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消失？”
萧雁南话音刚落，丁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问道：
“他们都去了哪里？”
萧雁南又喝了一口小酒，却是眼神迷茫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
“绝大部分都被吃了！”
这时，墨天昊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他此话一出，无论是丁青，还是萧雁南，亦或吴颖和闫鹏，全都深深地怔住了。
不仅如此，他们一个个本能地打了一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丁青两只眼睛瞪得滚圆，如同见鬼一般盯着眼前的墨天昊。
墨天昊瞥了他一眼，冷笑道：
“你不用这么看着本尊，牛羊吃草，人吃牛羊，上面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自然得吃点好的。”
“对于上面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来说，下面所有的族群都是「牛羊」，而我们这些获得天地灵力的族群，不过是一些品质好一点的「牛羊」而已。”
“当然，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很挑剔，他们只吃品质最好的那些。”
“你的意思是……这片天地之间真的存在「仙」？”
萧雁南已经忘记了继续喝酒，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墨天昊，声音颤抖地问道。
墨天昊看了他一眼，沉声道：
“既然我们头顶上这片天曾经开过，那传闻中的「仙」自然是有的。”
听到这话，萧雁南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面色涨得通红，远比他喝得酩酊大醉时还要红。
“你见过「仙」？”
丁青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墨天昊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他眼神迷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足足过了五六息的时间，他迷离的眼神才恢复如常，语气淡漠道：
“见过。”
这时，萧雁南看着墨天昊的目光彻底变了，变得炙热、变得充满敬畏。
在他看来，眼前这位看上去只是少年模样的存在，无论现如今身份如何，既然曾经能够见到传闻中的「仙」，那么便绝非他们这些纯粹的修炼者所能企及的了。
“那……那些「仙人」真的能够永生吗？”
他吞了一口口水，忍不住问道。
“永生？”
墨天昊冷笑地摇了摇头，道：
“当然不能，比之这片天穹之下的顶尖强者，他们的寿元确实要长不少，但也有大限，他们终究也会死，身陨道消那一刻，他们也会彻底消失在这片天地之间。”
听完这番话，萧雁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所以他们才要……”
他后面那两个字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墨天昊看向他的时候，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
剑阁外门上空，第一道剑光亮了起来，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无数道剑光在一个呼吸间，全部亮了起来，形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剑网，团团笼罩在整个剑阁外门上空。
这是剑阁的「惊剑大阵」！
此阵威力巨大，主要目的是为了防止某些外来者硬闯剑阁。
「惊剑大阵」亮起的一瞬间，整个剑阁外门一下子便沸腾了起来，人声鼎沸！
嗖嗖嗖……
与此同时，数道身影已经划破天空，悬空立于「惊剑大阵」阵眼。
一股浓郁的酒气迎面飘来，身处阵眼中的这几道身影同时望向了正前方。
他们正好瞧见……
一名身形微胖、头发稀疏、面色潮红的老者正踏空而来。
老者的身后还跟着四道身影。
一对青年男女，一名中年和一名少年。
当老者带着身后的四道身影持续靠近的时候，身处阵眼的这几道身影毫不犹豫地便出手了。
因为他们从老者身后那四道身影中的那名中年身上，隐约觉察到了一丝妖气。
他们宁可错杀，也绝对不会将一只可疑的妖孽放入剑阁。
随着阵眼中的这几道身影出手的一刹那，密密麻麻编织成剑网的其中百余道剑光，瞬间脱离剑网，朝着身处最前方的老者疾速飞去。
老者见此，神色平静依旧，他只是随意抬手，势如破竹的百余道剑光瞬间停住，再也无法寸进。
身处阵眼的几道身影大骇不已，他们再度出手。
顷刻间，剑网上数百道剑光倾泻而下，直奔老者。
老者见此，却是摇了摇头。
他并指为剑，只是凌空一指，倾泻而下的数百道剑光瞬间黯淡。
不仅如此，他指剑激射而出的一缕光芒，直冲而上，落在了那张铺天盖地的剑网上。
整张剑网好似一片巨大无比的雪花撞上了炙热的焦阳，顷刻间消融殆尽。
身处阵眼的几道身影深深怔住，面色无比苍白。
他们正要开口询问老者身份的时候，一柄暗灰色的长剑从剑阁深处的一座巨峰飞了出来，眨眼之间便行至老者正前方十丈左右的位置。
暗灰色长剑落定的一瞬间，本就内敛的锋芒完全褪去。
紧接着，一道身着暗灰色剑裳的中年朝着正前方的老者微微拱了拱手，神色微肃：
“萧老先生若是想要来我剑阁做客，大可大大方方地从我剑阁大门进入便是，何必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灰衣中年名叫慕容尘，绰号剑尘，乃剑阁七峰剑首之一。
他口中的萧老先生，也就是眼前的老者，正是酒剑神魔萧雁南。
萧雁南身后四道身影正是丁青、墨天昊、吴颖和闫鹏。
萧雁南微微笑了笑，道：
“老朽急着拜见剑阁阁主，从剑阁大门进入实在太慢了一些，故而任性了一会儿，还请剑尘先生见谅！”
说罢，他拱了拱手，深深一礼，以示歉意。
剑尘脸上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些，浅笑道：
“萧老先生言重了，区区一道护阁剑阵而已，毁了也就毁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萧老先生想要见我们阁主……恐怕不行。”
“为何？”
萧雁南皱了皱眉，问道。
剑尘深吸了一口气，缓声道：
“萧老先生有所不知，我们阁主一向深居简出，极少见人，甚至就算我等，想要见他一面，也并非易事，还请萧老先生见谅。”
萧雁南：
“那倘若老朽此行，一定要见到你们阁主呢？”
剑尘脸上那本就极淡的笑意瞬间收敛，沉声道：
“萧老先生如果执意要见我们阁主，那么首先得过我这一关。”
“好。”
萧雁南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道：
“老朽一生嗜酒如命，成名之后，更是一直沉醉于酒中世界，已经不知多少年头没有真正拔过剑了，趁此机会，正好可以试一试老朽这柄尘封已久的剑还锋利否！”
剑尘没有多言，只是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萧老先生，请！”
话音刚落，他浑身上下立即流露出了一种极为可怕的锋芒。
即便他此刻还尚未出手，无论距离他只有十多丈的丁青和吴颖，还是距离他足有数十丈的几位剑阁外门长老，都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刺痛感。
萧雁南没有立即出手，而是不紧不慢地结下系在腰间的酒葫芦，将酒葫芦中的烈酒全部灌进了腹中。
霎时间，他的脸色无比通红，就像有无数细小的血珠从他脸上冒出。
随后，他将空空如也的酒葫芦重新系回腰间，双手逆着方向缓缓挥动。
下一刻，一柄黑白相间的长剑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胸前。
这是他的本命长剑「离阳」。
眼下他面对的并非寻常的修炼强者，而是剑阁七峰剑首之一，所以他不得不谨慎对待，并全力以赴。
就在他祭出自己本命长剑的时候，正在与他对峙的剑尘，也毫不犹豫地祭出了自己的本命长剑「封尘」。
一柄通体暗灰色，毫无光泽的长剑。
这一刻，现场气氛的紧张感，瞬间拉满，尤其是双方之间的那片空间，更是仿佛凝住了一般，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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