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的尖啸声渐渐远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机油的焦糊味，废弃工厂的残垣断壁在夜色中如同怪兽的獠牙。
朱皓收回目光，那种被怪画上符号盯视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吞噬？
他反复咀嚼着李画家的话，心中疑惑更甚。
那符号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李画家会如此恐惧？
线索到这里似乎断了，之前艺术组织的供词都指向了李画家，称他只是被胁迫作画，对怪画的真正含义并不知情。
现在李画家又成了这副模样，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对那符号的恐惧。
朱皓感觉自己像是在一片迷雾中行走，看不清方向。
他并没有继续在已有的调查圈子里打转，而是决定回到怪画最初展出的地方——那个奢华却又透着古怪的画廊。
或许，在那里能找到新的线索，重新梳理思路。
祁峰虽然对朱皓突然改变方向感到疑惑，但还是忠诚地跟随着。
画廊在午夜显得格外冷清，只有几盏昏暗的壁灯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将画作的轮廓投射在墙上，如同鬼魅般影影绰绰。
画廊的工作人员见到朱皓和祁峰再次出现，明显流露出警惕的神色，眼神闪烁不定，像是在隐藏着什么秘密。
“两位……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吗？”一个工作人员语气略显紧张地问道。
朱皓没有理会他的问话，径直走向怪画曾经的展位，那里现在空空如也，只留下一个略显突兀的空白。
“我想看看这里，怪画原本摆放的位置。”朱皓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工作人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下意识地伸手想要阻拦。
“这……恐怕不行……”
画廊工作人员脸色骤变，慌乱地挡在朱皓面前，结结巴巴地说：“这……这里已经被封锁了，警……警察吩咐过，任何人不得靠近。”朱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封锁？这么快就封锁了？看来这里藏着不少秘密啊。”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工作人员，仿佛能看穿他内心的恐惧。
“没……没有秘密，真的！只是例行程序……”工作人员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闪烁不定，不敢与朱皓对视。
“是吗？”朱皓突然提高音量，语气变得凌厉，“那为什么你这么紧张？你在害怕什么？”工作人员被朱皓的气势震慑住，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僵持之际，朱皓突然转移视线，看向展区后方墙壁上的一幅看似普通的风景画。
“这幅画……”他缓缓走近，手指轻轻拂过画框，“似乎有些不对劲。”
工作人员的神色更加慌张，下意识地伸手想要阻止朱皓，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别动！”朱皓语气冰冷，眼神中透出一丝寒意。
他用力一推，工作人员踉跄着后退几步，而那幅风景画也随之移动，露出了后面隐藏的一扇暗门。
“果然如此。”朱皓冷笑一声，率先走进了暗门。
祁峰紧随其后，留下工作人员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暗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朱皓点燃打火机，昏黄的火光映照出斑驳的墙壁，上面似乎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等等，”朱皓突然停住脚步，目光锁定在通道尽头的一扇紧闭的铁门上，上面赫然印着和怪画中一模一样的符号。
“吞噬……”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祁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
“打开它。”朱皓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
昏黄的火光摇曳，照亮了铁门上令人不安的符号。
祁峰深吸一口气，沉重的铁门在他用力之下缓缓开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野兽的低吼。
一股更加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夹杂着霉味和某种说不出的腥甜。
密室不大，光线昏暗，墙壁上布满了水渍和霉斑，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散落在地的文件残片映入眼帘，纸张泛黄、边缘焦黑，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像是被刻意涂抹过，又像是被某种液体腐蚀过。
朱皓蹲下身，仔细地拼凑着这些碎片，眉头紧锁。
残缺的文字和凌乱的排版让解读变得异常困难，但他并没有放弃。
他敏锐地注意到，尽管文件内容被破坏得面目全非，但文件的排版格式却异常规整，页眉页脚的残留信息以及纸张的材质都暗示着这些文件并非普通的私人文件，更像是出自某个机构的正式文档。
“研究所……”朱皓喃喃自语，从拼凑出的只言片语中，他捕捉到“实验”、“样本”、“精神控制”等字眼，这些信息让他联想到一个秘密研究所的存在。
难道这些文件和怪画，以及李画家的精神失常都与这个研究所有关？
“朱皓，你看这个！”祁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祁峰指着墙角一个被撬开的保险箱，里面空空如也，只留下几滴暗红色的痕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朱皓走过去，用手指蘸取一点痕迹，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夹杂着某种化学药剂的味道。
“血，还有……镇定剂？”
就在这时，一声闷响从身后传来。
他们猛地回头，发现铁门不知何时已经被关上，门上的锁扣牢牢地扣住，将他们困在了密室之中。
“看来，我们被人算计了。”朱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他试着转动门把手，却纹丝不动。
“门被锁死了，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密室的角落，“这里似乎还有其他机关。”
祁峰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走到墙边，仔细地检查着每一处细节。
突然，他伸手触碰到了墙上一个不起眼的凸起，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咔哒”一声轻响……
“朱皓……”祁峰的声音有些颤抖，“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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