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与我和离？”
萧琰捻起那卷泛黄的和离书，眸光颤动，一瞬不错地盯着若雪的耳根。
他仔仔细细地读完和离书上的墨字，一个字也没放过。
他笑了笑，随后，两手将和离书撕得稀碎。
她生是庆王府的人，死是庆王府的鬼。
前两世如是，今生亦是。
“温若雪，你不能就这么跟我和离！”
萧琰的目光发狂，似乎下一息就要将面前的书案掀翻，然后捏断她的脖颈。
若雪怔了一下，目光游走在他发红的眼眶上：“你想如何？”
萧琰唇畔勾起一丝笑意，取出一柄青铜长剑，“你说，我们两不相欠。雪儿，我们现在就来清算过往。”
说罢，萧琰伸出左手，摊开手心，右手往手心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这是第一条我的过错，见面之初，便在青云观途中算计你，假作英雄救美。”
若雪被冻住一般，只看着萧琰淡淡一笑，“哦，应该划三条，这三世我都心怀不轨。”
接着，萧琰又往手心上多划了两道血痕。
“第二条过错，前世靠近你，让你偷取太傅书房里的信笺，作为扳倒太子的筹码。”
“第三条过错，前世怕宠妃恃宠而骄，生生让你吞了绝息丸……”
“第四条……”
“第十条，前两世让你喝了毒酒……”
“够了！”若雪眼睁睁看着萧琰将自己的左手，割得四分五裂，看不见一丝肉色，猛然打断道。
“这些都是你对她的忏悔，跟我无关！”
话音还没落下，她柔软的身子就撞入坚实的胸膛。
只听萧琰满目幽深，良久才发出喑哑的声音：“我前两世最大的过错，就是没有爱上她。所以，今生，是要受你的惩罚吗？”
“这一生，谁让我偏偏爱上了你？”
说罢，萧琰将一柄长剑塞入若雪的手中，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来，杀了我。我若是前世做了什么惹你记恨的事，杀了我吧……”
“杀了我，替她报仇……我无怨无悔……”
一面说着，萧琰一面用力捏着若雪的手，顺带着手中的长剑，往他的身体里一刺。
若雪吓得手一松，啪的一声，长剑落在地上。
“萧琰，你疯了！”
可下一息，她的樱唇就被他含住，再也不松开。
他身上的冷香肆虐着，搅乱着两人的气息。
萧琰捏着她的后颈，食髓知味地亲着她，目光癫狂：“我就是疯了，才让你践踏我的真心！”
随后，他自嘲地笑了笑：“也怪我，谁让我前世践踏她的真心……”
“怨侣也罢，平淡夫妻也罢，你不许离开我！”
说罢，他抱住若雪，将她放在书案上，撕开她的裙摆。
若雪从没疼得如此厉害，一开始还痛苦不已，后来竟然麻木地任他索取一切欢愉。
“萧琰，你是不是疯子？”
“我本来就精神不正常，你何苦来与我和离？”
“你咬定不和离，难道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刚说完，若雪的脖子就被萧琰死死掐住，“不许你说这种话。”
“温若雪，要不要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上一眼？”
若雪横着眼眸，“前两世，她恨不能将真心掏给你看，你看了吗？”
若雪刚说完，便感觉身体又承受了一下猛烈的撞击。
萧琰真疯了。
两人恶狠狠地说着冷言冷语，身体的交互却越发热烈，逐渐把她推向高峰。
她似乎站在山巅，声音发寒：“萧琰，你再动一下，我会恨死你的！”
萧琰心尖一颤。
然而，此刻两人的神经同时流经一道电流，从身体蔓延到天灵盖，酥麻到发颤。
他终于松开了她，呆愣地站在一旁。
若雪裙摆一片粘湿，风一吹，只觉得发凉。她半坐在书案上，整理着散乱的衣襟。
萧琰喉结滚了又滚，“雪儿，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若雪斜睨了他一眼，唇畔掠过讽刺的笑意，揶揄道：“不然你去大雁山，替她抄十万遍经书，积累功德？到时我再考虑考虑……”
本是打趣的话，却听萧琰郑重地点点头，“好。”
若雪一怔。
十万遍手抄经书，得抄到哪年哪月去了？
若雪双腿发软，勉强支撑着身子，站起身：“萧琰，我开春就会跟明絮下江南。”
“这不是与你商量，这是通知。”她加了一句。
“好。”
萧琰捏了捏拳，只要她不提和离，做什么都可以。
-
若雪说到做到，春风还没吹皱一池暖江，她便让白月收拾箱笼，准备下江南。
自从那夜后，她再也没见过萧琰。
听叶七说，绮丽一夜的次日，萧琰就收拾细软，往大雁山去了。
因大雁山是皇家禁地，萧琰替景帝祈福为由，才进了大雁山。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出过山门。
若雪再也没有提过和离的事儿。
反正两人在一北一南，日常也只通过叶七知道萧琰的近况，于她没有什么影响。
知道若雪要离京，太子妃亲自来送她：“雪娘妹妹，转眼又是这一年的桃花宴，你怎么不赏了春桃再走？”
若雪有些恍然，去年的桃花宴上，若非她发现了太子妃被下毒一事，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柔柔一笑：“娘娘，您如今做了母亲，可还有精力办桃花宴？”
太子妃皱眉：“如今，我可没这个闲心了，成日就想着小木鱼的事儿。既然今年你也不在京都，我这桃花宴办了也没意思……”
两人说说笑笑，太子妃瞅着四下无人的地界，附耳道：“太子殿下着我给你说一句，衡山公主手下的青娥军，依旧归你管着。你与庆王帮扶东宫的点点滴滴，他看在眼里，望你不要对他心生芥蒂。”
若雪颔首。
衡山公主一向与东宫走得近，因她多年前对璇玑公主一案火上浇油，如今被太子勒令禁足公主府。
她握住太子妃的手，“放心，我只盼着太子日后成为明君，娘娘成为贤后，怎么会生嫌隙？”
太子妃放下心来，笑得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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