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自然也被暗探听了去，及时报给了顾占宸。
薛蓉儿再坏，可到底是芙儿的亲妹子，即使知道她的最终目的。
可要顾占宸对其动手，还是于心不忍。
正思量着如何将薛蓉儿引到正途，便听到房门嘎吱一响。
因他背身而立，以为又是探子来报。
语气不耐地道：“又怎么了？”
“主子是我。”
一听是秦伯的声音，顾占宸转过身，一眼扫过去，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摞纸，不用问便知是所有的调查结果。
秦伯将纸放到案几上，无奈地摇了摇头，自揭养好的伤疤，主子这是何苦呢！
这段时日，他通过一系列的调查，渐渐还原出一段尘封往事。
也明白了主子为何会当街对祝姨娘一见钟情。
这是在表对故人的相思之苦啊！
同时也是怨怼老王妃，还真是作孽！如若当初不逼的主子离家出走，何来会在荆州遇到薛芙儿。
而她竟然还是皇上特意安排的。
事先知道主子的所有喜好，为着就是让其沉迷其中，退出权利中心。
也就说从十年前，皇上便已经防备上了。
秦伯也是怕他难心，宽慰道：“主子，莫怪老奴多嘴！世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在皇权的胁迫下，难免会做出一些错事。而薛小姐她……”
“芙儿她怎么样，尽管说！”
提到往昔最爱的女人，顾占宸的头已经在隐隐作痛了。
手虽一页页的翻着纸，但却不能凝神，连半个字都看不进去。
“唉！”秦伯叹息一声：“她虽是皇上那边的人，可最后也是对您动了真情的。老奴查到薛小姐不是因难产而亡，而是临近生产前吃了活血丹。”
顾占宸指尖一顿，心也跟着揪成一团。
虽大抵知道那药丸的疗效，但还是问道：“活血丹是……”
秦伯拧眉回：“产妇大生产最忌讳活血了。而她……唉！老奴估摸着也是想用命来赎罪。只是……只是服用的药量太大，最连竟连小少爷都没保住。”
也是唏嘘这个傻女人，秦伯说到最后，声音竟一度哽咽。
前半部分顾占宸也算是心知肚明，但听到最后芙儿竟以这种悲怆的方式来谢罪。
他的心仿佛被人捅了一个大洞，站立不稳跌坐到椅子上，苦笑了几声。
秦伯从未见过主子如此，被吓到，赶忙上前去扶。
“主子，您怎么样了？”
顾占宸虚力地摆了摆手，“无事，你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是。”
秦伯擦了把眼泪，临开门前还不禁回头望了好几眼。
出去后，也是怕一会子主子再痛哭，便想支开福安与顺安。
“你们两个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的吃食，待会给咱们主子备上。”
这不早不晚的，去看什么吃的啊！
福安心里化魂，刚要询问，便被顺安给拉走了。
出了前院门，顺安才提醒：“你才刚没瞧见秦伯的眼睛都红了，这肯定是他与主子爷有事儿， 特意支开我们呢！你还真以为让我们去厨房啊！”
“眼睛红了吗？”
福安一回忆，还真是。
他一拍脑门，好悬自己差一点就问出口了，这要是惹了秦伯的烦，还不得挨一通打啊！
福安对着顺安拱手，“多谢啊！还是你小子机灵，不怪府里人说，你插上尾巴就能上树。”
如今混熟了，哥俩也能开起玩笑了。
“诶~我说，你会不会夸人啊！拿我当猴儿！”顺安一笑，“得，当猴就当猴，别耍我就成。”
“我还能耍你，你小子不耍我，就不错了！”
*
薛蓉儿就住在书房隔壁，紧盯着一举一动，这会子见福安与顺安去往厨房。
她便派水仙跟着，想打探一下顾占宸点了什么菜，她好学着投其所好。
可等了都快一个时辰了，也不见水仙回来，她便自个儿往厨房去。
也是赶巧，正遇到祝心妍从沁悦园出来，身后跟着一溜抬着行李的小厮。
这会子也无顾占宸在场，薛蓉儿便自动暴露出本性。
阴阳怪调地道：“祝姨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乔侧妃不在，你竟敢动她的私物。
不过想来也是，你如今不得姐夫的宠了，不得趁被撵走前多捞几笔啊！”
这些行李是乔初悦点名要的，小厮们也是琥珀将军府派来的。
只不过，薛蓉儿只想呛祝心妍，便没注意到他们的衣制有所不同。
此话一出，祝心妍罕见地没回击，只拿冷眼看她。
“干嘛？我还说错了不成。非侧妃本人同意就拿，实则就是偷！”
薛蓉儿觉得祝心妍是被抓了现形，所以心虚不敢反驳。
便气焰更加嚣张，叉着小腰，指挥一旁的婆子，“去把姐夫请来，看看祝姨娘作贼的样子。”
“薛小姐此言不妥吧！”吕嬷嬷从祝心妍身后转出，冷言道。
薛蓉儿不认识她，自当不给面子。
呲道：“你个老货，也配教训本小姐。”
吕嬷嬷嗤笑：“老奴不是什么老货，而是乔侧妃身边的奶嬷嬷。此次进府也是奉乔侧妃之命。”
闻言，薛蓉儿的面色骤然一变。
该死，怎么捅到马蜂窝了！
她也知道乔侧妃不好惹，便赔着笑脸解释：“原来是吕嬷嬷啊！是我多言了，还请你不要在意。
我也是怕祝姨娘不懂事，再坏了府里的规矩，便提醒了一嘴！呵呵……”
吕嬷嬷虽不在府里，但王府发生的事情，她也是一清二楚。
今日过府，一来为侧妃取东西。二来就是问清缘由。
若祝姨娘真被挤兑了，她也好回去禀报，让琥珀将军府替祝心妍撑腰。
眼下，瞧着薛蓉儿的那张狂无比的样儿，吕嬷嬷自然就生起了厌恶。
板起面孔，说起话来毫不留情。
“敢说祝姨娘不懂事，只怕薛小姐是第一人呢！
放眼全京州，谁不知道她的人品最最上佳，否则也不会被皇上封为三品诰命夫人。
就算退一万步讲，她规矩尚且不足，也自有王妃、侧妃指正。何来薛小姐劳力费神呢！”
此话的意思在说，你算老几，在这扯虎皮，装大尾巴狼。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吕嬷嬷战斗力爆表！两三句话就将薛蓉儿说得面红耳赤了。
祝心妍和巧儿都不禁鼓起掌，喝彩道：“吕嬷嬷好样的！吕嬷嬷威武！”
吕嬷嬷老脸一红，“低调、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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