穿“掠食者”战甲的观测者见零逃走，也开始四散奔逃。
他们的“掠食者”战甲没有零的机甲的升空功能。
只能在火星地表狂奔，试图躲进远处的沙丘。
只是此时所有人都奔现孟川。
根本没有人还去关注那三个观测者。
“夫君，别睡，我现在就带你回地球！马上就去！”
影蝶一边催动自己的气，一边喊道。
只要能尽快回到地球，只要让医堂的华老出手，或许还有救。
也不知道是影蝶的呼喊起了作用。
还是影蝶的气唤醒了孟川体内的生机。
孟川的手指突然动了动，随即孟川睁开眼睛。
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影蝶……开星尘号……追击……杀了他……”
孟川此刻还在想着零。
现在唯一有能力去追杀零的，只有影蝶。
因为影蝶有星尘号。
零的机甲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达到光速。
而星尘号是“信使级”的太空航船。
或许还能追上。
“不！我要救你！”
影蝶哭着摇头，眼泪滴在孟川的脸上：
“没有你，就算杀了零又有什么用？我只要你活着！”
“这是命令……”
孟川的声音更轻了，却像一把重锤砸在影蝶心上：
“别让兄弟们的死……白白牺牲……快……”
不等影蝶回应，孟川转头看向战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下令：
“战一……其余人……抓活口……我要知道……快……”
话音落下，孟川的手无力地垂落，彻底陷入了昏迷。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夫君！”
影蝶想要再次抱起孟川，她不要听命。
她必须要把孟川带回地球。
不然她无法向自己的孩子交代，无法向姐姐血罗刹交代。
更无法向班主夫人——刘茜交代。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人影骤然出现在影蝶的面前。
是福王。
在孟川再次开启心魔的时候，福王就知道要坏事了。
他不顾一切地从从基地狂奔而来。
福王此刻脸上布满尘土，眼里通红。
但是却一把将昏迷的孟川从影蝶怀里夺过来，转身就往基地跑。
“你们立即执行班主命令！班主交给我。”
福王的声音这才传来。
“是。”
战一悲恸地回应着，随即抬头看向周围的青帮强者：
“所有人，还能喘气的，跟老子去抓人。”
此刻，只要还能站着的，全都是一头头发了狂的野兽。
影蝶愣了几秒，随即脸上也出现了滔天的怒意：
“零，老娘生撕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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