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冰冷，如泣如诉。
“你为什么要害死我？”
“对啊，我不过是你买来的一个玩物。”
“可明明是你不行，为什么把不能生育的罪名扣在我头上？”
“我做错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害我！”
众人仿佛都从时光回溯当中看到了当初的场景。
风雪肆虐的深夜里，柳娘一身单薄红衣站在祠堂外的槐树下。
人们吹着唢呐，嘴里喊着：“拍喜！拍喜！”
柳娘懵懂地看着他们，突然一群人手持棍棒围了上来。
“生不生？”
“生不生！”
他们肆无忌惮地殴打着纤细瘦弱的女子，一边质问。
“不是祈福仪式吗？为什么要打我？”
柳娘无力抵抗，被打得头破血流，浑身是伤。
众人围着她打了许久，都能听到棍棒落在骨头上碎裂的声音。
柳娘身上的红衣被鲜血染透，她趴在地上抽泣，无力发出绝望的诅咒：“慕容渊，我诅咒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鲜血深深渗入泥土当中，被槐树吸收殆尽。
柳娘死在了那棵树下。
无人理会她的死活，众人却在欢笑放着鞭炮庆祝拍喜仪式顺利完成。
“慕容家子孙绵延！慕容家人丁兴旺！”
他们一声声喊着。
柳娘的魂魄绝望地看着这一切。
她就站在槐树旁边，看着自己的尸首孤零零倒在人声鼎沸之中，无人关心。
她恨啊！
她不想去往生之路，不想转世轮回，哪怕魂飞魄散，她也要向慕容家复仇！
“你想报仇吗？”
槐树突然出了声。
树灵阴阴地看着她，“把你的灵魂给我，在归墟之隙里，我愿意为你报仇！”
“我愿意！”
柳娘毅然点头，她自愿将魂魄献祭，与槐树共生。
交换条件是，她要慕容家世世代代，永生永世都被困在这虚假的子嗣美梦里！
而慕容渊，要永远活在自己亲手造就的炼狱里，循环往复！永不超生！
泣血的控诉刺穿了每个人的耳膜，真相永远令人发指。
霍云川只觉得胸腔内气血翻涌，无比悲愤：“所以这一重山海秘境，其实就是柳娘的怨念所化？”
“对，她就是阵灵。”
百里扶光眼中充满了怜悯：“山海秘境源于归墟之隙，往生之路上有人心怀怨煞，就会坠入归墟之隙，被炼化成阵灵而生。”
“她带着生前的怨，会重现心中执着最深的场景。”
白瑜看向柳娘平静举起手中长刀，“你的煞，也该结束了。”就在这时，小翠的肚子迅速胀大起来！
蓝瑶看得惊呆了，如同吹气的皮囊一般，迅速膨胀几乎要裂开！
柳娘抱着血色婴孩发出了凄厉笑声。
“是时候结束了”，她说。
小翠也发出了最后一声撕裂般的尖啸，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浑身青黑的婴孩从她身体里头挤了出来！
如同一个腐烂的果实般，落在蓝瑶手中就突然睁开眼，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蓝瑶一惊，下意识将手中银针刺入他眉心！
婴孩双目里头没有瞳孔，仿若是两个血红的窟窿！
“把它扔掉！”
白瑜厉声呵斥！
蓝瑶立刻将孩子远远抛开。
果然那孩子一落地就身体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形，他皮肤青黑，指甲变得乌黑尖长。
祠堂当中所有的仆役一同扭动僵硬的脖子看向他，发出同样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这是……慕容家的血脉吗？”
慕容渊呆住了。
“为什么是这样？”
“为什么！”
柳娘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淡，“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所有仆役瞬间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动作一致，起身朝着众人走来。
他们走得很慢，是完全被掌控的傀儡。
真正的行尸走肉。
“去吧，孩子”，柳娘的身影越来越淡，脸上却有满足的笑容，“去把一切都毁掉吧！”
那巨大的孩子扑上来，一口咬掉了慕容渊的脑袋！
慕容渊只剩下身子在原地，被白瑜嫌弃的一脚踹开。
“太恶心了！”
白瑜嫌弃地拍着溅在自己衣襟上的几点煞气，看着那个血婴在咀嚼慕容渊的脑袋。
他吃了一个人之后感觉力量更加暴涨，怨气如同黑色波纹扩散开来。
它伸出青黑的手直直指向白瑜等人。
下一刻，那些摇晃的行尸走肉一起发出了低沉的咆哮，朝着众人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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