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苍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幕，很奇怪曹杰为什么不直接掐死这个逆子。中原人的想法，总是那么奇怪。幸好自己死的早，要是遇上这样的儿子，一百个也被自己杀光了。
他不想管这样的事情，只想继续追踪李季安。
但孙卓伟的尸体上有李季安的符意，他要一看究竟。
“谁？”曹天瑞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半人半鬼的样子让他心生寒意，颤声问道，“你是谁？”
盘苍懒得理他，蹲下来仔细查看孙卓伟的伤口。他的胸部左右两边都有恐怖的贯穿伤，中一处即可毙命。李季安留下的刀口狭窄而整齐，伤口微微红肿，有轻微的外部渗血。
他放入一只甲虫，仔细感应残留的符意。锋利，尖锐，切割之意明显，这是刀符。盘苍叹了口气，李季安手中的霜华刀本就是天下利器，居然还怕不够锋利，再加了一层刀符，真是过犹不及。
不对，他召出甲虫，置于掌心仔细抚摸，为什么没有饕餮的气息？难道他还能压制此物的凶性？匪夷所思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摇了摇头，起身就走。
“站住！你是谁？居然敢擅动曹家长辈的尸体，罪不容诛！”
盘苍皱了皱眉头，缓缓回过身来，空洞的眼睛直视哇哇乱叫的曹天瑞。
曹天瑞打了个冷颤，往后退了一步。这还是人吗？就像从棺材里爬出来似的，太瘆人了。
“你是谁？”
盘苍看到了他色厉内荏的样子，看到了他残缺的身子和扭曲的灵魂。
曹天瑞被他看得很不舒服。他出事之后怕冷，大热天也穿得比较厚，明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了，怎么会有一种赤身裸体的感觉？
“看什么？”他呵斥道。
“没什么，南蛮多阉鸡，阉人却是没有，忍不住多看看两眼。”盘苍感叹道，“还是你们中原人会玩，搞成这个样子。”
“死蛮子！我*你妈的！”曹天瑞大怒，手腕一抖，舞出枪花，朝盘苍当胸刺来。
盘苍没有躲，任由这一枪扎在自己身上。
曹天瑞大喜，握紧枪杆，全力捅了进去。
枪尖刺破衣物、接触到盘苍的皮肤，立刻被腐蚀成了渣。曹天瑞连进三步，才发现簌簌掉落的渣滓。
曹天瑞的脸色转为惊恐，撒手向后退去。
他的枪虽然不如曹杰手中的金枪，也不如曾经拥有过的如意枪，但也算上品，怎么就变成了渣？
他知道自己遇上不好惹的存在了。
一声死蛮子激怒了盘苍，此刻怎么会放他走掉？
一群蝙蝠不知从哪里飞来，肆意撕咬着曹天瑞，并将他带往空中。他大声惨叫，双手乱拍，没打下几只来，就被蝙蝠咬中脖子上的经脉。
毒液顺着经脉流入体内，他很快就全身发软，动弹不得。
蝙蝠咬掉他身上的衣服，把他扔在了盘苍面前。
曹天瑞虽然一动不能动，但意识是清楚的，还能开口说话。
“你、你要干什么？”
盘苍好奇地看着他的裤裆，眼窝中的蝎子爬来爬去。
“你这阉错了呀。”盘苍摇头道，“不论阉猪还是阉狗，都是去掉那两颗小玩意，怎么把命根子割掉了？动手的不是兽医吧？”
曹天瑞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盘苍本就心生厌恶，现在决定好好治治这个嘴巴脏的像粪坑一样的年轻人。
“既然阉错了，那就得重来。”盘苍笑道，“幸亏你遇上了我，我帮你好了，不收钱。”
“不要！”曹天瑞吓尿了，差点喷在盘苍脚上。
盘苍拿出两只细长的蜈蚣，在曹天瑞眼前晃了晃，说道，“看见没有，这玩意最喜欢吃鸡蛋，一只一颗，效果绝对让你满意。”
“求你了，不要。”曹天瑞泪流满面，“我错了，放过我吧。”
盘苍笑道，“你的声音太粗，过了今天，你可以入宫了。你说你不是那老头的儿子，据说夏唐的皇帝有十万太监在宫里，这不就帮你找到真正的家人了吗？”
说完，盘苍把两条蜈蚣扔在他身上，走开了。
曹天瑞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又一动不能动，感受着蜈蚣在自己身上游走，往裤裆里钻。
“啊！”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晕了过去。
盘苍招了招手，两只蜈蚣嗖一下飞到他掌心，身体由暗红转为鲜红，发出一阵腥臭的味道。他吹了吹，蜈蚣首尾相接、像两支镯子一样套在他的手腕上。这两只蜈蚣名飞天，是他从毒蛊娘的图腾里抽出来的，当时细得像针线一样。这段时间不断吸食人血，开始慢慢变胖、变宽，体长还没有变化。传说养到一米长就可以真的飞上天，和蛟龙媲美。
他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草原的天空和南蛮一样蓝，少了云彩的点缀，看上去有些单调。一只灰色的雄鹰在翱翔，并在周围不停盘旋，像是发现了什么猎物。
盘苍眉头一皱，手指轻叩，把一只甲虫弹向雄鹰。雄鹰发出一声悲鸣，直直掉了下来。
李季安心神一震，吐出一口浊气。这只鹰是他召唤的，被发现了。
盘苍弯腰拾起雄鹰，它已经死了，鹰爪僵直，眼睛睁圆。盘苍仔细地查看，发现鹰眼是竖瞳。他确信李季安可以看到自己。
他被气笑了。李季安一直在监视自己，那还杀个屁，因为对方可以根据自己的方位来调整距离和位置。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头蠢驴，头上悬了根萝卜就一直转圈圈拉磨。
他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比如鸟、兔、狼、狐等，其中哪一只是受李季安控制的？
自己总不可能看到什么就杀什么吧？太烦人了。
不对，盘苍突然想到，李季安既然能看到自己，为什么不凭借速度上的优势远遁？只要距离足够长，残留的饕餮的气息和龙息就会慢慢消失，自己迟早要跟丢。要是在途中随意换几个方向，那更是无迹可寻。
李季安是斥侯出身，这点他不可能想不到。
他苦苦思索，得出了自己的判断——惠明寺。
看来李季安并不想走得太远，吴云两人的仇他是报定了。
想通了这一层，盘苍转身而去，打算来个守株待兔。至于李季安何时动手，慢慢等着便是，他肯定比自己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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