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关于自己的工作，格蕾丝基本无问不答更无话不说，孩子们的迫切也已不再如之前那般火热。
像是快结束了，女人目光闪躲，最终还是将视线牢牢锁定了我。
“好了大家，没有问题了吧？既然话都已说开，最后我还有一句交代。”
我隐隐有有种不好的猜测，而孩子们却殷切地期待着，丝毫没意识到会发生怎样的结果。
“约翰，你过来下。快些，不要扭捏了。”
鬼使神差迈着磨蹭的步伐，我立在女人跟前背对着大家。
“以后家里的事依旧交由约翰来管，你们这些孩子可要好好听他的话。”
说罢，女人从凳子上起身，用双手拨动我的双肩转过去。视线扫过众人，议论之声渐大。
“不要私自讨论，有问题直接问。”
“格蕾丝女士，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不能是他？”
女人跟之前不同，竟然给出反问，而不是直接回答。
“因为之前的半年里就是他管的，你看看现在都把我们的家管都成什么样了。”
嘿，我没有说话，屎盆子却朝自己扣下。真的是要气死了，一直想的是由着他们的心意，咎由自取到此不是他们叫嚣着想要的吗？
这口气不能就此咽下，我打算与其掰扯掰扯，看看错到底在谁那儿。
“你……”
“约翰，等一下，我先回答。”
女人的话虽然不是问句，但她仍冲着我眨巴眼睛，像是在期待我答应她。
“随便你，我不说了。
“生气了？那好吧，我快点说完，然后就轮到你。”女人撂下这么一句，越过我冲向众人道。“孩子们，我虽然不知道家里之前是什么样，但今天我到这儿之后感觉一切都挺好的。你们是那么的融洽，是那么的在乎身边的同伴，是那么的看重并维护这里。我觉得这已经足够好了，未来我们共同努力保持现状也就可以了。”
“可是我们本来会更好的……”
“停停停，什么叫更好？难不成都对现况不满意吗？你们能不能举个手我看下？”
众孩子纷纷举起手，其中还有几人同时抢话：“当然可以了，如果劳伦斯知道，他也不可能满意的。”
女人面色不佳，我以为她听信了这些孩子们的话，也同样对我抱有了不明就里的看法。
由此，几乎是训斥般，她冲着密集的人群发话：“一个个的小鬼，都还不懂事儿呢，就变得这么无耻了？变成这样不是你们想要的？说谎诋毁他人就是你们的做法？”
大人的怒火总是让人害怕，一众小屁孩们都吓坏了，再不抢着说话。
“怎么说你们好呢？太傻太天真却又心眼太坏，真当自己干了什么别人看不到吗？”
在女人的责骂之下，有几个小女孩眼泪底下，但他们依旧一言不发。
“昨天劳伦斯说的，原本我还不信，现在亲眼所见，真是区别没多大。一个二个的，怎么就对人约翰意见这么大，你们有谁能给我个理由或者解释吗？”
这是问句需要回答，而且也该轮到他们说话，可是这些个不是哑巴的孩子，此时却都默契得变成了哑巴。
“没人想说是吧？那依我看，劳伦斯的备选方案也不错，这个家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和对面的孩子很震是惊，每个人的嘴巴都张了好大：“什么？！”
“这是劳伦斯给出的两个办法，一是能过得去就还留着这个家，二是过不去就告诉附近幸存的村民，这里就由他们接手了。”
“为什么？”这次张嘴的人少许多，其中有我一个。
“还能因为啥，你们觉得这个家不好啊，那你们想去哪就去哪得了，劳伦斯也说过他不希望我强求你们的。而且这里是附近村民们的祖辈共同出资出力建的，如今劳伦斯一走没人接替他自然是要还给人家。谁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收拾一下，明天一早都趁早走吧。”
孩子们，变得只会哭，是否都不会答。
“听不懂吗？为你们是好，为他们也是好，既然都是救助苦难人，那么至于谁在这儿都没差。你们有想法，就自己做去吧。”
霎时间，“不要”、“我们不走”、“我们喜欢这个家”之类的哭喊响彻整个大厅。语气是如此的情真意切，音色是那么的撕心裂肺。可我知道，如果问他们为啥，只怕任何人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剩下的，交给你了。”
“啥？！”
女人抛来莫名其妙的一句耳语，带着一阵风迅速在椅子上重新坐下。而我不仅问了啥，确实也不懂该干啥，更不知道这到底是为啥。
伴着沉沉哭声，经过良久的思考，好像察觉出了什么。难道是要让我解决此事，然后借此树立威信吗？
可能吧，我也想不出别的，但这一大个烂摊子，怕是也太瞧得起我了。刻意添火搞得左右为难不能上下，格蕾丝真不是在成心难为我吗？
或许吧，我再想不出别的，更懒得再管这管那，直接上总比傻站着强。简单将内心的思路梳理演练一遍，在女人的热切注视下做好准备。
“咳咳咳……”嗓子清理完毕。
“大家都别哭了，听我说两句好吗？”开场白只三言两语。
“有谁想继续待在这儿，能否举下手让我看看？”至于后续说什么，得先清楚对面的想法。
“不错，都举手了，看来都想留下嘛。那你们再举一次手，看看有多少人讨厌我。”太草率了可不行，还有地方需要确认下。
“一个都没有呀，真的都不讨厌我吗？” 做出决定前，得将基础打好。
“没有……”效果出来了，有零星的几个人，好歹知道说点啥。
“可是不对啊，刚说我害了咱的家，明明有那么多附和的。怎么现在连一个都没了，这不应该吧？”装模作样的怪罪，但愿就是最后的。
“我们没有，只是……”轻易地就让他们破防，目的已然是达成了。
“行了，不用讲理由，我不喜欢那一套，你们更不用如此为难。”知道他们也讲不出来个一二三，于是便借着宽慰的印子将他们打断。
只见人群围成一团，紧绷的状态终于松弛下来，我该进入自己的正式发言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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