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既要又要
容寂在上京城和宫里安插眼线一事暴露，上京城的消息便不能像之前那么及时传到漠北。
上京城发生的街知巷闻的大事，卿言都是从卖豆腐的顾大娘这里得到。
她听闻皇帝病倒太子监国不过几日，因谋反一直被皇帝关押在望月山的肃王魏承恪突然暴毙，失宠被打入冷宫的萧宸妃也自缢殁了。
魏明帝当年为夺位不择手段，残杀兄弟，对兄弟的子女赶尽杀绝，许是年岁大了，自己的儿子谋反，他斩断了儿子的羽翼，还留着其性命。
魏明帝自己清楚，他这个儿子是被他逼到谋反，对肃王魏明帝存着一点怜悯之心。
肃王和萧宸妃接连死亡，巧合地离奇。
萧宸妃还育有十三皇子，今年应已满十岁。
“晋平公主和义昌公主是否婚配了？”卿言忽而想到。
她和容寂去漠北之前，魏玉琢和魏宁鸢尚未婚配，魏玉琢与她同岁，魏宁鸢比她小两岁，两人早到适婚之龄。
魏玉琢之前迟迟忘不掉容寂，所以拖延着不嫁人，后面放下容寂本该另觅佳婿，可出了肃王谋反一事，魏玉琢和魏宁鸢必定受到牵连。
顾大娘摇头，公主出嫁上京城肯定人人皆知，没听到消息自是尚未婚配。
卿言大概猜测到原因，母妃和兄长被废，魏玉琢和魏宁鸢从宫里最受宠的公主变成如今身份尴尬的存在，皇帝忙于国事管顾不到她们，魏玉琢和魏宁鸢或许在漪兰殿亲自照顾幼弟。
*
桓晏掌握了家族的权力，自从皇帝废除士庶等级制度，桓晏在朝便只做纯臣，庆国公府一脉不再扶持太子。
而今桓晏做到了从三品太府寺卿，再等几年庆国公年迈，他就能继承爵位。
太子封城搜捕的动静太大，加之皇帝卧病在床，太子日日出入太极殿，桓晏隐隐明晰了太子的意图。
亲自去东、西市视察，巡防营卫队拿着画像寻人，那张画像被桓晏看到，纵使只有五分相似，桓晏也能一眼认出画的是卿言。
他一把从卫队手里抢过画，问询卫队全城搜捕的人是谁。
卫队回复的是搜捕逆党在上京留下的探子。
入夜桓晏拿着那张画像前去东宫，亲口问太子是何意。
“太子殿下要找的人是言儿，她不是应该在漠北的胜州城里吗？”桓晏言语苦涩。
明白卿言是真心嫁给容寂，而容寂的的确确能做到好好爱她，桓晏在逼自己放手，去渐渐淡忘。
漠北苦寒，桓晏莫名相信容寂会照顾好她，把她交给容寂，桓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然而她突然回到上京城，还有太子的行为都让桓晏充满不解。
“衷卿和夫人感情如何？崔氏虽被父皇下旨满门抄斩，和安姑姑求父皇开恩留下儿媳的性命，崔氏女对衷卿一片痴心，衷卿可有被其打动，往后夫妻和美？”
魏承乾脸色阴沉，提醒桓晏他已娶妻，就算他和卿言曾有过婚约，那也是过去的事，现在卿言的一切与他无关。
桓晏握紧手中的画像，他好似当真没有立场再去干涉与她有关的事，可太子对她的举动他不能不管。
“臣与夫人一直相敬如宾，往后自是相伴到老，臣从小看着言儿长大，不是夫妻也有兄妹之谊，言儿已嫁为人妇，臣希望她无灾无难安度余生。”桓晏眉间紧拧，委婉劝太子不要动她。
“衷卿还忘不掉和她的旧情。”魏承乾第一次在桓晏面前表露出厌烦，父皇卧病，他一边在篡位与否之间痛苦挣扎，一边因容寂的存在坐立难安，而今桓晏又来向他质问抓捕卿言的目的。
桓晏没否认，他和卿言的婚约作废快满五年了，一辈子那么长，忘记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漠北苦寒，孤不愿见她受苦，派人把她接了回来。”事到如今，魏承乾无需再隐瞒桓晏，早晚有一天会让桓晏知晓，他心里有卿言，会纳她为妃。
桓晏眼眸倏紧，流出震惊，太子此言便是表明了他的目的。
“言儿已经成婚了……”桓晏不敢置信，恍惚中对眼前的太子感到陌生，太子怎么可能对言儿……
“衷卿很会爱人，对一个女子动心，眼里的爱意旁人见了都忍不住心生向往。”魏承乾承认他对卿言有意，是从桓晏的眼神中对卿言产生了好奇，由此开始的。
曾经的李渔薇，刘菱萱，还有李瑾瑜都懂桓晏看卿言是什么样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真让人羡慕，甚至是嫉妒。
很长一段时日，在上京城的传言中，桓晏和卿言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全天下找不出第二对如此般配的才子佳人。
“衷卿可以对她动心，旁人亦会对她动心，孤也不例外。”要坦白就全部坦白，魏承乾身为一国太子，少了世家的禁锢，且她与桓晏再无干系，魏承乾自认为没有任何愧对桓晏。
桓晏从未想过太子竟一直对言儿存有爱慕之心，比他还要执着于言儿。
“太子接下来要做什么？”桓晏绝不会让太子去伤害她。
要做什么……
魏承乾负在身后的右手紧紧压在玉扳指上，他的谨慎又让他迟疑了几日，先对魏承恪和萧宸妃下手，除掉了两个隐患。
下一步就是父皇。
他的父皇英明神武了一辈子，最后被毒药毒倒，父皇的威严和城府让他本能畏惧，他担心不能一击即中，那他便会坐实弑父篡位的罪名。
魏承乾每日身处太极殿都在挣扎，父皇就躺在后面的寝殿里，成败在他一念之间。
“衷卿与孤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在孤不受父皇重视那些年坚定拥护孤坐稳太子之位，孤相信衷卿始终与孤一条心，将来依然会尽心尽力做孤的左膀右臂。”魏承乾既想要皇位，又想要桓晏的兄弟之情，还想要得到藏在心中多年的女子。
桓晏脸上的神情复杂，太子将来登基称帝顺理成章，他为人臣子忠君是本分，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太子抢夺伤害言儿。
从东宫出来，桓晏确定卿言被太子带回上京后逃脱，如今就躲在上京城内。
太子下令封锁城门，言儿逃不出去，藏在上京城内很有可能被搜捕到。
他要时刻注意东宫的动向，万一言儿被抓住，他才能及时救她。
*
卿言已在顾大娘家中藏了七八日，她担心漠北的战事，担忧猷儿可有吃好睡好。
可惜她与容寂通不了信，要保全她的性命，还有顾大娘他们的性命，所有人都要隐匿起来，不能轻易传递消息出去。
期间巡防营卫队进行了二次搜查，卿言有预感，再有第三次搜查，她很可能藏不住。
第九日，上京城里传出漠北突厥大军撤退的消息。
卿言不清楚容寂还能不能回到上京城，宫里皇帝和太子又是什么情况。
李瑾瑜对太子的性情较为了解，太子习惯稳中求进，每日给皇帝下慢性毒药已是太子做出的最大的试探。
又喂了十几日药，魏明帝躺在龙榻上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喂药以来，这一个月丝毫未曾露出破绽，太子必须在漠北战事结束之前登上帝位。
漠北和陇右传回来的奏章都由太子批阅，容寂在漠北如何指挥作战魏承乾都知悉。
容寂不是皇帝指派的主帅，不出魏承乾意料容寂立下的功劳仍不小。
从战报来看，大魏军对战突厥军胜算极大，一方面魏承乾已派人在军营中、战场上使计暗算容寂，一方面父皇的最后一口气该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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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我要斟酌一下咋写，今晚只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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